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语愁 第十六章 帝王无情命无偿

莫子凡拍了拍上官青锋的臂膀，对方也回过神来。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昔日的北阳八杰已然就剩他们三个了。

今夜，杯中美酒微微带了一点苦涩。

忆往昔叹岁月如金，俱往矣悲物是人非。

“颜熙虽一介凡夫俗子，偏居一隅苟且偷安，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颜熙必将尽其所能相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颊绯红的秦王，已然有了些许醉意，但是这目光如炬的神情，却不像是醉言。

“那眼下正好有件事要你帮忙。”上官青锋道。

“昆仑墨家传道大典你可要去？”

秦王点头。昆仑地处佛国境内，他作为管控西北之地的藩王，与佛国交涉已久，必然是要带兵开路，以确保传道大典顺利进行，期间佛国那边不会出乱子。毕竟，墨家是北阳皇室唯一尊崇的显学，历代先皇都是出自墨儒的教化。

……

二人离开秦王寝宫后，便回到了陈凡的居处，照看陈凡。许是太过无聊，莫子凡突然兴起，想找上官青锋比试一番，却被上官青锋以有伤在身婉拒了。

“你是不是又找楚铭风麻烦了？”上官青锋注意到莫子凡衣裳的几处刀痕，便问道。

“你别看我身上刀口子多，我可是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的。”莫子凡满脸自信的昂首挺胸道。

“他使得是单刀还是双刀？”上官青锋丝毫不留情面的拆穿道。

“嘿嘿~他虽然是使得单刀，但是这次一战好像对他的心境打击挺大的。”莫子凡一声尬笑，大方承认了自己胜之不武。但是也说出了他心中所忧。

楚铭风在他们眼里一直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也就无双剑仙陈华在世时能压他一头。也就陈华走后，他变得愈发‘目中无人’。

当然他也一直有着桀骜的实力。只是今日枯木大师那一战，倾尽全力的他竟是未伤的枯木大师分毫。这打破他以往对自己实力的认可，心境自然大跌。两人也不在多言，只是希望他早日走出来吧。

“感觉怎样，好点了没？”

二人聊着聊着，发现陈凡有所动静，正在悠悠转醒，赶忙问道。

陈凡迷迷糊糊的点头，只是他不解的看向莫子凡，上官青锋对他这般关心还可以理解，可他与这枪仙素未谋面，为何也对他如此上心。

“盯着我作甚，我是你舅舅能不不对你上心吗？”莫子凡仿佛猜透陈凡所想，撇嘴道。

“舅？”

此言一出，陈凡一脸懵。上官青锋却是对他点了点头，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想，我现在应该有资格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事，譬如我的身世还有那些人为何都来找我，我不想会跟今天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陈凡这回终于忍不住问道。

上官青锋看向莫子凡，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瞒的。”莫子凡倒是大大方方的开口。

“关于你的身世倒也是说来话长呐。”话到嘴边，莫子凡才知晓这些事是如此烫嘴，叹了口气才说了下去。

“陈家自你爷爷辈起，便统领镇北军，收复北阳半壁江山，后因战功卓著，拜将封侯，被先皇册封镇北候，其地位仅次于先皇。你父亲便是当年中最为妖孽的天才，天下十八般兵器，他便可入十八仙。后来投身报国参军，号令三军，又被称为兵仙，为北阳八杰之首。

而后老侯爷去世，你父亲继承侯位，同年先皇退位，太子代管朝政。二人君圣臣贤，承先辈之遗风。一举打退匈奴，收复辽州全境。可是，好景不长。

十八年前，北阳王朝发生了一场宫变。二皇子晋王携先皇手谕逼太子退位。与此同时，匈奴集兵大肆攻扰辽州边境，京城也传来旨意，召他回京，陷入两难之地的他。只好将军政大权交于楚铭风，只身带领三千骑兵赶赴京城。

怎料途中遭遇埋伏，三千骑兵死伤惨重，待到他带着仅剩的百余骑兵赶到京城时，却被以太子残党，带兵谋反之罪，八大逍遥天境的皇家高手将其缉拿，那时，城墙上端坐龙位睥睨天下的君王不在是太子，而是晋王。

而坐落在京城的陈王府邸，太子早已事先派人将情报传递给了你的母亲。她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却是没有选择离去，而是持枪上马，号令一众陈家守卫，当时已然身怀六甲的她，毅然选择入宫救夫。

那夜皇宫高耸城墙之下，一杆长枪舞动乾坤，枪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只是皇宫高手云集，你的母亲很快便体力不支落下马来。

后来，太子现身，以手中帝玺换取你父母的性命，晋王答应了下来，放走了二人。结果却在路上设伏，恐于你父母的实力，先是由四位苗族大祭司祭祀生命在他们身上下了永生蛊（血咒），让他们的经脉寸断，彻底沦为凡人。

接着一众高手开始赶尽杀绝，好在你父亲的好友赶来相救，以北阳八杰惨死一半的代价下，才让你父母逃脱下来。至于逃至何处，就不得而知了，也就是十年前那场灭门惨案才得以知晓。”

话至伤心处，莫子凡不免一声长叹。而上官青锋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没有一丝反应。

“倘若那时我们也能赶到，你父母可能就不会死。”

“可是当时军不可一日无帅，楚铭风执掌边军，无法脱身，上官青锋身遭劫难，性命垂忧，而我一向闲云野鹤，根本不知此事发生。”

陈凡表面风轻云淡，可是手心已经被指甲戳破，血缓缓下流。

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青锋却是在此刻开了口：“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抓你，那就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不单单是陈家遗孤这么简单，还有墨儒传人这层身份。”

言语间，他也帮着陈凡处理手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