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日常 第八章 真与假的界限

『伪物“在某种情况下，一种物品会扭曲，畸形甚至变成另一种物品，它会找到‘自己’并取代‘自己’，融入群体，生根发芽。”这是我在一本小说中所看见的关于“伪物”的记载，但这仅仅是小说家们所幻想出来的而已，在现实中，我还从未遇见过。奥德伽国流出过一篇秘密报道，封印在图书馆的禁书区“独家爆料，奥德伽国城堡之内疑似出现身形扭曲，姿势畸形的物品，以一种极其不正常的方式行走与暗处，潜入的记者怀疑城堡之中在进行克隆实验。”』

我微微颤抖着盯着我面前的“不知愁”。

它的脸，就像布满了螨虫一般，在不规则地蠕动，眼睛没有光亮，嘴向两边挒得很长，像是劣质皮包的拉链被拉开一样。而也不知为什么，我们并不是在人类世界一样的大小，而是差不多大，像是回到奥德伽国一样。

它缓缓挪动着洗衣机下的支撑脚，左挪右侧地向我慢慢走来。

『未——诺亚~？』

它的声音犹如粉笔在黑板上狠狠划下一笔所发出的尖锐的摩擦声，伴同着忽高忽低的声调。

『不知愁……？你…你怎么回事……？』

『我——？很好~↑啊↓』

这声音实在太过尖锐，我感觉我的那个裂痕都要再裂出几道支线了。

我缓缓向后退着，背正撞到一棵树上。我扭过头去想要找到逃离的路径，但听到了突然响起的拨土声，我警觉地回过头来，发现它大概是用手使力，利用反作用力向我撞来。

我急忙用手护住自己，而刚好因为手上的麻袋顺势带到我面前，它撞进麻袋之中后，我因为躲闪而重心不稳躺倒在地上，它则随着麻袋一头撞到树上。

我缓缓起身摸了摸刚刚撞到地上的部位，看见它已经在麻袋里被撞晕了，而那棵树则被撞了个大缺口。

我也顾不上理它，一心只想逃离，转过身跑进了树林里。

*不知愁视角

『唔呃……』

我微微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求职之前的场景。

我和荧屏在街上里一同前往书店。我们俩是发小，从小就认识，原因也归结于我们的双亲都是朋友。

我们刚成年，都准备去求职，所以我们约定好去书店先消磨一下时间，下午就去人才市场。

『不知愁，听着，面试你可不能摆出以往那一副态度了，好好按照训练的走，知道了吗？』

『好好好，每次你都这么多话，搞得我好像像傻子一样。』

『你不是吗？』

『……』

我知道自己就是莽了点，但是说傻子也……

『总之，只要今天能找到工作，我至少也有办法回去交代。』

『你啊……总是这样……「前方道路尽头右转，目的地就在道路右手处」』

我们一起走到道路尽头正准备右转。

『如果，我们仍然生活在这里，该多好……』

荧屏嘟囔道，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还在梦境之中。

荧屏向我转过来，紧紧盯着我。

她的屏幕闪闪烁烁，在屏幕之上出现了一句话。

“日之所想，夜之所梦。”

『噢，看起来我连接到了这里。』

她发出了一种低沉的声音，这不是她的声音。

『这系统总是故障，服务器难道出什么问题了吗……噢，不知愁，抱歉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

『……』

『喂喂？信号还是不好吗，服务器的IP不是已经调整过了吗？』

『我听得到。』

『噢噢，那太好了，似乎已经通顺了。』

『你是……谁？』

『我？我是……』

戏剧性地，在那个声音还没有说出自己名字时，荧屏的屏幕上显示出「error」，紧接着整个梦境开始不稳定起来。

『唔——服务器——又——啊啊啊——』

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的惊慌的叫声将我从梦境送往现实。

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周围都是树与灌木丛，在我的面前则是一栋破旧的高楼，混凝土和钢筋因为破碎而显露出来摇摇欲坠，爬山虎爬满了楼道和墙壁，灰尘布满了裂开的窗户，只让人感觉这是末日后的景象。

我发现我变成原本的大小了。

我缓缓挪动身体，想要看看里面的情景。

突然听到树林中传出一声撞击声，我转头看向树林。

一个身影从灌木丛里跑出来。

那是……诺亚？

他微微喘着气，警惕地瞟着身后跑来。

『未诺亚？』

他听到我的声音，看向我又停住脚步，脸上布满了疑惑与害怕。

他缓缓退后，我只好继续叫他。

『未诺亚？发生什么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记得……』

话音还未落，他突然大吼了一声。

『你……你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