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行之血胎 第十八章 路见不平（下）

封夫人来来到现场，还没看完，便道一定是招惹了什么邪魔鬼祟，被鬼魂索了命去。

接下来便以沾了邪祟，在家时间长了不发为由，吩咐家人将小翠火速草草殓葬了事。

老妇人说到此又道：“可怜我那好好的女儿，就这么无端端地送了性命，我要到官府去告她们草菅人命，但又有人给我说，那封夫人的父亲便是金陵最大的官，我怎么能告倒他的女儿呢？

我半月头里就让儿子带我到那董府去讨说法，我那儿子玉宝畏妇如虎，哪敢应承，我气不过，便自己摸索出来，谁知走了半天才走到这里，一问人才知道这儿离那金陵城还有不近的里程，现在我是又饿又累，想想自己去了也是白去，又想到我那苦命的女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去了，连个为她伸冤叫屈的人都没有，自己这般无用，便觉得不如一死了之也就罢了！”

那老妇人一边哭一边在嘴里絮叨，这让范蝶致早已听得怒发冲冠，银牙挫碎，恨不得立即将那封夫人与那玉宝媳妇捉来一剑刺死。

待得将那老妇人匆匆忙忙地安顿好，又给了她二十两白银，让她暂时先回家。

事后，范蝶致想了想，心里明白，就凭那老妇人，这冤，可能永远也申不了了！

于是心里气不过，便在夜间潜入董府找到那封夫人，正好那董豹章也在家里。

两人见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来他们家里管起闲事来，那封夫人哪里会将她放在眼里，对范蝶致的质问先是洋洋不睬，后来虽承认自己在小翠的酒中下了药，但自恃自己的老子乃是金陵府的府尹，不但毫无后悔之意，反而语气咄咄逼人，态度如霜气横秋，嚣张至极。

而那董豹章也看不出有丝毫悔意，好象那死去的小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或狗一般，且语气之轻蔑，态度之轻佻，惹得范蝶致最后实在忍无可忍，顿时杀心大起。

当时一怒之下，范蝶致一剑挑了那封夫人的脖子，董豹章一见忙想逃走，也被范蝶致一剑刺死。

杀了二人之后，想到这二人到临死时犹不知悔改，更愈发觉得那小翠死得无辜，便一咬牙，索性将一对狗男女的人头割了下来，准备祭奠一下枉死的小翠冤魂。

正在准备走的时候，却不料那董瑚琏的老婆自外推门走了进来，一见儿子儿媳已经做了无头之鬼，大惊失色，连忙发出狼嚎一样地声音。

即便到现在，范蝶致还能想起董瑚琏的老婆那晚的凄厉狼嚎。

那董夫人本名武凤凰，外号女阎罗，曾是西北有名的女贼，手中一柄绣蓉大刀，抵得过十余个大汉。

这时见儿子惨死当场，象中了疯魔一般，扑上来便想与范蝶致拚命。

董瑚琏在听到武凤凰的狼嚎之声后，当时便知道府中出大事了，因为这是在大西北做抢匪时的暗号，不是有了万分危急的事，断不会发出这种叫声的！

于是董瑚琏急忙招集家丁兵勇围上来，准备拿人。

幸好范蝶致没有恋战，上来便以胸弩射伤了武凤凰，从董府逃了出来，但却被董瑚琏穷追不舍，死死盯住……

范蝶致竟然始终未能甩脱他们，终于在第二天傍晚，随着她来到了五湖之上。

本来范蝶致与师父也有约在湖上。

那天晚上在沈霞裳落水之后，范蝶致本拟杀出去找到师父再说。

谁知后来在船上遇见沈霞裳，接着沈霞裳又认出冯雅雨，自己才知道，那冯雅雨并未回到姑苏，而是去了金陵，又碰巧为沈霞裳撞见，要是自己独自一人在那里遇上冯雅雨，只怕对着他的面自己也不认识。

再后来就是，沈霞裳先是成功地捉住了冯雅雨，谁知一个大意便中了百毒道人的暗算。

因为自己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才第一次见到冯雅雨，但冯雅雨落水后自己一直未见其踪影，考虑到他一定会回到金陵去，于是范蝶致便索性冒着险，一直暗暗地跟着董瑚琏和百毒道人。

至于那董豹章夫妇的人头，考虑到老是提在手里也不是个事，便在船上为那小翠祷告一番，便丢在一条空船上，并终于为董瑚琏他们寻到得去。

随着董瑚琏和百毒道人他们回到金陵秦淮河之前，自己又先去到江宁府看望了那个死去女儿的老妇人，想看看怎么将她今后的生活给安排妥当。

不料，范蝶致到了那老妇的家中才知道，玉宝夫妇都已经被官府抓走了。

原来那金陵府尹封子善一见女儿女婿死了，怎肯善罢甘休，当时便紧急差人去将那玉宝夫妇拿下，可怜玉宝夫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先被一顿饱打，手铐、脚镣往身上一套，二人呼天抢地喊冤也没有什么卵用，让差役们鹰拿雁雀一般带到金陵府衙之中。

夫妇二人被投在牢狱之中后，呼告无门，又无人为他们出头。

捉去当天便过一堂，上来便往死里打，夫妇两人如何招架得住，直被打得鬼哭狼嚎，奄奄一息，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也不费调查取证那些事了，当堂立判雇凶杀人，拽着两人的手按上血手印，往死牢一投，只等秋后问斩。

那老妇并不了解情况，只是怨自己倒霉。

范蝶致本来认为那玉宝夫妇非但咎由自取，甚至死有余辜，不欲过问，但又怜悯那老妇孤苦无依，便在当晚夜入金陵府，在府尹封子善的床头用匕首插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大致就是说，那张玉宝夫妇并非凶手，而是另有其人，若再草菅人命，下次定取项上人头等等……

那封子善早上起来一见匕首和信，早已吓得惊慌失色，屁滚尿流，思前想后，为女儿报仇固然重要，但终究还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些！不得已，过了一段时间，便又找个理由放了那张玉宝夫妇。

张玉宝夫妇经此一系列事件后，痛定思痛，一齐洗心革面，尤其那玉宝媳妇，对那老妇人的奉养再不似先前那般苛刻，反而视如自己的母亲一般，直到老妇人死去，竟得孝名。此是后话。

再说那范蝶致在处理完江宁这边的事儿之后，便急忙追到秦淮河的董府，趁当天晚上天黑无月，便又潜入了进去，但并没有看到冯雅雨的影子，并且之后多少天，自己又去了多次，甚至在白天自己易容进去，也始终不见那冯雅雨的人影，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范蝶致哪里能够知道，冯雅雨那晚被百毒道人踢落水中之后，索性便不回画舫上去，而是自己游到岸边，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回去姑苏，于是便暗地里一个人潜回金陵。

早料到一定会有人到董府去找自己，固此，一到金陵便让父亲董瑚琏立即在董府大宅旁边不远处找了一栋空房，偷偷地搬出了董府，自那之后几乎再也不抛头露面，只有董瑚琏与百毒道人知道，别人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