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拌余生 第五章 如果时间记得

第二天是周末，

“算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呢？”寝室里除了江若笙，那肯定就会有阴阳怪气的死对头。

过了半晌，

“不说话装高冷？她算个什么东西，苏州白可是我们全校公认的校草，”

“诶呦少说两句吧，咱们惹不起可躲得起！”俩室友你一言我一嘴的说个不停。

苏墨染一直感觉，

听到别人在背后说你坏话，真的特别不值得生气。因为一般偷偷摸摸讲你坏话的人，都过得没你好。

“诶呦亲爱的我给你讲！”李桦在给对象通电话。

“我有个姐妹，那可真是那个，班里校草给她表白，她居然给脸不要脸，你说是不是可搞笑！”李桦捂着嘴嘻嘻笑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趴在床上睡觉的苏墨染气的不行。

默默的流着眼泪，

自己有难言之隐却被别人当做笑柄。

心情差到极点，感觉自己真的好没用，真的好想哭，估计现在任何一点都能激发她心中的怒火。

苏墨染一拍床，

“要说就说，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苏墨染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感情问题会被别人当做嘲笑和排斥自己的笑柄。

“我们可不敢说你，被班长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我们呢！”

这下苏墨染看明白了，

李桦带着寝室的姐妹一起排斥着自己。

苏墨染忍住不哭。

哭的不一定是最委屈的，而那个看似凌厉，咄咄逼人，沉默着，不去辩解的人才是最委屈的，因为她不屑辩解，永远想把坚强的一面留给别人，而哭只给自己听。

江若笙和樊星烁周末去逛街了，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孤单惯用沉默来抚慰伤悲，这看似一颗安安静静的心，便随潮水涨了，退了，正如忘掉了花开过的声音，慢慢平静了起落。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苏州白的电话，

苏墨染不知道该不该接，接了又能说什么。

她把手机放到床头，让它自顾自地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声终于断了。

在苏州白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挡下那一刀的时候，她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是，因为家里的变故，她没有办法接受苏州白的告白，因为害怕自己被无情的抛弃。

可是苏州白何曾不是这样想，

自入学以来，他不屑于跟任何一个女生讲话，直到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苏墨染埋怨起了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人，为什么不能让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因为自卑，她拒绝了苏州白，更是成为了全班人乃至宿舍的笑柄。

然而每次再被大家嘲笑时，苏州白总是会为自己出头，并没因为自己拒绝了她而讨厌自己。

“再在班里给我说一些屁话，都去给我打扫卫生区去，管好你们的嘴，你们管不好，我来替你们管。”

“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太少了？让你们有这些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闲事对吧，从现在开始，谁再敢多说一句话，5000字检讨！”

苏州白的大男子主义，不得不让全班人敬佩。

苏墨染有意无意的看着苏州白的眼神，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也很感动，为自己维护名誉。

“我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我就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哪怕是……”苏州白想说哪怕你拒绝我，但是我还是想守护你。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站起身小声问，

“谁？”

“是我！”那声音那么熟悉，

打开门，

“有什么话出去说！”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那个乌烟瘴气的世界里。

看着苏州白的黑眼圈和无精打采的模样，她真的很想把事情告诉她，但是她忍住了，

“刚刚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嘛？”

樊星烁是苏州白的铁杆基友，他和江若笙去逛街这件事他肯定是知道的，

因为江若笙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是会帮着自己保护苏墨染，他恨不得24小时的盯着苏墨染。

他们的一番交谈，让李桦几个人听个正着。

“真是红颜祸水，看看把咱们班长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多了不起？”

这些话细数听到了苏州白的脑子里。

苏州白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

他推开宿舍的门，满脸怒容地走进来，脑门的头发飞了起来，眉毛倒竖着，整个房间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班里我说过的话都是放屁的是吧！在寝室就这么为所欲为，既然你们都感觉我说话没有威慑力，行啊，”

