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曜时代 第四十二章 走进土卫四

“哈哈哈，没有，他们的理论挺有意思，但我并不相信。他们的神很抽象，我理解的是人类理性和美好感性的集合体。这就很有趣了，既然是人类的，那就是和人性相通的，这样神和人的联系就被打通了。创造这个宗教的人还真有些天赋，哈哈哈哈哈哈。”卡斯托说道。

杨东明放开海报的一角说道：“嗯，漫游者的宗教我研究过，确实不像是愚昧的人创造出来的。它融合了地球的宗教理论以及一些复杂的神学理论，将这些神学体系提炼、抽象生成了一个符合现代人心理的宗教。”

“确实很复杂，而且他们自己教派还挺多，好像主要有三大派。”卡斯托说道。

“嗯，‘神音派’、‘心音派’还有‘天音派’对吧？”杨东明得意地说道。

“嗯，哈哈哈，你懂得真多。我觉得他们那个‘心音派’还有些道理。‘神音派’一看就是为上层阶级服务的。‘天音派’看起来就是一群疯狗。”卡斯托笑道。

“嗯，‘心音派’确实很符合大多数人的心理需求。而且他们有一套‘心修’理论，用以提升精神力和专注力。所以说‘心音派’的部队战斗力都非常强。我们真该庆幸，‘心音派’没有舰队，否则我们真是很难取胜。”杨东明看着坦克海报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呀，这次在地面作战，我们碰上的就是‘心音派’的部队，他们打起仗来太凶残了。我们完全挡不住。”卡斯托心有余悸地说道。

“什么？情报不是说驻扎在土卫五的是‘神音派’的第4集团军群。‘心音派’的第3集团军群不是早就被调走了？”

“打败我们的就是第3集团军群。”卡斯托说道。

“我说呢，第3集团军群很恐怖，他们80多万人曾经在金星击溃了我们灭火者武装三个集团军群共200多万人。这海报就是那场战役的战场照片，一台战功赫赫的银熊坦克。它挡住了第3集团军群一个营的进攻。”杨东明看着海报说道。

“我感觉第3集团军群受‘心音派’教义的影响对于科技似乎持一种较为开放的态度，虽然他们也会禁用一些科技，但是对于很多实用的战场科技是不排斥的。”卡斯托说道。

杨东明说道：“对，这是他们和另外两派的一个巨大的区别。唉，再次庆幸吧，他们掌握舰队的‘天音派’是一群狂热的蠢货。”

“对，狂热的蠢货。对啦，你听说过‘天音派’的献祭活动么？”卡斯托突然想起了木卫一的惨剧于是立马问道。

“我不是太清楚，他们的献祭目标不固定。有时候作战胜利了就借机说是献祭了，怎么了？你怎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杨东明说完自己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等他发话卡斯托就说到：“我怀疑柯蒂斯他们死于‘天音派’的献祭。”

“什么？你这猜测很大胆。但是，我觉得逻辑上不通，如果是‘天音派’的献祭，那就需要我们这边的军官……不会吧，难道威廉少将是漫游者的卧底？也不对，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杨东明被卡斯托的说法启发了思路，但又很快陷入了困惑中。

“如果威廉少将真的被漫游者控制了呢？我在漫游者的礼拜堂听说他们在这边有很多内应。他们用宗教信仰对灭火者武装的军官进行精神贿赂。让他们皈依一神教，然后听命于他们的神职人员。”

“卧槽！这真有可能！我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你还记得么？我们回到列维九号太空城后，沃克中将对威廉少将的包庇？很委婉，但是又很明显。他们说不定是一伙的！也就是说……”杨东明不太敢说下去了。

“也就是说沃克中将，也被控制了？”卡斯托说道。

“可能还有更高层的人被控制了，说不定沃克中将也不过是棋子而已。”杨东明继续推测道。

“停停停！别说了，越说越吓人，明天我们找温斯顿聊聊这件事。等一下，你房间有没有监控，视频或者语音监控？”卡斯托谨慎地说道。

“没有，放心，我们在这说话别人应该是听不到的。”杨东明说道。

“这样就好，唉，忙了一天，好累，我想睡一觉，你也早点休息。”卡斯托说道。

“你和我说了这些你觉得我还睡得着么？喂！喂！我靠！睡得跟死猪似的，还特么开始打起呼噜来了！”杨东明吐槽道。他侧过身，闭上眼想要入睡，可是一闭眼就开始思考灭火者武装究竟被漫游者渗透到什么程度这个问题。他睁开眼，又闭上，在床上辗转反复，伴着卡斯托的呼噜声，杨东明烦躁不安地度过了这个晚上。

一早醒来，卡斯托睁开眼睛，他一扭头就看到黑着眼圈的杨东明在一旁盯着他。这把卡斯托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一晚上没睡着么？”杨东明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说呢！？我一晚上都在想灭火者武装被渗透成什么样了，如果被完全渗透的话，那我们每次作战岂不是都很容易变成祭品？”

