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田君迁与京营的第二次交锋。
没有接触就结束了。
杨二刚才冲的有多勇猛。
此时撤的就有多狼狈。
他现在很慌。
四百步!四百步！
贼人火铳竟然能打四百步。
军中最好的火绳枪，也不过能打两百步。
他在辽东战场上。
最怕女直人的重箭。
那样可怕的重箭，真的产生威胁，也要在百步之内。
现在他突然见识到，四百步能打穿人体的火铳。
整个世界观都差点奔溃。
他连跑带爬，赶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百户。
王忠攥着他的衣领，反复确认。
得到他的诅咒发誓。
才上报给徐文朴。
得知贼人武器犀利。
徐文朴面沉如水。
心中全是绝望。
良久。
他才道。
“我等世受皇恩，如今，到了尽忠报国的时候了。”
“来人，牵我的马来。”
“我亲自带队冲锋。”
“千总，不可！”
手下百户王忠连忙一把抱住他。
“王忠，为将者，要明廉耻，知忠义。”
徐文朴厉声喝道。
“你敢阻我报国！”
“千总，卑下不敢。”
王忠涕泪四流。
“如果千总您真要冲，我王忠愿为马前卒！”
“可还不到时候啊！”
徐文朴听闻大怒。
“什么叫不到时候？”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不到时候！”
跟在王忠身后的杨二忍不住说道。
“千总，这不是贼子还没打过来吗？”
“咱百户的意思是，与其冲上去送命，不如等贼子打过来再拼命。”
“到时候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
“千户，您带着兄弟们去死。”
“至少也得让弟兄们死得值一点吧。”
杨二这一通话。
把徐文朴说愣住了。
方才自己热血上头，就想着以死报国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
杨二说的似乎并非没有道理啊。
跟这个憨货比起来。
傻的似乎是自己。
见千总不再激动，嚷嚷着赴死。
王忠也放开他。
见一群手下眼巴巴盯着自己。
徐文朴没好气大喝：“都看什么看，列阵，准备迎敌。”
王忠等人闻言大喜。
“是，千总！”
……
京营主力还在整队、集结。
田君迁看看天空，继续耐心等待。
眼看着敌军即将集结完毕。
高澹有些急了。
“统帅，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田君迁看了他一眼。
“我们不进攻。”
“如果哪支敌军进攻，击退他们。”
田君迁不知道。
此时此刻，对面的想法。
竟然跟他惊人的一致。
高澹有些傻眼了。
不是说要尽快结束战斗，然后去支援京城的吗？
这样僵持着，怎么能行？
田君迁看了他一眼。
“我想最低程度减少双方的伤亡。”
他伸出手，细细感受。
“今天刮的是北风。”
“北方的冬天，刮的最多的是北风、西北风。”
他收回手。
“催泪瓦斯想要起到最大的作用，就要借助风势。”
“现在，风还不够大。”
高澹恍然大悟。
怪不得统帅将所有的炮口，都对着南方。
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如果风一直大不起来，怎么办？”
高澹忍不住问道。
田君迁白了一眼这个脑袋不怎么聪明的师长。
“那就再打半个基础炮弹！”
“哦！”
高澹不再说话。
半个基数的炮弹，值多少钱。
他还是知道的。
他稍稍退后一点。
心中祈祷，风尽快大一些。
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存在听到了他的祈祷。
北风，陡然大了起来。
而且越刮越大。
吹的军中旗帜都鼓足了劲。
等风刮了五分钟。
田君迁终于下令。
“炮兵，打四分之一基数炮弹！”
等了好半天的炮兵。
终于等到命令。
他们兴高采烈起来。
按标准流程装填好弹药。
炮长最后一次确定方位。
发出命令。
“发射。”
72门大炮在一瞬间，同时发出怒吼。
京营这边。
花费将近半个时辰。
贺珍终于集结起大部分的战兵。
连只能摇旗呐喊的老弱也动员了一部分。
足有两万人马！
他打算试探一下贼人。
对面贼人打了一万多火把。
可能有一万人。
也有可能是虚张声势。
还有可能是扮猪吃虎。
总之，要多方试探才行。
可他刚想行动。
竟然倒霉刮起了北方。
他的京营可是处于下风位的。
逆风进攻。
外行都不会这么干。
风刮的眼睛都睁不开。
连敌人都看不清，这仗怎么打？
只能稍安勿躁了。
北方冬天常常有大风。
但很多时候，都是一阵一阵的。
并不会持续太久。
贺珍命各部保持警戒，防止贼人进攻。
其他，一切等风停了再说。
正当明军屏气凝神，等待风停时。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贺珍脸色大变。
这是哪路的贼人，竟然有炮！
好像数量还不在少数。
“卧倒，避炮。”
不待贺珍下令。
麾下的大小将校就纷纷吆喝起来。
明军也是用炮的老手了。
知道最有效的避炮手段就是趴下。
这个时代。
大炮发射的炮弹，大多都是实心弹。
实心弹对付密集队列很有效。
一颗实心弹，能打穿半个纵队。
可军兵一卧倒。
实心弹的威力就大大被削弱了。
除非特倒霉。
被实心弹砸个正着。
否则基本没啥事。
他们不知道。
这次的炮弹，跟他们以往碰到的并不同。
他们长年积累起来的经验。
毫无疑问，将会失效。
催泪瓦斯弹一个接一个，落到卧倒的军兵之中。
不时有倒霉蛋被砸到。
有的闷哼一声，就再没了动静。
那是被砸死了。
有的则大声叫唤起来。
那是被砸到四肢。
手脚被砸断，或者骨折。
卧倒的明军们，一动都不敢动。
心里一边可怜那些被砸到的同袍。
一边祈祷自己不会被砸中。
他们没有注意到。
那些个从天而降的炮弹。
并没有老实陷在土里。
反而“扑哧”、“扑哧”冒出白烟……
“什么味……”
“咳咳……咳咳……”
一闻到味道，无数人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紧接着，接触到白烟的人，开始不停的流泪。
眼睛紧接着红肿起来。
可泪水还是在不停的流。
火辣辣的疼。
“咳咳……咳咳……”
“我的喉咙疼死了……”
有人开始挠自己的喉咙。
那是吸入了太多瓦斯，呼吸道肿胀，导致的呼吸困难。
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打过来。
集结的明军，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四处乱跑。
整个阵型开始奔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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