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之后 第十三章 掀起了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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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妮从隐身状态中显形出来，坐在康德上校的空床上，一边吃苹果一边哼着曲子。“嘿，项波，又做噩梦了吗？”

“嗯......是的，”他说，扬起眉毛，“你一直在看我睡觉吗？”

“只有过去的二十分钟，”她说。她又咬了一口，还在张嘴说话，“你一直在翻来覆去，说着OMI、GT机和......”

“还有于飞？”

“是的，”崔妮说，“而且你的样子太可爱了。”她笑了，“你自己应该看看，你是如何呼唤你的爱人的，多么渴望再次见到她。啊，真是太浪漫了。”

他现在的脸像一个燃烧的红萝卜，短暂地避开了眼神。不知怎么的，她总是知道如何让他尴尬。

“哦，别担心，”崔妮说，“你会再次见到你的终身伴侣。”

“等等！”他惊问道。“她没死！！！？？？她在哪？？？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当然，傻瓜。如果不是我，她永远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多么需要你，知道你是她的一切。”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这段时间以来，崔妮是否一直在秘密地帮助他与于飞建立联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将永远感激你。”他发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声。

“不过，你要回报我，”崔妮说，“就是好好的活着吧，当诺曼底号回家时，于飞需要你。”

“嗯。”他叹了口气。要是他也和她一样乐观该多好啊。无论他怎么努力活在当下，总有一部分心思在想着最坏的情况，耳语里充满希望是徒劳的声音。“话说，你在哪儿弄来的这个苹果啊？现在食物如此紧缺，都定量配给了。”

崔妮咧嘴一笑。“偷苹果的人是不会说的。”她又掏出了第二个苹果，然后递给了他，“不过，和偷苹果的人交朋友也有它的好处。”

“确实如此。”他的胃咕噜了一声。他接过苹果，咬了一口，闭上了眼睛，细嚼慢咽地品味着那甜美的味道。都不记得上一次吃到苹果是什么时候了。“谢谢。那么，现在是……”

崔妮突然看了看帐篷门口，迅速的披上了斗篷，隐形了。

“项波指挥官。”有个声音喊道，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哦，不是她又来了吧，是不是太缺人了？为什么每次都是米兰来照看我呢？

他把剩下的苹果狼吞虎咽地吃完。就在这时，阚西儿护士走进了医疗帐篷，手里拿着一个数据平板。她是个纤细的二十出头的女人，身材曲线迷人，留着一头红发。她穿着比昨天小一个尺码的护士服。“项波指挥官，你是不是……”

她看着他，脸红了起来。微笑着，她把头发拢到耳后。“啊，你终于醒了。刚才我还有些担心呢。你的心率和血压都飙升了。”她走到附近的药柜前，开始准备他的早上药。“看你好像又做噩梦了？”她尝试打破他的心理防御，让他敞开心扉。

他清了清嗓子，他努力保持冷静。“恩，总做同样的一个噩梦，”他说。

她叹了口气。“以这个速度，精神科医生将会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有太多人不得不进行心理创伤疗伤，这些创伤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痊愈。”她转身拿着一杯水和他该吃的药。“他们一定很难受，但还得自己苦苦硬撑，独自承受。”

他勉强笑了笑。是的，从现在起到他的最后一口气，于飞将是唯一一个完全了解他内心和思想的人。在他再次见到她之前，他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他说。“每一天都只想着眼前的事，一切都会变得轻松，可控。”

她笑了起来。“哇，你真是个聪明人。”

她走到他床边，身上散发着薰衣草和草莓的香味。他坐了起来，像往常一样，她递给他药和水，让他自己把早上的药吃完。

“好极了，”他吞下最后一颗药丸后，她说。“现在，我们穿上你的外骨骼，指挥官。”

他默默地扭曲了一下。三天前，医生们为他的物理治疗提供了一套医疗外骨骼。每天，他都讨厌穿它。与他早晨的药物不同，他不能自己穿上，更不能忍受每当靠拐杖穿上它，走来走去时人们投来同情的目光。他短暂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的。

他翻了个身。今天有什么安排？

她走到另一个药柜前，拿出他的拐杖和外骨骼。我们先要换你脸上的绷带。然后，十一点钟，你将与韩克上将和其他联盟首长进行会议。

与他们会面？现在？

她正在安装他的臀部部件。昨晚，劳爱和莫剑雄博士宣布你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足够好，可以参加会议了。但是他们要和你谈什么什么来着...嗯...我也不知道了，这是我职责范围之外的了。

她安装好了他的颈部和躯干的支架，然后他的胳膊和腿的支架也很快安装完毕。好了，她说。现在，让我们启动它。

她在她的全能工具上打开了一个窗口，然后输入了一系列指令。他的外骨骼的内部电子设备发出了一个听得见的嗡嗡声，用几个量子场包裹着他的身体。瞬间，他感觉很轻，就像在月球上一样。他不断告诉自己，再过几个星期，他们每周将使场强减少20％，外骨骼内置微型计算机的程序将帮助他重新学会走路。每天晚上，他会用这些程序练习三个小时，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一个月，他就只需要一根手杖。

只要那个米兰不干涉。

他坐起身，让双腿悬在床边。

“在我给你拐杖之前，”她说，“现在我们拆掉你头上的绷带吧。甄医生似乎对她的医术很有信心，所以不用担心留下疤痕。”

她开始解开他头部的绷带。随着她一层一层的剥离，肾上腺素涌入他的血管，他的心跳加速了。他是否被毁容了？如果是的话，希望于飞还会认出我。

很快，她拆掉了他最后的绷带。然后她的眼睛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