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第六章 生命攸关

冷冰：“圆真啊，你看这……”

圆真：心想“冷冰主任精神比我还好，还扛得住！主任果然很强的啊~~”

铃铃铃——

护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抢救室准备，车祸病人，5分钟后到。”

冷冰：“跟我去接车。快！”

让——让……

救护车跟车医生霍启德：“病人车祸受伤，腹部20厘米开放性伤口，部分肠管、大网膜外露，活动性出血，已经用无菌敷料保护肠管……”

一路滴答滴答的血迹……迅速推入抢救室——

圆真：“嗯……”

冷冰：“左侧3-12肋骨错位明显，心律105次/分，出血严重，要准备输血……”

圆真：“病患的生命指征还行，虽然看起来情况很坏，但也属于二级危重，急切程度还不如之前昏迷的濒危病人。”

霍启德：“抽静脉血急查血常规，肾功能、血型、电解质，输血前四项，凝血功能……”

冷冰：“嗯。”，“建第二静脉通路，500毫升林格氏液。奥美拉挫针10毫升，生理盐水10毫升，1路静推。”，“霍启德，你继续抢救，我去跟家属谈谈。”

霍启德：“是。”

冷冰：“圆真，你跟着我。”，“在急诊室工作，医术之外最重要的，是处理好与病人、与病人家属的关系。不过现在给你说太多，你也记不住。”

圆真：“是。”

冷冰：“圆真，你就不要说话，多看多记就行。”

病号家属：“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冷冰：“还在抢就中，我是主管医生，向你问几个问题。病人他有没有肝病或者其他慢性病？”

病号家属：“有酒精肝，我老公是公务员，有点三高的问题。”

冷冰：“那有没有传染病？”

病号家属：“没有，我们每年都有体检。”

冷冰：“有没有乙肝等问题？”

病号家属：“没有。”

冷冰：“其他传染病呢？我们要全面掌握病人情况。”

病号家属：“没有。”

圆真：心想“主任的询问是固定模式，知道病人是公务员有定期体检，那慢性病过敏症就很容易知道，这无须多问。反而是传染病，往往容易被当事人隐藏，得问仔细些才好。”

冷冰：“从我们的观察来看，病人失血较多，需要给他输血。你这边签了输血同意书、知情同意书和抢救同意书，去那边交钱就可以了。”，“圆真，你以后一定也要记得让病人签署同意书，这是在保护你，也是保护病人，懂吗？”

圆真：“明白了。”

冷冰：“那我刚才和病人的谈话，你有什么想法？”

圆真：“掌握了谈话节奏，嗯~还有就是，态度要坚决。”

冷冰：“没错，这一点很重要。你不要给病人不必要的幻想，和蔼可亲？病人不需要。咱们急诊科最主要的任务，永远都是治病救人！”

霍启德：“冷冰主任……”

冷冰：“怎么样？”

霍启德：“血止不住！”

冷冰：“不要慌，用了什么？”

霍启德：“呼~肌注了立芷雪，用了冰盐水和去甲肾上腺素，加急申请了同型的红细胞和血浆，还用了多巴胺针……现在一共输液1400毫升了。”

冷冰：查体“准备紧急手术，开腹探查，增加补液量……”

霍启德：“现在就开腹探查吗？现在还不能确认出血点是否在腹中，若是开错了，病人可得挨两刀。”

护士：“病人休克了！”

刷手池赶紧外科洗手——

霍启德：“借点地方。急诊室接触患者多，平时用酒精凝胶擦手自然风干就行了，不然你洗手次数太多手很容易掉皮的。”

圆真：“准备上手术。”

霍启德：“什么手术？不会是那台吧？那种抢救能跑跑腿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上得了手术？”，“哼，大家都知道冷冰主任看重你，可就算再看重，也不可能让你在病危病人身上试手。想什么呢？真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邹霆恩：“圆真，刚开始实习，以后就懂了。”

霍启德：“邹医生。”，“不被冷冰主任赶出来就不错咯。失血性休克，都马上要开腹检查的了，他个愣头青还往上瞎凑，装什么……我勒个去！！”

邹霆恩：“你鬼叫什么？”

冷冰：“你……”

霍启德：“他……他在……干嘛？竟然在没有术野（手术时视力所及的范围）的情况下，直接操作，还是徒手？！”

邹霆恩：“这是谋杀现场吗？！”

冷冰：“圆真……你松手！！！”

