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向东乞活。
那么,京师西面的宛平、永安、房山三县。
就首当其冲。
想明白这一点。
田君迁注视着阎应元:“阎兄,我宛平县这几日就聚集了上千灾民。”
“靠近晋省的永安、房山二县就更多了吧。”
阎应元忍不住点头应道:“据我所知,聚在此二县的灾民。”
“前几日就有数千,今日恐怕不下万人。”
“万人?”
田君迁陷入沉思。
阎应元见状,也不敢打扰,静静等候。
良久,田君迁才长叹一声。
“阎兄,万人,恐怕只是个开头。”
阎应元心有戚戚,用沉重的语气答道:“我常看邸报。”
“晋省两百万户,此次大灾,至少波及一百万户。”
“到时,山左灾民将以百万计。”
“百万计?”
田君迁喃喃自语。
他看了眼阎应元:“百万灾民,供应到秋粮收获,以每人一天半斤粮算,至少需要一百万石米。”
“阎兄能筹措几何?”
阎应元惨然一笑:“不敢瞒公子,我县中存粮原有一千石。”
“自正旦来,我走访县中大户十数家。”
“共得粮一千五百石。”
“而我房山、永安的同僚告我,以这个速度,不需几日,灾民就会过十万!”
田君迁看着他:“杯水车薪。”
阎应元点点头:“杯水车薪!”
他又叹了一口气:“可都是我大明子民,于心何忍啊!”
“余每日筹粮,求无愧于心,心中却惭愧不已!”
“好!”
“好一个惭愧不已!”
田君迁击掌赞道。
听到阎应元来意,田君迁本打算出点钱粮敷衍一下。
等自己兵谏成功之后,再做计较。
阎应元一番话,却激起了他心中的那股气。
自己有时间。
灾民可没有时间了。
难道再苦一苦百姓?
呸!
心中有了计较。
田君迁反而平静下来。
阎应元见状,也不再言语,只是眼巴巴看着他。
田君迁淡淡一笑。
“阎兄既然求到我头上,我自不会推脱。”
“不过,我府中存粮也不多,只能尽力而为。”
“望阎兄不要嫌少。”
阎应元连连点头:“公子说笑了,我这要饭了,怎么会嫌饭馊。”
他搓搓手:“公子能出多少?”
田君迁向他微微一点头:“十万石米,如何?”
“?”
阎应元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只有这么点吗?
不过与那些抠抠搜搜的大户们相比。
五百石。
也不少了。
阎应元刚想起身感谢。
突然发现不对。
田公子刚才说多少来着。
好像不是五百石。
而是十万石!
五百石,只是自己的心理最低价位而已。
他望向田君迁,再次确认道。
“公子,您是说,您捐十万石米?”
田君迁笑吟吟瞧着他,点点头。
哗啦啦……
得到肯定的答复,阎应元差点就站不稳了。
赶忙扶住桌子。
他慢慢坐下,好一会儿才道。
“公子此话当真,莫要消遣于我。”
阎应元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十万石米,对这位田公子来说,可以说是倾家荡产。
阎应元虽刚刚上任。
却对治下的大户了如指掌。
他知田家有良田三千顷。
可北方粮食产量不高。
良田三千顷,听着不少。
平常年景,产粮也就三十万石。
听闻田府对佃户颇善。
这三十万石里,只收九万石的租。
且田府从不拖欠赋税。
那么除去赋税、自家消耗。
田府每年只能余下三四万石余粮。
而这年头,粮食保存不易。
超过三年的粮食就不能吃了,只能喂牲口。
如果这陈粮再保管不当,三年后连牲口都不吃。
阎应元估算这田府的存粮,也就在十万石上下。
田君迁若一口气捐出十万石粮食。
他家的粮仓就见底了。
阎应元有点慌了。
这做善事的见过。
倾家荡产做善事的。
他还真没见过。
田君迁见阎应元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也不说话,等他慢慢接收事实。
十万石米,确实是清空了自己府中的存粮。
但田君迁并不是太在意。
自己的超级工厂,可是有粮食卖的。
超级工厂虽没有稻谷和小麦。
却有大米和面粉。
点亮这两个图标,各需黄金五千两。
点亮之后。
一石大米,售价2两银子。
一石面粉,售价也是2两银子。
有点小贵。
崇祯九年初,京城一石米,大约值一两五钱银子。
却绝对值得。
超级工厂提供的大米、面粉。
可不是什么粗糙玩意。
雪白、精细,不参一点杂质。
只要有钱。
要多少粮食,田君迁就有多少粮食。
阎应元可不知道这些。
他再三确认。
确定田君迁捐的是十万石大米后。
立刻就要对他行大礼。
田君迁连忙扶住他。
好家伙,这位可真沉。
若不是自己也练过,还真扶不住他。
重新把阎应元按在座位上。
田君迁道:“阎兄,我之所以愿意捐这十万石米。”
“即是为百姓,也是因为你阎兄。”
阎应元抱拳:“在下惭愧了,何德何能,能得公子赏识。”
“阎兄谦虚了。我大明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官员像你,这风气,也就正了。”
田君迁叹道。
“若换一个知县,五百石我都不会给他。”
听着田君迁将其他县官贬得一文不值。
又对自己另眼相看。
阎应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一开始就察觉了。
这位田公子对自己特别有好感。
可他才入仕途。
新手一个。
这个县令,还是捡漏来的。
田公子为何如此青睐自己,真百思不得其解啊!
田君迁这时才后知后觉。
见到阎应元这位历史名人。
自己似乎反应过度了。
两人都正尴尬。
这时,田广着匆匆找来。
他望向田君迁,以目相示。
“有什么话直说吧。”
田君迁却示意他:“在阎兄面前,无须遮掩。”
“是!”
田广作了一揖。
这种情况下,他与少爷颇有默契。
若真有机密之事,自然不能说。
选件无关紧要之事应付。
如果并非什么不可言之事。
就直说。
“少爷,宫中贵妃娘娘有话传来。”
“她三年不见你,甚为思念。”
“特设一宴,请少爷燕九节入宫赴宴。”
听闻贵妃要召见田君迁。
阎应元连忙起身就要告辞。
田君迁也不拦他。
亲自将他送至府门口。
就折回了。
才走了几步。
就见田广咋咋呼呼。
似乎是为后日赴宴做准备。
田君迁并未说什么。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
只要跟紫禁城有关,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
此时的紫禁城,可不是前世。
花几十块的门票钱,就能进入游览一番。
只有朝廷大臣。
才能在皇极殿、武英殿、文华殿这几处转转。
后宫大内。
则是皇帝禁区。
连成年的皇子,都得搬出去。
唯一的例外就是。
宫中妃嫔,想见家中亲人。
可得皇帝允许后,在白天召亲人入宫一叙。
傍晚宫门落锁前离开,不可留宿。
这种待遇,只有最得宠的妃子才能有。
田君迁只听说过皇后经常召自己父亲进宫。
田畹也进过几次宫。
在田贵妃居住的承乾宫蹭过几顿饭。
他自己。
这三年以来,是一次都没去过的。
此次贵妃突然得皇帝允许家宴款待自己。
对老管家是意外之喜。
田君迁却心知肚明。
这是丐帮的“扬名”计划成功的缘故。
皇帝到哪都能听到宫女太监议论。
背后怎么可能没有故事。
对于老管家的兴奋。
田君迁只能微笑。
他心里清楚。
这席面,大概是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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