“嗯，你说的是，那今天咱们去见见温斯顿，商量商量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卡斯托说道。

“好！那你先扶我起床，我现在很虚弱！”杨东明说道。

“你去死吧，就熬一天夜而已，你没这么弱！快起来！”卡斯托嚷道。

杨东明叹口气说道：“行吧，你得给我买瓶补品。否则我就不和你去看温斯顿。”

“行啦，走吧，我给你们两个各买一瓶行了吧？”卡斯托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杨东明随后起床洗漱，和卡斯托一起出发去星桥。

他们乘坐穿梭机离开驱逐舰，在穿梭机上，卡斯托望向吕底亚太空城，那圆形的环状结构撑起了这巨型城市的外围，建筑星罗密布地排布于环状结构的支撑柱上。太空城上如群星璀璨，这分明是一座辉煌灿烂的不夜城。而当卡斯托将视野转向星球上的星桥时，太空城的壮丽宏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圆形的星桥横跨整个土卫四的轨道，似一条黱灰巨蟒横亘于土卫四的两极。卡斯托很快便到达了星桥的中转站上。卡斯托在中转站的商店里买了一整盒营养液，然后给杨东明买了一瓶补品。杨东明吐槽道：“给他买一盒，然后就给我买一瓶？”卡斯托嫌弃地看着杨东明说道：“废话，他肋骨都断了，你不过是熬了一夜而已，拿着！”杨东明无奈地接过补品，打开瓶盖一饮而尽。

“欸？你们两个在吵架呀？”艾米莉亚这时过来了，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粉红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手工小包，踏着一双可爱的白色运动鞋。杨东明看着艾米莉亚修长的小腿，手里拿着空瓶子愣了半天。卡斯托看杨东明犯痴了半天，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看了，咱们今天要去看的是温斯顿。”

“哈哈哈哈哈哈，没事，想看就先看个够。”艾米莉亚说罢把裙角扬起了一点，将自己整个小腿和大腿的一部分都露了出来。

“啊！艾米莉亚小姐真是天使！”杨东明赞叹道。

“停停停！你们省省吧，你看周围有好多男的在看艾米莉亚。咱们赶紧去医院吧！”卡斯托说道。艾米莉亚笑了笑，一甩裙摆说道：“嘻嘻！让他们看！我就喜欢看男人那副馋样！”

“啊？”卡斯托疑惑地看着艾米莉亚。随后他看了看手表催促道：“走吧，咱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和温斯顿约好了九点见面，现在都八点半了！”

卡斯托一行人通过星桥的高速电梯抵达土卫四，望向电梯窗外，一片银白的旷野逐渐闯进卡斯托的视野，冰冷的感觉让卡斯托又想到了土卫五上的冰雪跋涉，他仿佛又看到了在雪地走着的索尼娅。他突然想起来，索尼娅在雪地里的倩影是那样优雅而灵动。于是他想极力看清远处的景象，可电梯飞速运行，很快就到了地下。视野一下子就被黑色的环境罩住，只剩下电梯附近的一点灯光。

电梯将他们送至地下城，这里灯火通明。几个高能设备维持着土卫四地下的辉煌与繁荣，而深邃的地下海洋滋润了这里的所有生命。地下城没有高耸的大楼，然而建筑紧密地排列在地下街道中，建筑样式颇多，如同这街道上服饰多样的行人，有着各自的性子和气质。各式商店、餐馆以及小公司分布于这些建筑里，它们招牌各异，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显现着一种万物并发的生命力。走在土卫四的街道上，卡斯托有些惊奇地说道：“没想到土卫四的地下城看起来这么繁华，我原本以为这里是很荒芜的地方。”

“嘿嘿，不要对地球-火星圈以外的区域有偏见哦！在这些大行星的小卫星里，不少人能够找到生活的乐土。”艾米莉亚说道。

“是呀，在这些小卫星里，没有那么多激烈的行业竞争，也没有铁血政府的压迫。人们在这里野蛮生长。我感觉这里的人更淳朴，也更自由。”杨东明说到。

“哈哈哈，是不是也没什么文化？”卡斯托笑道。

“嗯，这也确实是，但是没文化的人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他们想东西，做事情都很果断。有时候会显得很鲁莽。”杨东明说道。

“哈哈，你说得对，犹豫很多时候是一种文化病。知道得太多让选择变多，这是令人无所适从的精神困境。”艾米莉亚说道。

“嗯，文化有时候不是财富，而是人类的负担。”杨东明点点头说道。

“我们快到了吧？”卡斯托向杨东明问道。

“嗯，快到了，医院就在前面。”杨东明指着一栋白色建筑说道。

他们随后进入医院，这里的大厅干净而整洁。他们向前台登记处说明来意并验明身份后来到了温斯顿的病房。

温斯顿依旧穿着军队制服，他的制服比起上次视频时穿的更加笔挺，看不出一丝褶子。他的金色头发也精心整理过，白净的脸上虽然有一些倦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温斯顿明明可以躺在床上，可是身体却挺得笔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卡斯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