圆真：“患者肝包膜下出血，位置不好，很难缝合，不快点止住的话，失血量太大了……出血点找到了！”四指虚握固定住了肝脏，小指能够压迫出血点，止血没问题的，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

冷冰：“这小子是在用徒手止血法，但是……血真的止住了吗？”

霍启德：看着仪器显示，血止住。“主……主任，血……止住了。”

冷冰：“止住了！徒手止血，这小子！”心想“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军队医院里都极其少见，他一个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实习生，如何做到的？”

霍启德：“主任，接下来按什么程序走？”

圆真：“徒手止血只是暂时控制了大出血，接下来还是要进行手术的。”

冷冰：“圆真，姿势保持好，别碰到病人其他脏器。小霍，和我进手术室。咱们拿下这台手术！”，“圆真，保持好姿势，别碰到病人其他脏器。”

圆真：“是。”心想“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手术室经历，竟然是以医疗附属物的形式存在的。”——人型止血钳！

近一小时后——

圆真：手麻木！不过，从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了主任他们的手术，这种经验实在是太宝贵了！

霍启德：“患者生命指征已经平稳了。”

冷冰：“圆真，你是怎么知道出血点在肝包膜的？”

圆真：“患者出血量大，腹部基本暴露又没有血胸等问题，于是注意观察到了血涌的情况……”心想“没想到获得完美级的徒手止血法，还因此增加了相应的肌肉记忆和相关的知识储备。”

冷冰：在想“不仅手法、知识储备还有应变能力，都是顶级医生的水平！之前觉得圆真这小子不错，没想到竟是个天才？”，“圆真，你这个~是从哪里学的？”

圆真：“我是在自家诊所里学的。”

冷冰：“自家诊所？”

圆真：“天堂诊所。”

冷冰：“是离咱们医院不远，天堂巷里的社区诊所吗？天堂巷经常往咱们急诊科送病人，没发现有这种技术的啊……”

圆真：“我跟坐堂医生学的。”心想“没想到主任居然知道我们家的小诊所！？”

冷冰：“你们诊所里有这么厉害的坐堂医生？他叫什么名字？”

圆真：“厉不厉害我是不知道了，我只学了一个月。”

冷冰：“一个月就能学会这种级别的徒手止血？”

圆真：“这种技能学习，主要依靠天赋。”

冷冰：“嗯……嗯~没错！？”，“嗯嗯——肝脏的状态不错。”

圆真：“主任缝的完美，患者运气挺好，这下应该不影响功能了。”

冷冰：“不仅是他运气好，之前徒手止血的手法好。但是，手法再好也必须按照规定来操作，哪怕你心里再有信心会成功，也不能这样子搞，明白吗？”

圆真：连忙点头“嗯嗯——”

霍启德：“这才对嘛，主任您就得让这小子好好学学规矩。”

圆真：“是。只要是符合操作流程的规定，必须遵循。”

冷冰：“嗯？啥意思？只愿意遵循技术流程？那行政流程呢？听这话你好像是不打算遵循了？”，“一般来说，用手捏肝脏很容易把肝脏伤到，搞出肝胆科的并发症。”，“你刚才的手法挺讲究，血运都挺畅通，用的是指腹？”

圆真：“我手伸进去的时候，位置不好，用的是小拇指第二节的指腹内侧。”

霍启德：“啊喂，主任，要教训就好好教训啊，您训个半截还跟他问上问题了，那前面的不就等于白废了~”

冷冰：“然后呢？用全手抱住肝脏吗？”

圆真：“不是，我是用指节虚控住，防止脏器偏移，降低对肝脏的二次伤害。”

冷冰：“这样子啊……”心想“虚握，解决脏器偏移的问题，最大程度降低二次伤害，而小拇指的灵活与否，是过去百年困扰外科医生的大问题……哎，到了我这把年纪，这手法估计很难学会咯……这小子既然是个人才，不妨就再多教点！”，“圆真，把衣服换好，一会你来关腹吧。”

圆真：“好！！”

霍启德：“刚来的实习生，第一次进手术室就关腹？我第一次关腹可是在正式工作快一年的时候！现在还能回想起自己战战兢兢的蠢样和周围同事的不爽……可这小子，为什么能保持这种冷静又不蠢，还有点帅的样子？”

护士：“清点两遍完成，所有纱布都在了。”

冷冰：“关腹吧。”

霍启德：“哎，真是有开挂的人啊。”

冷冰：“你说啥？”，“持针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