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十点。
“走,我送你们回学校去。”
小丫和温娅同时抬起头,反抗式地望着我:“什么?我不回去。”
她们俩往后一缩,明显是先前的恐惧还在。
惊异的眼神,似乎回到校园去就如要经过传说中的鬼林,还要决战白骨精,有那么可怕吗?
“那你们想怎么着?”我环抱着手问。
“就到你的病床上将就一个晚上算了。”小丫说。
“不行,你们明天还要上课去呢。”我扯着小丫便往外面拉。
温娅跟在后面,一阵牵扯,进了电梯,走到了院门口。
和先前遇到的那位我认为人生中不会第二次遇到的犒莲子迎面撞上。
我倒是没什么,小丫可就惨了,额头撞了一个大包。
“谁走路不长眼睛啊!”小丫抚摸着额头,哀叫道。
“我,怎么了?”殊不知,犒莲子更惨,撞到地上去了。
犒莲子爬起来,两手叉腰,凶狠狠看着以我为首三个人,说:“怎么又是你?”
好像我和小丫是她仇人似的,她的眼神一定在鄙视我,我很想一拳干过去。
小丫大吼:“好啊,你个臭霉头,上次你在超市和我抢东西,那一口气还没出呢?今天你休想走,哼!”
犒莲子歪一下嘴角,说:“我才不怕你。”
说着,两个人便抓打起来。
我把她们分开,说了句:“你们再打,我就打你们。”
说得两个小妮子真的不敢再动手。
犒莲子使一个神色给我,说:“你,到边上,我有话给你说。”
小丫见我到一边去,心里很不爽,一脚把门口的垃圾桶踢到了河里,打了几个转,沉了下去。
“我正要去找你呢,我爸说,来给你说声谢谢,那天要不是被你撞上了,我就死定了,呵呵。”犒莲子拌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说。
“你才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开始追讨她刚开始对我的蛮横。
“希望你忘掉在厕所外面的所有事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我早就忘了。”
“那个女生是谁啊?”犒莲子指了指凉在一边的小丫。
“她叫史小丫。”我拉着犒莲子,说:“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温娅,她,犒莲子,校长的女儿。”
“原来你就是犒叔的女儿,幸好你小时候没有和我一起长大,要不然,我的糖不知道会被你抢了多少。”小丫跳起来。
“凭什么管我爸叫犒叔?”犒莲子凶道,也跳起来。
“我愿意,哼。”小丫撅着屁股摇了两下,差点让我喷血。
“你们三个一起回学校去吧!”我担心犒莲子不会和这两个女生一起走,特别加重语气说:“注意路上有鬼,不要转身和回头。”
犒莲子赶紧往前跑,小丫和温娅追了上去。
终于摆脱了,我一放松,瘫在柱头上。
当万物都静下来的时候,不是伤怀,却是很多很多疑问。
我没料到,因为卜算子的突然离开,危险并没有随他而去,而是紧随着我,可是我并未发现。
“你难道就不害怕死亡么?”在医院大门口,头顶上似乎有人在给我说话。
声音从天而降,仿佛冲破云层。
我回头仰望:“谁?”
“是我,卜算子,我们又见面了。”从三楼飘下一个人影,披肩发垂下来,身穿唐汉混淆的服装,在光线的作用下,她妩媚的靓影竟把女生独特气质衬托得异常完美。
我后退一步,感觉有些头晕,这是看到极品美女的症状,当然不是那种顶级美女,会直接叫男人暴毙而亡。
凭某种直觉,我已经知道来者是谁,她就是一个小时之前刺杀我失败而去的女孩,不同的是,这次她不玩飞镖了,手提一米长剑,随时会拔剑取人头。
我向他说明道:“你弄错了,我不是卜算子,真正的卜算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假如说我不是空心菜,你相信吗?我以为你不怕死呢!也是个油腔滑调的假君子。”女孩轻哼一声:“卜算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不会真的叫空心菜吧!这名字好有个性喔!”我再次说明道:“我不是卜算子,你信与不信,我不敢奢求,可是,这是事实。”
“还狡辩?”
“那你一剑杀了我吧!”我虚伪地请求道。
“要杀你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要我杀某个人,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开杀戒的。”空心菜冷冷的口气,说不出温暖的话。
“照这样说,你不杀好人喏!”
