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语愁 第三十一章 十二碑文藏剑意

陈凡摸了摸鼻子，感觉对方说的很准。

他本该是去做一个圣人，传承师父的衣钵。

只是上官青锋给他指了条不着边际的路。

不是他选择了这条路，是他需要这条路，路自然在那了。

这条路似乎没有回头的余地，他也不能回头，有一种说不出东西推着他，他不知道这条路是怎样，是长是短。

可能很短，因为好多人都想要他的命，他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一时间他不知怎滴，心很乱。

乱到没有追东方宸胤，乱到忘了师兄还在等他，就连于紫菱何时到他跟前他都不知。

“你怎么了？”

于紫菱的声音很轻，她感受到对方的失落，语气很是温柔。

他的心跳得很快，呼吸有些许急促，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在转瞬间忘记了，只感觉很可怕。

陈凡回过神来看着于紫菱，他有些后怕，这跟眼前之人并没有关系。

这时，他才记起，记起自己该做什么。

“于姑娘，很抱歉，这份机缘只能由本宗弟子获得。”

“我知道……”那神色黯然的面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复杂之色，却看着不像失落。

“既然如此，便告辞了。”

“陈公子，我……”于紫菱低头捏着衣角，脸蛋似乎有点绯红，停顿了一会，道了句：“我可以去十二剑阁观游一下嘛？”

这句话很合理，也很合乎礼节。

这对于陈凡而言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甚至都没必要提。

他有点焦急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也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听见这句话后的微微一叹。

秋风徐徐，在树木枝干的阵阵摇曳中，无数色彩斑斓的树叶，悠然的从枝头飞离。

此景，有几分薄凉，正如他的离开，悠然也决然。

她知道以后就不能再称他为陈公子了。

青云峰的后山，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剑。

有断剑、残剑，有锈迹斑驳的剑，也有崭新锃亮的剑，有的依旧寒气逼人，有的上面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三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宗，剑法与名剑才是真正的底蕴。

那个时代并不缺乏惊世才杰，只是剑祖的光彩太过耀眼。

江湖四海拜剑蜀道，没人想过能够战胜他，也没人真正战胜过他，对他们而言，只是给自己的剑找了一个好的归处。

也许这里每一把剑都有耐人寻味的故事，可他们是败剑，更何况是巨子的仿造品，没人会去在意这些拜剑，却不能没有这些剑，不然剑祖的剑就显得没那么惊世骇俗了。

十二柄剑旁立着十二块石碑，刻着每一把剑的生平，这就是剑祖的剑。

一眼望去，它们是最显眼的剑。

他们的排序像是观测时辰的日晷，十二柄剑围在边缘，对应着十二个时辰。

起初他并不知其中深意，只是想着与前面的师兄会面，东方宸胤他并没有看见，他正觉得有些奇怪，一道盎然的剑意挡住了他的去路。

立在眼前的只有一把剑，还有剑后那块石碑。

这把剑很是普通，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的坠饰，也没有稀奇古怪的花纹，他就是一把纯粹的剑。

可偏偏就是这么普通的一把剑，剑意却是宛若滔天巨浪，令人畏惧。

那块石碑上面有着此剑的生平：

幼时得此剑，三尺皆剑意。

这便是剑祖的得到的第一把佩剑。

陈凡再次用手小心的去触碰那座通体漆黑的石碑，剑意却没有攻击他。

这次他运用了剑宗心法。

他便肆无忌惮了起来，他用手抚摸着那块石碑，碑文又浮现了一些，这些印痕不是人为雕刻，而是剑痕。

剑痕很新也很随意，这些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青涩，这些剑痕深浅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可那滔天的剑意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他要怎么做？他看向了原先凌霄所在的地方，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也不见了。

他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或许他们都在，只是看不见了。

他们现在应该在对面，只是石碑挡住了。

或许只有解开这碑中的秘密，就能过去了。

陈凡想着想着，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石碑上，专心解碑。

他用手化作剑指，根据碑文上留下的剑痕比划着。

突然间，他想到了上官青锋在他小时候即兴使的那几招剑式，它们很像。

他明白了、也学会了这几式剑招，只是剑意并没有消散，那把剑并没有这么普通，如此轻易地就能过去了。

只是这其中奥秘究竟如何破解，比起前面两位，他对剑宗知晓的太少了。

他对着碑文研究了半天，上面无非写着这把剑的生平，再无其他线索。于是他把目光放在那把剑上。

他并不懂剑，他只觉得它跟寻常铁匠打造的农具做工差不多，做工拙劣，还有几道瑕疵的细小裂缝，只是剑身剑意凌然，令他十分不解。

这只是把仿品，还那般普通，剑意却那般强大。

他尝试着去抓住剑柄，无果。

它颇有几分灵性，陈凡几次尝试去抓住它都被它以及其快的速度绕开了。

抓着抓着，陈凡累了，也没耐心了。那剑却好像看见了他的窘样，竟嘲讽般的跳了起来。

他看着碑文上的“万物有灵，剑乃我心”突然恍悟。

又是剑指，这次他没用运用心法，而是想到了天阶九九上的每一剑，一剑、一剑、又是一剑

每一剑他都极为认真，他将自己对剑的感悟以剑指挥出，他打出了一套不知怎么悟出来的剑法，觉得不够尽兴，他又想起碑文上的那几招，他也使出来了。

此时他的剑指已然有了几分剑意，这剑意跟碑文上的很像。

只是他觉得还不够，还不够完美，他不想就此停下来，但是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剑法，于是，他又把自己悟出来的剑招与那碑文上的剑招拆解了，凭着感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使了出来。

他浑身大汗，但他并不觉得累，他只有深深的渴望，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试探性的再次抓取那把剑，这次他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