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是一个棋盘。
萧瑟执白棋。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你要去雪月城?”
“是。”
“你可知道,你入了雪月城,会有什么后果。”
萧瑟不语。
“听说,你是为了五百两银子。”
“师傅不愧是人称百晓生,这您都能打听得到。”
萧瑟落下一颗棋子。
“没错。”
萧瑟确实很惊讶自家师傅的情报能力。
这件事知道的,好像没有多少。
“只是为了五百两银子?”
“事关银子的事,都是大事。”
其实,萧瑟还没有真的想好,自己也是在犹豫,但是已经走到这里了,好像也没有回头路了。
“好,是五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雪月城,还得起吗?”
两人的聊天,已经从银子,聊到别的事情上了。
“他们还不起,不过,相信他们会乐意帮我去讨这银子的。”
“他们的确会乐意,不光是他们,任何一个江湖大势力,都会乐意帮人去讨这五百两银子,只不过。”
百晓生话一顿,萧瑟瞬间明白。
“能拿这银子的不止我一个,我知道。”
“而且,现在看来,你是最不占优势的一个。”
“有些东西,还是要争一争的。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
“若是争不到,你会死。”
两人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了,已经不是在说银子的事了。
而这时,沐风云也来到了这边。
“老白呀,人固有一死,若是或者的时候不去做,难道等要死了才后悔吗?而且,我觉得他优势挺大的。”
沐风云从树林里走出,随手削了一个木桩,放在萧瑟身旁。
然后沐风云就这么随意地坐了上去。
“你是谁?”
百晓生脸色大变,起身,立马戴上那个如怒目金刚的面具,无极棍也拿了出来。
“别紧张,说起来,咱俩也算老朋友了。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沐风云并未在意姬若风的表现,姬若风现在的实力已经没有了。
当年萧瑟出事的时候,他也没能幸免。
暗处的侍卫,没有得到姬若风的指示,也没有乱动。
十二年前,他就已经能和姬若风过几招了。
但是他的情报能力,却是沐风云拍马也追不上的。
琅琊王当年之所以有如此地位,离不开姬若风的支持。
至于为什么叫他老白,是因为他是天启四守护之一的白虎。
难不成叫老姬?那多不好听。
“果真是你。”
姬若风想了一会儿,摘掉面具,收回无极棍,重新坐下。
他刚刚得到消息,长弓追翼百鬼夜行那群鬼,在一片剑光中,损失惨重。
而出手之人,却不知道是谁。
结合之前的记忆,加上现在沐风云的话,他才明白沐风云的身份。
“想起来了?”
“当年你消失之后,我多方打听,都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了呢。”
姬若风好不容易见到老朋友,开了一个小玩笑。
“是不是都有点怀疑,你这个江湖百晓生是假的?”
沐风云哈哈大笑,那时候的他,可是和沐家一点瓜葛都没有。
就算别人再怎么查,都查不到的。
“你们沐家真的决定了?”
“沐家别的没有,银子不少,而且,我和雪月城,也分不开。”
沐风云没有避开萧瑟的意思,而他的目的,的确是要推萧瑟上位。
这也是沐家这么多年,下得最重的一个赌注。
“果然,你当时并不是单纯的游历江湖才来到雪落山庄的。”
萧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之前还有所怀疑,现在却要明确很多。
“我也是刚出关不久,从家族得到你的消息,这才跑过去找你。”
沐风云表示,自己就是一个劳碌的命。
当年就不该答应萧若风,不然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在雪月城吃着美酒,睡着美人了。
“你为什么找我?找我干什么?”
萧瑟不明白,自己和青州沐家,可没有什么瓜葛。
“这件事我倒是听过一些消息,不过因为那几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一直也找不到他,我也就没跟你说。”
姬若风看着萧瑟,对于徒弟手中越来越重的筹码,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当年逍遥剑李逍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答应了琅琊王一个请求。而琅琊王将那个请求,放在了你身上。”
“他萧若风就是无耻,当年欺负我年纪小,忽悠了我。”
沐风云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当时的确是被人算计了。
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被算计的。
“所以,你是为了应琅琊王叔所请,才来找我的?”
萧瑟想明白了,为什么沐风云一直跟着自己和雷无桀。
至于他说的,为了雷无桀的那一百两,对于现在身怀万金的沐风云来说,洒洒水啦。
“也不全是。夺嫡乱战中,沐家也要找一颗大树挡风遮雨啊。”
“所以,你们选中了我?”
“锦上添花,毕竟不如雪中送炭啊。”
沐风云看着萧瑟,他相信萧瑟会理解的。
果然,沐风云说完,萧瑟便闭嘴了。
正如沐风云所言,如果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么一开始就支持他的沐家,功劳可就不小。
那到时候赏赐自然也不会少。
“看来我是没得选了。”
萧瑟苦笑,本来他以为自己还能再犹豫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从沐风云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算计了。
这一路来,可能但凡他要是做出一点准备回去的动作,估计沐风云就动手了。
“你现在已经有很大的优势了,朝中还有人在等你,江湖你有百晓堂,雪月城,钱财方面,你还有沐家。
对比其他几位,已经是优势尽在你手了。”
沐风云看着姬若风在盘算着萧瑟的助力,自己也盘算了一下。
现在萧瑟差的是什么呢?差的可能就是本身的实力。
其他的,已经领先其他几位好大一截了。
“让我再想想吧。此行凶险,我不想连累到所有人。”
萧瑟说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姬若风。
“师傅,可查到当年那人是谁?”
“那日废了你武功,又将我重伤的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姬若风当年也是很愤怒的,居然有人敢这么做。
“可是怒剑仙颜战天?”
姬若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现在还不是告诉萧瑟的时候。
因为对他们出手的,不止一个人。
这件事,沐风云正好也知道凶手是谁。
但是看到姬若风没说,暂时他也没打算说。
对于现在的萧瑟来说,那些事都不重要。
“孤剑仙洛青阳?”
“你别猜了,有些事情,决定了放下,就别再想拾起来了。
虽然有他陪着你,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
“这么说来,师傅你还是不怎么看好我啊。”
萧瑟轻笑一声,
“那师傅认为,谁能讨到这银子。白王萧崇?还是赤王萧羽?”
姬若风将手中的无极棍递出。
“我看好的人,是永安王萧楚河,而不是雪落山庄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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