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问吧。”秦平点点头。
陈焕章赶紧让小伙计给秦平搬来一个凳子坐下。
秦平就坐在了后厨的入口,旁边一个高大的架子,架子上面摆着瓶瓶罐罐,十分古朴。
小伙计又给秦平端来了茶。
秦平便悠闲的喝着,看着后厨的人忙碌着。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了。
其中有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汉子站在了主厨的位置,正在熬煮着什么,非常的认真。
旁边还有一个打下手的。
主厨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其他人则忙着洗菜,改刀和刷碗。
正看着,秦平身旁走过一个女子,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的短袄,扎着一块绛色的头巾,瘦瘦的脸颊,大大的眼睛,虽然年纪有些大,但颇有几分姿色。
这个女人正是丰泽园的特色厨娘,名叫鱼头孙。
她最拿手的菜就是熬制鱼头汤。
鱼头孙看见秦平坐在入口旁,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皱起弯弯的眉毛,有些好奇。
秦平当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叫做鱼头孙,是这里的大厨之一。
不过那个魁梧的主厨的一声喊叫,让秦平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那位身材魁梧的主厨长着一张四方大脸,眯眯眼薄嘴唇,看起来憨厚中带着几分狡黠,挺有个性的。说起话来还带着一副琴岛腔。
“我说芋头孙,你快来看看我这鱼头熬的咋样了?”
鱼头孙扎上围裙过去看,然后二人就叽叽喳喳研究起来,秦平也听不清说什么,因为这后厨中实在是太嘈杂了。
接着后厨主管陈焕章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该男子穿了一身晚清时期的马褂长衫,脚下却是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梳着平头,相貌堂堂,看起来很精神。
“掌柜的,就是这位小兄弟有鸡蛋要卖。”陈焕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瓜皮帽,向这位中年男子介绍。
中年男子看向秦平,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把人看透似的。
秦平站了起来微微一笑。
这位中年男子也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自报家门。
“你好小兄弟,我叫栾学堂。我是这酒楼的掌柜的,呃,确切的说现在叫做经理。”
既然这么大的掌柜的都自报家名了,秦平当然也要表明身份。
“栾经理您好,我叫秦平。”
说完向栾学堂伸出手。
栾学堂微微一愣,接着和秦平握了手。
秦平觉得这位栾学堂是一个挺随和的人,没什么架子。却不知这位就是京城有名儿的传奇大掌柜。一个从要饭的叫花子一步步做到丰泽园大掌柜的传奇人物。他的经历在这前门大街一带那是相当有名头。
而栾学堂刚才的微微一愣是觉得秦平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很有礼节。
因为他所见过的乡下小子,在他面前要么羞怯,要么是恭维。
“听说你有鸡蛋要卖?”栾学堂问道。
秦平点点头说,“9毛钱一斤,少一分钱我也不卖。”
栾学堂微微一笑,神态又稳又平。一看就是见识过大事儿的人。
栾学堂微微笑道,“你这个价钱有点高,不过也没关系,如果你的鸡蛋品质好,没问题,所以我能看看你的鸡蛋吗?”
秦平心想,早晚也得把这些鸡蛋拿出来卖掉,他这儿不要别家也能要。
“行,你们这儿有没有篮子?”秦平问。
栾学堂给陈焕章使了个眼色,陈焕章赶紧去拿篮子了。
这个时候鱼头孙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问,“掌柜的,巧妹怎么没来呀?”
栾学堂微笑道,“今天她转业第一天上班。”
鱼头孙叹道,“我说老五啊,咱们的酒楼这么大,为什么非要去那什么街道上班啊?”
栾学堂笑道,“二嫂,人家巧妹那是吃皇粮的,跟咱们可不一样。”
“在街道什么委员会就是吃皇粮的了?”鱼头孙一脸不解的问。
栾学堂点点头说,“二嫂,您可别小瞧这街道委员会,那就相当于前清那会儿的县衙。”
“哎哟,这么大吗?那咱们家巧妹是不是县长啊?”鱼头孙脸上出现了惊喜之色。
栾学堂微微笑道,“那可不是,是东城房屋管理委员会主任。也管着好大一片儿呢。”
鱼头村撇撇嘴说,“你说的这些个我不懂,我去做鱼头了。”
说完转身要走,结果和拿着篮子匆匆而来的陈焕章撞在了一起。
“唉呀,老二,你走路没看长眼睛啊?”鱼头孙顿时火了。
“老孙。”陈焕章睁大眼睛说,“我的眼睛都这么大来,还没长眼睛?”
鱼头孙被逗乐了,拍了一下陈焕章的肩膀,笑盈盈的嗔怪道,“就会跟我耍贫嘴。”
陈焕章嘿嘿一笑。
看到这俩人打情骂俏,秦平猜测他们俩是两口子。
鱼头村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秦平一眼,然后眉头微微一皱,依然清澈的眼波里闪荡着一丝明亮。
这是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惊艳到的光亮。
秦平很淡然,接过陈焕章递来的竹篮子,转身出了酒楼。
这时候栾学堂对陈焕章说,“二哥,等一会儿你给我从鸡蛋里挑骨头。”
闻听此言陈焕章先是皱皱眉头,然后点点头。
秦平出了酒楼,找到一个僻静的小胡同,从空间里把100个鸡蛋拿了出来。
这时候秦平才发现这些鸡蛋个头很大,而且很匀称,好像都是双黄蛋。
不仅如此,而且个个都是红皮的,颜色特别的明亮。
感觉不像是普通鸡下的蛋,而是凤凰下的蛋。
当秦平把这些鸡蛋拎回丰泽园的后厨的时候,陈焕章看着如此匀称个大的鸡蛋惊呆了。
作为后厨主管,陈焕章负责采购事宜,鸡蛋的好坏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因为这鸡蛋这些鸡蛋的品相实在太好,让他忍不住微微的惊叫了一声。
立刻引得鱼头孙还有那位魁梧的大厨,和其他几个厨子都围过来看。
秦平微微一笑,心想,就咱这鸡蛋,别说9毛一斤,一块钱一斤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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