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一步登天万世劫 第十三章 一剑斩天

“二位客官确是要找莫言？”这胖子掌柜两步跑了出来，出来瞪大了眼睛，憨憨的样子着实好笑。

林凡点了点头。

“那您二位暂且先在此等待，这位东家实难联系，我这就派人去找，小六，上茶。”掌柜说罢脸上已恢复了平静，招呼了一声那叫小六的店小二，便大步往楼外走去。

“坐吧，陈叔，自长宁镇出来，我们已经寻找真相已经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了。”林凡说着，但还是难掩紧张之情。

这次真的能得知爹的死因吗...

“小凡，这个包裹你先背着吧，里面有我们剩余的盘缠等杂物，我可替你背了一路了，你也不知道尊老。”陈驼子说着解下了一直缠在腰上的行李包裹，慢慢的系在了林凡肩上。

“陈叔你还算老，谁家老头跑的比兔子都快，一蹦三尺高，骑马像驾战车，我身体恐怕都没你好。”林凡笑着调侃这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老头，然后轻轻拂去了他驼背上沾着的灰尘。

“你这小兔崽子，不管今日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儿，过去的就不要再执着啦，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再遇到个喜欢的人，生个大胖小子。”陈驼子一脸慈爱的看着林凡，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在他怀里嘤嘤啼哭那婴儿圆嫩的脸、骑在他脖子上捅鸟窝，扯着他抓蛐蛐那稚嫩的脸、给他倒酒说着谁先醉谁是小狗那青涩的脸，慢慢一张张的与现在那天真又坚定的脸相重合。

“那不是还有你在呢，我从小到大都是你带的，我的孩子那不还得劳烦陈叔你嘛。”

“我可不管，对了，你爹给你的半块玉你也得收好，那可是他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了。”

“陈叔放心，我身上也就这一个值钱东西，贴身带着呢。”

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了开元城边际，夜幕已然降临。

此刻四义楼只剩林凡和陈驼子两人。

“天都已经黑了，怎么还不见来......”林凡话还没说完，陈驼子突然看向楼外。

“来了。”他拉起林凡，大步走出四义楼。

楼外整条朱雀大道上此刻竟空无一人，不，并非空无一人，只见那半空之中竟还飘有一人。

此人中年，高且清瘦，面如白玉，长鬓飘然，乌发披肩，斜眉闭目，右手提一三尺阔剑，虽有仙骨却无仙气，替代的是一股无可匹敌，甚至不愿这凡尘俗物入眼的傲气。

“你......你是莫言？”林凡见此场景以及空中之人，愣愣的问道。

“不，他不是，看来那莫言是等不来了。”陈驼子感受到了此人身上彻骨的杀意，皱眉说道。

说话间，空中之人左手微抬，食指一动，一股尖锐的气流随之而出，这气流看似微小，但就像有生命一般，一经释放，霎时间扩散开来，使得周遭温度急剧下降，虽值盛夏，但是房檐屋顶竟都盖了层白霜，铺天盖地的寒气又中凝结出道道冰剑向林凡急射而来。

就在冰剑临近林凡的刹那，一个干瘦的驼背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如火焰燃烧然般的双拳向前一挥，热浪喷涌而出，射来的冰剑立时全部碎裂成粉，融化成水。

“小凡，快跑吧，用尽你所有力气离开这帝都。”挡下冰剑后，陈驼子迅速转身一推，一股柔和的气流带着林凡冲向朱雀大街尽头的城门。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待到气流散尽双脚落地之后，林凡才从刚才那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咬牙便往城门处奔去。

这是林凡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以及看到这样的陈叔，他知道不会半点武功的自己在那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焚心诀。拳动千山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入圣境下第一人。不过即便如此，你也挡不住我一剑。”空中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

“那我们就打个赌，若我接下你一剑，你便五年之内不得出此开元城，你可敢否。”陈驼子感觉到林凡已然往城门飞奔，松了一口气，抬头道。

“有何不敢。”中年男子面露不屑。

“天地为证，圣人一言，快马一鞭，请吧。”陈驼子随即冲其一抱拳。

中年男子也不多言，细眼微睁，阔剑指天，嘴中念念有词道：“吾以一剑斩凌霄，仙君俯首百神夭。”

话音刚落，只见男子周遭以剑尖为始，被如墨一般的黑色迅速侵蚀，不一会这黑竟覆盖了整个开元城，这一刻，开元城就像被一层浓墨覆盖，所有的光在这黑里都不复存在。

城中无论大人小孩还是牲口家禽都深处黑暗犹如失明一般，这便是剑境，已凝成实质，夺人五感，如同幻境一般。剑境一开，以剑为心，剑意为轮廓，改天换地摄人心魄，相比萧沐泽那刚领悟只能扰乱对手心神的剑境沧海一粟，可谓是天壤之别。

随后他一剑斩向陈驼子，剑气金光爆射而出，漆黑一片的空间立时被这道金光撕出一道口子，慢慢向两边分开，露出原本的星空与街道楼阁，这气势就如整个天地被这一剑劈开一般。

连这帝都的护城大阵圣兽护天阵都已蓦然运转开来，隐隐传来朱雀鸣叫，淡红色光芒覆盖于地面、房屋以及楼台，以保整个城不被他这一剑摧毁。

“这就是圣人的剑境，一剑斩天吗......”先是五感尽失，而这一剑的威力又恐怖如斯，陈驼子也暗自心惊，但是他绝没有后退半步的理由，身后的那个孩子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想要守护的人了，此刻的他虽干瘦驼背但是却比任何人站的都笔直。

只见他将毕生功力聚于双拳，举过头顶做出防御之式，拳上红色真气环绕犹如烈火。

金光和火焰碰撞炸裂，发出振耳的轰鸣，余波以朱雀大街为中心扩散开来，幸得圣兽护天阵保护，开元城才未伤及分毫，不然这撞击的威力必将此处乃至半个城夷为平地。

“不要停下，不要回头，也不要再回来，去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苍老柔和的声音在林凡的耳边回荡。

林凡拼命的跑着，泪水夺眶而出，握紧双拳，指甲更是嵌进肉里渗出了鲜血，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并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能愧对陈叔以命守护，若自己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改多好。

“上马，我带你走。”一人纵马而来，奔至林凡身侧，也不等他反应，就单手一拽把他提上了马，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上午时分别的文轩公子。

两人骑马很快便来到了城门处，但此时城门紧闭，门口两侧立有数名黑甲羽林卫。

“来人止步。”最前的一名身披红袍，黑甲镶金边的羽林卫大喝，显然是个头领。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快把城门打开！”文轩公子提起声音，冲着那头领喊道。

“恕属下不能从命，就算殿下是皇子，也不能违了皇命，坏了规矩。”羽林卫头领挺身答道。

“规矩，好，那你是想用本皇子的尸首去交差吗！”文轩公子抽出腰间匕首在自己的颈间来回晃动，神情虽是淡然，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这......开门！”羽林卫头领犹豫片刻无奈摆手。

城门刚开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以及巨大风浪从朱雀大道传来，消散于天边，乌云未散，这开元帝都上空此刻竟飘起来点点雪花。

“陈叔！”林凡终是忍不住大喊。

“别回头。”文轩公子清柔的声音响起，纵马一跃而出，离开了这帝都。

......

“你赌赢了......不过奇怪，那小子感觉很是面熟，又不记得在哪见过。”那使出斩天一剑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已然没了气息，但还是巍然站立在那，不曾后退半步的驼背老头，皱眉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