“李桦操场跑五十圈，杨钰莹，拿着扫把，把宿舍楼里的厕所都扫一遍，我要看到成果，让你们不长记性？！”在苏州白眼里，这些都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你们几个，杀鸡儆猴！长长记性，我让你们为所欲为，这就是下场。”说完，苏州白拉起苏墨染走出了寝室。

AF小镇。

焕然一新的商店街上，明亮的窗子，五花八门的广告，五颜六色的彩灯，把热闹的大街装扮得比白天还要美丽。

苏州白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奔驰在街道上。

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突然，

“我的大宝贝哟，你终于来了！”迎面向她走来的是樊星烁和江若笙。

“你们这是……”

“你是学习学迷糊了吧，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怎么，上了高中的女孩子就不配过生日了嘛？”这突入起来的转变，让她张大了嘴巴。

听了他们的话，苏墨染的心像翻腾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静。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的只是感动，

“点了你最喜欢的鸳鸯锅，快走！”虽然是室友，但是江若笙真的把她当做了亲姐妹，亲如手足，

“祝你生日快乐～”苏墨染合着双手，许着愿望，没有人知道她许了什么愿，

睁开眼睛一看，苏州白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紧闭双眼，也许下了愿望，

“你想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嘛？”苏州白略显神秘。

“不许说，说出来的愿望可就不灵了！”苏墨染连忙阻止。

“可是这个愿望，是许给你的……”

“许给我的？”

苏州白一本正经的说，

“借苏大小姐的蜡烛，我要许个愿，”

突然苏州白好像哽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

“第一，我要苏墨染，平平安安，永远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永远做一个快乐的女孩，”

“第二个，我要苏墨染，在临近高考的这一个月，好好学习，我也会加倍努力，因为，我们认识的太晚了！”

“第三，等合法，合理，合情，我要娶你！”

苏墨染呆住了。

苏州白一把把手搭在她的肩膀，

她低下头，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惫，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苏墨染看着眼前的一米七八的男孩，心里不免有些动容。

“就算你不同意我的表白，我哪怕做你永远的护花使者！”

苏州白这一番话，把苏墨染说的是又心疼又懊恼。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苏墨染站起身。

江若笙和樊星烁一看到这，也着急了。

“你别生气，你先听班长把话说完！”江若笙拉住苏墨染。

“听他说？听他说什么？听他说这些胡言乱语嘛？”苏墨染眼里泛着泪光。

“哎呀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了，快吃，都快凉了！”

就这样，苏墨染在一片寂静中度过了自己的19岁生日。

苏墨染没有回学校，径直回到了家。

刚到家，

“妈～”苏墨染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妈妈身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不公平！”苏墨染是苏母唯一的女儿，她心疼的安慰着。

“妈妈，我喜欢的人……向我表白了！但是我却不能答应她！”苏母心疼的为女儿擦干眼泪。

“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我不要懂事！”苏墨染像失控一样。

“就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你们就让我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对嘛？”

苏墨染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宣泄出自己的不满，

“苏诚毅他杀了人，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这些后果，凭什么！”

原来，苏墨染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从她小时候，同学都看不起她，整天小孽种的在后面叫着。

初中，更是因为这件事，遭受到了校园暴力，那时候她就暗暗发誓，

我要坚强，我要自立，我不要当软柿子。

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欺负，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样，生怕别人欺负她，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自卑，更是不敢接受喜欢的人对自己表白，

如果他知道了我是杀人犯的女儿，她会不会不要我。

所以她宁愿让全班同学误会她，也不肯接受，只能一句狠话接一句狠话的伤害苏州白。

八年前，因为父亲杀了人入了狱，她就开始上寄宿学校，不敢回家。

“墨染，你听妈妈说，”

“妈妈对不起你，可是你一直都是很坚强的，”

话还没说完，苏墨染就起身走进了卧室。

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掉，

她真的很喜欢苏州白，

甚至还没有来到学校，听到他的名字她都非常的崇拜，还有爱慕之情。

在转到这个学校，听说苏州白在10班，她就求着妈妈给自己转到这个班，说是为了好好学习。

虽说在班里大大咧咧，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可如今，苏州白站在自己眼前，对自己表白，她却没有勇气接受。

