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曜时代 第十二章 登陆准备

“恐怕是的，而且这座空城可能也无法补给我们的舰队了。他们应该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让我们在这座空城白白消耗，然后两支舰队夹击我们，企图让我们在这里损失惨重。即便我们占据太空城也无法得到补给，土卫五的地面防御只要耗得够久我们就得撤退。”纳尔逊如此分析道。

“不过他们要接走他们的地面部队了，看来他们未必想要死守。我们必须歼灭他们的登陆舰，再把他们的地面部队全部歼灭！”卡斯托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的念头。

“不，放跑他们的登陆舰，让他们把所有士兵都接走，这样我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土卫五。三支舰队的伤亡已经很大了。”纳尔逊还是在担心伤亡。

“但是这样放跑敌人绝对是贻误战机！”卡斯托有些激动。

“这么几艘登陆舰应该是带不走全部地面部队的。如果他们再被击毁，那么整个地面部队就会失去逃跑希望，以冥王星漫游者的风格，他们会在土卫五地面死战。到时候我们的伤亡会非常大。”纳尔逊担忧道。

但卡斯托却十分自信地说：“我们四支舰队尚存，还有那么多陆战队和坦克机甲，我认为完全可以拿下土卫五。”

“是可以拿下，但是我说的是伤亡会很大，而如果放走他们，会少死很多人。”纳尔逊重复了他的观点，并强调了他的初衷。

“为了拿下土卫五，一些牺牲是值得的。”卡斯托针锋相对道。

“值得的？你觉得你死去的朋友，他的牺牲也是值得的？”纳尔逊的问题直戳人心，它挑起了卡斯托的同理心，让他无法再理直气壮地认同“牺牲是理所当然”的这种价值观。

卡斯托愣住了，他想顶嘴，但顿觉理亏，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卡斯托，我和你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争个长短，而是让你知道士兵的生命不能被指挥官随意挥霍。在你第一次作战的时候，看到你因朋友的死而怒不可遏，我一度认为你是一个单纯的，对生命充满着尊敬的理想主义者。但也许你只是对身边人有感情，总体上你还是沉醉于战争宏大叙事的成就感里。你必须要注意，这种宏大叙事是建立在无数生命消亡的基础上。他们的生死在指挥官眼中只是数字，但对于他们身边的人来说，他们是亲人，是朋友。生命的结束给人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即便是那些克隆人，改造人，你和他们并肩作战后，就能感觉到他们的精神比很多自诩高级的贵族还要可贵。而当这些人在战争中殒命，你会觉得他们绝对不应该这么白白死掉，他们活着或许比那些自命不凡的贵族们更有价值。”

卡斯托突然觉得十分羞愧，他扭过头默默地看向卡西尼太空城，此时美第奇号刚好停在了太空城的十点钟方向，他注意到太空城港口的支架歪歪扭扭，原本笔直规整的港口却成了一片卷曲弯折的废铁场，活像是个太空垃圾站。显然，卡西尼太空城已经无法容纳灭火者武装的这三支舰队了。他们不可能在太空城得到像样的修整。

“从港口的状态来看，太空城确实是无法给我们提供补给了，像您说的一样，冥王星漫游者自己给了我们一座空城。”卡斯托想要转移话题，缓解刚刚的尴尬。

“嗯，一会李上将应该会发布全舰队通讯，宣布下一步动向。”

“全舰队注意，我们将不会在卡西尼太空城修整，我们将先歼灭地方运输舰只，削弱他们的地面防御。在之后对土卫五发动全面登陆作战！以求速战速决！”李上将发布了通讯，安排了接下来的行动。

“我还是更认同李上将的做法，您的举动也许会拯救更多士兵的生命，但是歼灭尽可能多的敌人，能让战争尽快结束。这也能大大减少这场战争中士兵牺牲的总数。”卡斯托还是坚持己见。

“我们真的能消灭冥王星漫游者么？他们如此坚韧，有毅力而又情感充沛，这样的一群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在想方设法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们有一种野性，顽强而执拗地继续着和我们的战争。即便我们把他们赶出冥王星，赶出太阳系，他们也会找到生存的出路。和他们的战争很难看到尽头。”纳尔逊有些悲哀地说道。

“您太悲观了！”卡斯托说道。

“或许吧，和他们之间的战争太费劲了，今天取得了一点优势，而明天就有可能打败仗。而灭火者高层很多时候又会做一些愚蠢的决定，让本来可以迅速解决的战争拖了这么久，我也许是累了。”纳尔逊的语气中透出一种疲态，多年的征战让他在精神上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在这个大战间隙说话的片刻，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使他疲乏的感觉突然蔓延开来，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看，土卫五上的地方登陆舰出发了！”卡斯托突然注意到了土卫五上涌动的光线，那些登陆舰似乎准备迅速脱离大气层逃离土卫五。

“舰队坐标已经发至各舰电脑，第七舰队第三编队全体追击敌方登陆舰！”李上将发布如上命令。

第七舰队第三编队由50艘斗牛级驱逐舰和50艘阋神星重炮型驱逐舰以及30艘谷神星支援型驱逐舰组成。她们强大的火力足以击溃这支由火力不足的登陆舰组成的小型舰队。

很快第三编队追上了这些登陆舰。但是他们这时突然发现，这些敌舰不全是登陆舰，其中一百多艘都是FG300护卫舰。这些护卫舰突然加速，甩开了第三编队，即便是机动性极强的阋神星级驱逐舰也没能追上他们。他们只能消灭掉剩下的一些AC721驱逐舰。奇怪的是，这些AC721驱逐舰没有躲避，像是安心接受自己被击毁的宿命似的，有的甚至像是在迎着炮火顶上前去。

而这时又突然传来侦查部队的情报，土卫五背面有舰队出发即将飞出大气层。第七舰队总指挥楚铭辉立刻命令第一编队阻截这支舰队。而卡斯托所在的新美第奇号就属于这支编队。

“全舰队立刻折越到指定区域！”第一编队指挥威廉少将立刻下令，一百多艘战舰瞬间折越到土卫五背面，但此时即将突破大气层的敌方战舰像是改变了主意，统统调整舰身，向着土卫五表面驶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卡斯托疑惑地问道。

“他们也在玩声东击西，接下来他们的主力运输编队应该会出现在我们后方。”纳尔逊似乎提前预知了敌方的动向。

但是很快，全舰队却收到了一个由冥王星漫游者发布的语音信息：“我们已经将土卫五上最后一批居民转移走了，现在土卫五上剩下的是冥王星漫游者最坚强的战士。我们将死守到底！你们把所有的武器和士兵都运过来吧，我们的意志必将胜利，而你们将葬身在这片冰原上！”

冥王星漫游者的宣言挑动着卡斯托愤怒的神经，他咬着牙，决心接下来杀死更多的漫游者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