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仙 第四章 红楼血衣

谢楷看着窗外天际飞过的一行白鹭，简单的道：“你的凤字营现在在什么地方？”

徐恩若答道：“回王爷，凤字营三百血衣皆在北门十五里处的树林中待命。”

谢楷皱眉，说道：“那里也正是曲水河道蜿蜒曲折难行之处，本王估摸着，贼人们若要动手，很可能选在那里，这样一来，凤字营便很可能与贼人们提前碰上，凤字营是不是换个地方藏身稳妥些。”

徐恩若显然对自己的凤字营很有信心，说道：“请王爷放心，红楼血衣的隐匿本领绝非贼人们所能识破察觉。”

谢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宋葆江擒获乌衣盗的大首领杨顺，惹得乌衣三十六大盗剩余的人倾巢而出，准备营救杨顺。

这正好是将乌衣盗一举荡灭的绝好机会。

乌衣三十六大盗占据三州交界之地乌山水泊，近数年已聚众至数千人，呼啸来去于三州州县之间，烧杀抢掠，为祸甚大。

大泓承平已久，各地方的兵备松驰，州县的士卒一年到头也没正经操训过几日，更甭提与那些亡命之徒拼杀了，根本就挡不住。

更有甚者，还有县令见乌衣盗至，主动献上粮食与钱帛，以此来换取乌衣盗不杀进城去，然后回过头来，再以此向朝廷邀功请赏的。

不一会，汤掌柜匆匆走进后院，在小楼门外禀报道：“王爷，货物已至云州码头，很快便会北上。”

谢楷闻言，回头看了一眼。

徐恩若起身揖首，快步走了出去。

谢楷看着那绰约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

两名黑袍老者在徐恩若离开后，也悄然离去。

徐恩若从后门径自出了酒楼，脸上已多了块红色面纱遮去明艳的容颜，跃上酒楼伙计送来的红马，上马向北离去。

忽然，徐恩若勒住了坐骑，跳下马来拦住了一个少年人的去路，眼中有些错愕与狐疑。

那少年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目光掠过她腰中的佩剑，施礼问道：“不知姑娘阻住小的去路却是为何？”

徐恩若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人神情微惘，很是不解，却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小的李负，字子虞。”

徐恩若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袋铜钱，说道：“你去城中最大的客栈要一间上房等我，迟则一日，多则三日，我会去那找你。”

李负心道：“这一见面，人都不认识就开房，这也太离谱了些吧？”

这事很莫名其妙，而且有些诡异，李负皱眉，故意将钱袋丢了回去，断然拒绝道：“小的虽出身贫寒，但家世清白，绝不会做些蝇蝇苟且之事。”

徐恩若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如剑，倒是将李负吓得心中微寒，备受压迫。

好在徐恩若气势稍露即收，冷哼一声，跃上红马，绝尘而去。

留下李负一头雾水，怔立许久才如梦初醒。

虽然心里好奇，但好奇心太重不见得是好事。

李负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心赶快去弄到路引好溜之大吉。

曲水过了云州城，河道渐窄，变得弯弯曲曲起来，水流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大泓水军的战船很快出现在了这一段河道上，逆水行舟。

宋葆江站在船头，看着左前方不远处，眉头可以察觉的皱了一下。

丁超随之望去。

那里有一片浅滩，浅滩旁紧临着一大片树林。

宋葆江下令道：“丁超，让战船加速通过这一段河道，让将士们作好接敌准备。”

丁超领命，吩咐身边亲卫将军令传达下去。

开路的战船船首，负责瞭望的士卒突然传出警讯。

河面上，浮沉着无数树木正顺流而下，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乌篷小船。

那些小船在离战船不远的地方相继燃起了大火，经久不息，显然添加了火油之类的事物。

水军船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宋葆江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大片树林。

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但宋葆江却开口了：“有血腥味，丁超，你留在这里，准备接敌，让兄弟们注意水鬼。”

说完，伸手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脚下用力，从船上一跃而下，在江面上一点浮木，已纵身到了浅滩。

再几次纵身，已窜入树林中。

空气里飘散着隐隐的血气味，越往树林深处去，血气越浓。

一道红影从树林深处掠来。

宋葆江横枪身前，全神戒备。

红影落定，却是一位少年女子。

绯衣似血，肌肤如雪，五官精致。

这少年女子，清丽如水，平静如山，从神态上看，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与沉稳。

红衣女子左手提剑，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亮在身前，说道：“武德司凤字营都尉徐恩若见过宋都统，这里的乌衣盗已尽数伏诛，宋将军只管专心对付江上的敌人即可。”

宋葆江听对方自报来历，自然不奇怪对方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红楼血衣之名，大泓朝野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不过，武德司与军方的关系倒还不错，而且，徐恩若虽是红楼血衣三名都尉之一，凶名赫赫，但她身份颇有些特殊，宋葆江抱拳说道：“有劳徐都尉与武德司了。”

徐恩若见他说得客气，收了令牌，也抱拳回礼道：“宋将军客气，这本是武德司份内之事，当不起有劳二字。”

宋葆江笑了笑，再次抱拳为礼，转身出林。

徐恩若一声呼哨，树林深处出现了影影绰绰的红色身影，很快又消失不见。

唯有一道红影掠到了徐恩若身后，却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瘦削汉子，不到三十的年纪，长相普通，但眼神却异常凌厉。

“常锋，我还有事要回云州，你带凤字营暗中护送押解杨顺的队伍进京。”

徐恩若转身看着那汉子吩咐道。

宋葆江回京献俘只是幌子，用以诱杀剩下的乌衣盗。

事实上，杨顺已由武德司东山路都尉府派人从陆路秘密解往京城。

而云州，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是进京的必经之路。

事关重大，武德司掌令使、三皇子宁王谢楷亲自到云州居中接应。

城北树林之中，乌衣盗的首领只来了三个。

很显然，乌衣盗也做了多手准备，并未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