她照了照镜子，

这哪里还有个女生样子，

邋遢的头发，像是不需营养的疯长。套在额头上的丛杂孕育的胡思乱想，掩盖着过于隐蔽的眸。

黑夜，让所有嘈杂都归于宁静。寂寞，开始在指间舞蹈。天渐凉，开始闻到秋末初冬的味道。寂寥中夹杂着丝丝寒意，四周的空气也弥漫着淡淡的感伤。内心深处，隐隐伤痛的纠结。想用瘦弱的双臂抱住自己，温暖自己，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般的落寞无助……

她喝了一口水，翻开手机，却是苏州白一句句的道歉，

让AF高中大名鼎鼎的苏州白变成这样，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如果把真相告诉他，他会接受嘛？

心里的矛盾，纠结，挣扎，蔓延在她的心底。

须臾。俄顷。片刻。瞬时。眨眼间。刹那。白驹过隙。稍纵即逝……有许多词语可以用来描写那些轻易就能点燃的情感。暗恋。或是相恋。就像电视里的偶像总能有几位新的占据去自己的一点时间那般。异性长得出众点，笑起来温柔无限，或是一个好嗓子，或是聪明脑袋，就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多看两眼，再多看几眼，好像就能为“喜欢”打下一根细桩。也不论它究竟能维持多久。

她的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点点滴滴，

上课，会因为自己没有吃早餐帮自己打掩护；在生理期的时候，他会给自己冲红糖水；更是会在全班同学排挤自己的时候出面警告他们。

她甚至感觉自己怎么那么矫情，她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

有时候想说点儿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有时候别人很难与你感同身受，因为没人替代你的立场和感受。

小时候有人保护的时候感觉快点儿长大了真好，可是，当我们真的长达大，成人的世界真的没有那么美好。

她想好了，

（等这周末过完，我就去学校向他坦白，）

她不忍心这么伤害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父亲的过错更不应该让他们承担，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突然她又想通了，不管结局如何，就算真的讨厌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心突然平静了，心中堵着的沉甸甸的东西，仿佛给取出来了似的。

就那么点事，可我为什么就不能轻而易举地去做呢？这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苏墨染轻松的躺在床上，

如果爱情还没有走进死胡同，那么，请记住：多一些问候，多一些关怀。

谁都会有过去，重温当年不是一昧怀念过去，而是在怀念里要学会如何去面对新的人，新的事。幸福的事，有千万种。

不幸的事，却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该珍惜的，没有好好珍惜；错过了的，才懂得后悔。

希望时间记得一切，

“怎么样，够不够爽，”

李桦和杨钰莹，一个跑的气喘吁吁，一个浑身汗臭味加厕所的味道，别提多狼狈了。

“不管是在班里还是在寝室，嘴再敢犯贱，就不是扫厕所跑圈那么轻松了！”

俩人大气也不敢出，

这些全被唐宜珺看在眼里，自从那次在班里把自己弄哭，她就一直记仇，

“苏大班长，怎么？现在懂得怜香惜玉了嘛？”唐宜珺边说边从宿舍出来。

苏州白看见是她，也不说话，因为之前是他先欺负人在先。

李桦和杨钰莹拖着疲惫的身体躲在唐宜珺身后，

“不管是谁，不允许再说一句她的坏话，否则的话，这俩人就是下场！”

“那我如果不呢？”唐宜珺挑衅到。

“如果不，那咱们就走着瞧！”

苏州白依旧不买她的账，

“难怪呢，我们家老白不愿意理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樊星烁跟着苏州白悻悻的走了。

“老白，你没事吧！”

从寝室出来，苏州白早已疲惫不堪，为了维护苏墨染的名誉，硬是看着她们跑完圈，扫完厕所才肯离开。

“这样做值得嘛？”樊星烁略显心疼的问。

“为她做的一切，都值得！”

一时的错过，或许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有时，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快到一睁眼就天亮；

有时又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慢到可以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更多的时候，想让时间停留，留在有你的每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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