剑语愁 第三十四章 破而后立喻新生

一把剑并没有那般难缠，可这是两把剑。

它们像是一对厮守一生的恋人，熟知对方的一切破绽，然后守护对方的身后。

它们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在一起时实在毫无破绽可言。

陈凡没有那棒打鸳鸯的本事。

剑祖肯定不忍心别人将他情愫的寄托所打破，所以才将它们创造的如此无解。

他只是想让后人学得所成，学成这所谓的‘域’。

只是这其中的‘域’到底如何去理解，陈凡叹了口气，这份机缘真是废脑筋。

一柄剑如何才能衍生出如此多强大的剑气，造就这类似阵法般的存在。

这绝非是件易事，至少以他的实力很难。

他只得照本宣科，有样学样的去做。

他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紫阙，一道剑气挥出，那便是一剑。他能控制剑，却控制不住挥出的剑气，更别说，将一道剑气化成千万道。

既然做不到这般，那便就另辟蹊径。

又是一剑，他的手腕翻转的很快，甚至都看不清他出剑，致命的破空声在空中鸣响，一道令人胆寒且快到极致的剑气杀出，却拦下了两道剑气，留下了两道剑痕。

又是一剑，同样看不清。

却拦下了三道剑气，留下了三道剑痕。

无数次挥剑，他尝试了无数次，他感觉他挥剑的速度已经超脱了他身体的极限，一道剑气最多也就五道剑痕。

这比起剑域简直是蚍蜉撼树，微不足道。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过二品修为，不过肉体凡胎，能够做到这般已经是超越极限了。

突然间，他感觉到境界松动，直接破了三品。

这却并没有什么作用，顶多也就是快了一点，多挥了出了几道剑气罢了。

他停下动作，收起手中的剑，因为这条路是错的，练得再久也只是消耗自己的身体罢了。

陈凡想起了另一条路，他之前想过却又不敢想下去的路，一条基本不可能的路。

破而后立。

抛弃原先一切对剑的理解，开辟一条崭新的剑道。

他学的一切根据剑祖对剑的理解而产生的，剑祖的剑意，剑祖的杀气，剑祖的剑心，剑祖的剑势以及他的剑道。

剑祖对于剑的领悟，那必然是举世无双，大道三千，道法自然，每件事物都有他的道理，道理可以相通，但绝不相同。

他靠着剑祖的道却想要理解自己的剑、自己的路，显然是慌妙至极。

他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可是没办法，没人可以教他，他只能靠着自己瞎摸索，错不可怕，知错不改却会酿成大错。

于是，他盘膝入定，放空一切，想着将这一切放在一边，将这条路清出来，去找寻自己的道。

一个时辰，他的手中有了一丝绵薄的剑意，这股剑意如襁褓中的婴儿一般，还很微弱。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道剑气破空而出，他的剑气已成。

又过了一会，他感觉周围很是嘈杂，他没有去理会，依旧闭着眼，下一瞬，一旁的紫阙有所共鸣，它感受到了主人的心跳。

又过了好久，那片嘈杂的声音已经完全退散，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慢慢的那股气息带着一股暖意，那是个人，而且离他很近，他却不敢去想这个人是谁，他知道他若分心一分便会前功尽弃。

他屏气凝神，刨除一切杂念，隔绝身上的所有感官，一阵威压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那股威压夹带着他目空一切的情绪，令人窒息。

这次真的过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感觉他现在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一旁的紫阙也是如此，它躁动着，它跳跃着，没有人能看出一把剑此刻的想法，陈凡却是一清二楚，此刻在他眼中紫阙不再是一块工艺非凡的铁，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们互相了解、知己知彼，他们都有相同的剑道、相同的信念，这些不是陈凡赋予它的，而是他们一起领悟的。

他成功了，却有些不敢相信。

当他领悟自己的道的那一刹，他又破境了，连破两品。

这一刻起，他离上四品只差一境，此境名为入幽，这是对自身感悟最深的一个境界，也是最泥泞的境界，很难有人挣脱泥泞破土而出。

这份机缘仅在一念之间，却能叫凡人脱胎换骨，长生有望。

一朝有悟，臻至化境。

破镜对陈凡而言并没有多少作用，毕竟六品之下皆虚妄。

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自己领悟的剑道能否助他解碑。

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睁眼，他只是拿起了剑，他控制着剑挥出一道剑气，紫阙感受到了陈凡心中所想，它控制着自己的剑气，一剑化万剑，无数道残影破空而出，在空中流转。

剑气并未消散，只是在他的周身盘旋，他感受到了那凌冽的剑气，他睁眼看去，剑域已成。

那两把剑的剑气消散，空中只弥留着他的剑气，他吐出一口浑浊之气，至此他才心满意足的收敛，才让那股剑气消散。

“哇。”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有些惊诧，惊诧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别人。

于紫菱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惊叹眼前之人的天分之高，想着想着，她的神色有些失落。

“于姑娘，你是如何进来的。”陈凡问道，他之前感觉到了有人来过，只是他只当做幻觉，如今一见，并非如此，所以他很好奇外人为什么能够来到这里。

“我在十二剑阁呆了好一会，突然听见有人说青云峰的机缘出世了，于是就跟上去看热闹来着，结果发现你们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后山，然后我们就进来了。后来，我也是听别人说是突然出现的一个老者将屏障打破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于紫菱如实道。

这些话于陈凡而言，简直是痴人说梦，剑祖设下的这道屏障，是剑宗最坚实的壁垒，那怕是百年前的剑宗覆灭一难，当时江湖一半的高手用尽各种手段，这道屏障都丝毫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