“在这个世界上,好与坏有什么区分吗?哼!别装得那么一副好人的样子。”
“你看我的表情,听我的声音,是装出来的吗?”我故作镇定地说。
“你的心在发抖,请你实话告诉我,你在社会上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个嘛!”我挠挠头,说:“我得罪过的人都是社会上的大款,都记不起名字了。”
得罪人的事倒是事实,因为一只丑小鸡,我与很多企业扯上了矛盾,我很担心今后怎么找工作?
“信口开河,你在戏弄我?”空心菜质疑。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应该了解清楚了再来杀我,要是杀得不明不白,这辈子都会很遗憾的。”
“遗憾?哼!我早就遗憾了,自从做杀手的时候。”
“现在悔悟了吧!还是做正常人,像我一样,多好?”
“不要再说了……”空心菜拔剑,在一米之外,对着我,剑尖直指鼻头,发出冷冷的铁质光,原来剑是真的,不是拿来吓唬人的塑料模型。
我对死亡的恐惧马上显现,全身瑟瑟发抖。
三秒时间,她收回剑,说:“不用害怕,我是不会杀你的,天朝现在很缺少人才,留着也有用。”
你看你看,人家说我张小忙是人才,呵呵!
“就算你杀我,我也不会害怕的!”我嘴角在颤抖。
“可是我找不到杀你的理由。”
僵持几分钟,我的恐惧不翼而飞,转而莫名其妙。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不杀我,那你就放过我吧!我还要去上厕所呢!”
之前的一惊已经让我憋不住了。
我往里面才跨出一步,被她叫住,说:“等等,这次我冒死前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没想到萍水相逢的她还会有事情告诉我。
不会是有藏宝图的下落告诉给我吧!或者武功秘笈?
她一顿,说:“自己要注意安全,即使我和师哥不杀你,要至你于死地的人也不会轻易饶过你。”
“谢谢提醒。”命里有时终须有。
就在我松懈身体,紧绷的心彻底放松准备大摇大摆走进去的时候,对面十楼上一声警报长鸣夜空,然后从窗户上架满枪支,对准着我和空心菜。
发生什么大事了?需要那么多警察。
我回头,警察那边一个大矿灯射过来。
“门口的凶手听好了,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你放下武器,赶快投降。”
不妙,糟了,人家好心前来跟我透风,却不慎落入陷阱,人家她会怎么想,会以为是我叫的警察么?
我推一下她,说:“你快走。”
紧跟着,我依着她一起走,其实也起着一种保护作用,至少警察现在不会对我们开枪。
她一虑,说:“你别跟着我,警察的子弹打不准我的,你站着不要动,我自己想办法脱身。”
我担心她无法退出包围圈,我始终不肯留步,说:“你就把我当作人质吧!今天我和你一起豁出去了。”
空心菜不愿意,她越是不想连累我,我越有愧疚!所以,我抓住她的衣服,将自己的手臂反锁过来,警察以为我被挟持了,态度和气势急速下降,声音都柔和了不少,局势愈是紧张。
我和她逃入医院,一大批警察蜂拥而来。
“别犹豫了,你先装成护士,从混乱中逃出去。”我拉她到一间没有人的病房暂时躲起来。
“你不要管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你还是把我押起来吧!万一同警察动起火来,千疮百孔,必死无疑。”我再次向她说明我的好意,心急得都快爆炸了。
过了一会儿,空心菜对我说:“你先出去,我从窗户离开,保重。”
我打开窗户,真不敢相信她从这里逃走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大着胆子说:“还是我从窗户走吧!”
我以为她说的“从窗户离开”是死亡的意思,所以一时紧张才说了句自己不敢去实践的话。
我会武功,可我不会轻功啊!
“时间来不及了,我感觉到有无数警察围过来,你快出去啊。”
“那你先安全离开,我才会走,否则,我和你一起从窗户上走。”
“你怎么死脑筋呢?你出去,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一旦出去,后果你应该知道。”空心菜生气地说。
我打开门,闪进来四五个持枪警察。
我护着空心菜,后退一步,把她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他们顺势向前迈进一步,不知哪个傻帽的裤脚太长了,被后面的人一踩住,致使他掰动了手枪。
这些警察都没有常识,人家捉拿凶犯,都是把枪朝天上拿着的,以免伤害无辜,可他们一个个都对着前面的人,我真替走在最前面那警察叔叔担心呐!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空心菜推走我,那子弹以每秒三十六米的速度,噌的一下就钻进她的肉体,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逃避。
我呆了,这是从小到大首次亲眼见过的枪击事件。
我喊道:“空心菜……”
回声在空荡荡的白色墙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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