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语愁 第廿三章 一步斥空小掌柜

“可以跟我讲讲传道大典吗？”陈凡好奇问道。

“额…”掌柜的迟疑了一下，随后一笑：“传道大典是矩子一手策划的，具体如何我等也不知。”

嗯？

陈凡眉头一皱，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师父是在他眼皮底下离世的，在那之前似乎从未离开过那片荒漠之地，怎么可能有时间策划这一切，莫非这一切师父早就已经算计到了。

以前陈凡可能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是道听途说的多了，他越发觉得师父高深莫测。

“不管如何，都是给小公子准备的，所以大可放心。”

掌柜始终是那般如沐春风，虽不苟言笑却让人很是心安。

“那我们上山吧。”

掌柜的点点头，接着从怀里掏出了奇形怪状、通体黝黑一块‘疙瘩’，看似像一块玉石类的矿物，但是却有着人工雕刻的痕迹。

他手作剑指，按于额间，嘴中念念有词，接着一道青光从额间射出，照在了那块‘疙瘩’上，疙瘩悬浮于手心之上，墨色的疙瘩上顿时显现出了无数道金色的符文，一字接着一字的从疙瘩上脱离，在眼前排列成了一道由符文组成的光幕。

符文全部脱离之后，疙瘩突然破碎，一块块的小疙瘩在围绕着那堵‘符墙’。

“公子，请。”掌柜的施完这番惊如天人的手段，陈凡惊讶不已，神情有些恍惚。

“一步斥空？”陈凡想起了这个术法的名称，疑惑道。

“怎么间隔一月之余，公子连自家术法都识不得呢？”掌柜的点头称是，笑着打趣起了陈凡。

陈凡自然是知晓墨家术法的惊世骇俗，却从未见使过，且这等术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使出来的，让他大为震惊的还是掌柜的身份。

墨家十论是墨家的主要思想，其中《天志篇》便是墨家术法的根本，也只有墨者才可以通读术法篇，意为掌握自然规律、天地变化，这也是墨家术法最为通神的一篇。

寻常墨者能做到顺天地之气而行道法已然就是鲜有人在，但能做到‘一步斥空’这类借天地之气，改自然变化行走捷径的术法，绝非等闲之辈，必然是墨家首屈一指的人物。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呐。”陈凡这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见过的事物多了，竟然对如此玄之又玄的墨家术法有了一丝轻视之意。

掌柜的也是欣慰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

昆仑山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已然是络绎不绝，慕容尧桓行至半山腰才追上前面的人流大众。

一众身着金丝刺绣的白袍的太衍殿中人也步伐缓慢的压在后方，长孙弘昊见到慕容尧桓到来也是亲切的笑了笑。

随后一瞬就到了慕容尧桓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臂膀，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随即轻声道：“贤侄，他想的如何呀，怎么不见他上来呀？”

“长孙叔叔，这几天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从未露过面，连饭菜都是小二送到门口的，所以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慕容尧桓如实回答，后者则是皱了皱眉。

“不过——那几位霓裳派的姑娘倒是一直跟陈家遗孤呆在一起，估计知道些什么…”

长孙弘昊顺着慕容尧桓的目光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身着透红纱袍的几位少女，依稀有点映像。

只是这寥寥几人中却比那日多了一位，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不同于于紫菱那般的青涩羞容，她的气质更为成熟，那双柳眉凤眼透射的也不是寻常女子般的妩媚动人，目光炯炯，夹杂着一色盛气凌人。

这便是江湖当年雪月榜上落霞仙子霓落霞，仙子虽是雅称，但对于霓落霞这种一派之主，修剑之人而言，容貌别无他用，“女子舞秋虹，剑鸣仙低眉”的落霞剑姬更合她意。

是那位对战剑仙却丝毫不落下风的女子剑仙，本可因此评入剑仙，却在大放光彩之际黯然隐退，只留下一句：“尘缘未了，配不得剑仙二字。”

此次出世，也是发觉了爱徒不知所踪，在昨日赶至昆仑寻见了于紫菱等人，本意要带回宗门，却抵不过三人执拗，只得无奈陪伴她们上山参加传道大典。

“落霞仙子，真是许久未见啊。”长孙弘昊瞬息间来到了霓裳派众人面前。

“长孙殿主？”霓落霞略显诧异，她的印象中可跟太衍殿没什么交集。但还是礼貌性的笑了笑：“长孙殿主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与陈家遗孤有过一番交集，不知是因为什么，交谈过后就闭门不出了，听闻你门下弟子与他关系甚好，所以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

长孙弘昊似是若无其事般出口，一旁站在霓落霞身后的于紫菱三人却是心下忿忿不平，她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天明眼人都看得出陈凡迫不得已的样子。

“陈家遗孤？”霓落霞倒是离开江湖太久，对于江湖的一些事不甚了解。

“无双剑仙陈华之子，墨儒的关门弟子。”长孙弘昊当然没空跟对方一五一十的将江湖的这些事再去讲一遍。

“墨释空怎么可能会收徒弟？”霓落霞闻言神情恍惚，炯炯双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墨儒虽然没有亲自示意，但是此子手持紫阙，且墨家对他的态度也是非同一般……应该是墨儒传人无疑了。”

一旁的于紫菱一脸疑惑的看向霓落霞，她感觉的到师父原先那双冰清玉洁的纤手竟然出奇的冒出了密汗，且身形微微的颤栗。

霓落霞则是神色自若的看向于紫菱，那抹复杂的神色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既然长孙殿主问了，你们就如实告知便是。”

于紫菱正欲开口，师父牵她的手在袖袍的遮掩下手指轻点了两下。：“那日凌公子回房后就一直卧在榻上，茶饭不思，就那样足足躺了三日。”

长孙弘昊听到这个结果，不免有些灰心丧气，面上却还是不以为意的和煦的笑道：“那便打扰了，霓宗主。”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