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曜时代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家族

卡斯托在告别索尼娅后，来到了未央城的火星商会，在这里，卡文迪许家族的族长卢肯正在等他。

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棱角分明的寸头配上他方正的国字脸显出一股有些不近人情的威严。长期的细胞治疗与衰老定向清除并没有阻止他的鬓角与胡须染上花白的颜色。不过，他锐利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每个人，他仍有充足的生命力和欲望去攫取利益、征服对手。

卢肯身着棕黑相间的长袍坐在商会办公室的主位上，他用手枕着头，像是在思考未来的规划。

卡斯托走进屋子，卢肯对他斥责道：“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要敲敲门？”

卡斯托也针锋相对道：“你不也是么？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安排到了土卫五地下战场，让我参与你的计划。甚至在火星战役之前，我根本没明白你到底要搞什么。”

“你要我给你道歉么？我看你在那场战役里也收获了很多嘛，不仅帮我恢复了和‘心音派’卧底的联系，还搞到了一个姑娘。”

“索尼娅也是你安排的么？”

“不，她是个意外，本来要靠着那个士兵威利斯以及迪米特里神父安排你出去。没想到那姑娘那么热心，而且威利斯也瞎了，我只好让迪米特里神父安排那场‘意外’。”

“那一撞，他把微型存储器顺势带给了我。”

“没错，就是靠着这个，我和我们的家族才能在火星战役里独善其身。”

“我们损失不大么？”

“非但没有损失，还获得了更多的利益。托谢尔盖神父的福，我们在水手谷的产业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并且，大量比邻星币和电子货币也得以保存。”

“谢尔盖神父和你有联系？”

谈到谢尔盖神父，卢肯走向酒柜，从里面取出了一瓶冰酒。他拿起一盏酒杯向卡斯托示意。得到拒绝的回复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为自己斟上一杯酒。随后他说道：“他嘛，和我有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对于他的死，我还是有点难过的。他这几十年帮了我不少忙，没有他我不可能掌控那么多火星贵族的财富。”

“难道你控制了‘黄衣兄弟会’的基金？”

“没错，只不过现在这基金已经成了我们家族的合法财产，我在火星战役期间将它们全部转移到了我们的名下。”

“所以，火星战役给了我们家族完全控制火星金融命脉的契机？难道，火星战役也是你谋划的？”

“这倒不是，我只是顺水推舟，这样的大战役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决定的。而是几个势力一拍即合的结果。”说完，卢肯点上了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

“那我们家族和仲裁委员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合作又对立的关系。”

卡斯托苦笑着摇摇头：“真是含糊的解释。”

“不，这恰恰是最准确的解释，你中有我的利益，我中有你的利益。彼此互换、互相博弈，并保持平衡，这才是最安全也最稳定的状态。”卢肯抿了一口酒后说道：“但火星大部分贵族却想打破这种平衡的关系，真是愚蠢。”

“蠢？我想他们大概是不想接受被支配的命运吧？”卡斯托回答道。

砰的一声，卢肯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说道：“不，他们之所以蠢，就是在于他们想不自量力地支配别人的命运。这些人错估了自己的力量，误以为只靠着经济就能决定政治，愚蠢！”

“他们不是在军队里还有些势力么？”卡斯托问道。

“要是他们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还用得着靠‘黄衣兄弟会’么？火星战役后，他们在军队里的势力几乎被拔掉了。”

“所以，我是……”

卢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火星贵族眼里唯一掌控舰队的火星贵族高级军官。”

卡斯托警觉地问道：“你们要把我当棋子用？”

听到这话卢肯有点生气，他说道：“不要把我和那帮蠢货绑一起，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人。你只需要游走在这些人之中，听我安排，你既可以获得权力，又能获得声望。”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改造人了，理论上……”

没等卡斯托说完，卢肯便有些生气地驳斥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是否能拥有权力不在于身份，也不在于基因，更不在于声望。而在于是否拥有足够多的力量与资源，当时机合适，即便看上去再不合理的人选也能理所当然地坐在他该坐的地方。”

“既然如此，我听从您的安排。”卡斯托说道。

“很好，你只需要在接下来的战役里见机行事即可。”卢肯说道。

“接下来的战役？”

卢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对卡斯托说道：“没错，一个月后，会有一场惨烈的战役，到时候，你会成为战场里的决定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