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当中绑着两个人。
一个躺着,一个吊着。
躺着的是酒保,吊着的那个是他供出来的上家,老猫,原名柴茂生。
“怎么说?”
李天赐走进船舱,将车钥匙丢给了刺儿猴。
“这个老猫嘴巴太硬了,死活不说他上家是谁。”
“不说?”
李天赐径直走到了老猫的跟前,抬手扯起了老猫的头发:
“认得我是谁吗?”
“癫……癫狗?”
“我不是条子,你大可以放心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猫,请你来,是找你问话,不是找你来提问题的,ok?”
李天赐转过身挥了挥手,两名马仔顿时会意,继续朝着老猫的身上招呼起来。
断断续续的惨叫声自船舱当中传出。
过了大概半根烟的时间,李天赐再度回到了船舱当中。
“老猫,说吧,你们的生意这么红火,很让人眼馋嘛,我呢,也只是想小小地分一杯羹。”
“癫狗……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做我们这一行……也有苦衷……跟你说了……我就丧失了他们的信任……生意做不成也罢……搞不好是要被灭口的……”
老猫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哦,这样啊。”
李天赐点了点头,道:
“我理解,但我个人感觉吧,死的痛快一点,远比生不如死要强的多。”
言罢,他招了招手,刺儿猴就将一把钳子递到了他的手里。
“癫……癫狗……你……”
不待老猫把话说完,李天赐抬手卡住了他的下颚,一钳子捅进他的嘴巴中,直接掰碎了对方的下侧切牙。
凄厉的哀嚎声顷刻间响彻船舱!
老猫吃痛下意识咬住了口中的钳子,显然这是个昏招,李天赐手上发力猛戳他的喉头,在他不可控制地干呕张嘴的时刻,李天赐再度扯掉了他的一颗后槽牙。
干净利落。
后槽牙拉出了长长的血沫,老猫已经痛得翻起了白眼。
除李天赐之外,船舱里一共有五个人,一个人受刑,四个人胆寒,其中,躺在地上的酒保更是被吓得失了禁。
“我说,老猫。”
李天赐从老猫的外套上轻轻擦拭着钳子,不急不缓地说道:
“多坚持一会,这样,我的乐子才能多一些。”
“唔……唔唔……”
“听不清啊?”
眼见李天赐马上就要故技重施,老猫用尽剩余的力气,拼命地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
“光……头勇……是……光头勇……”
光头勇?
李天赐皱了皱眉头。
光头勇是跟唐小虎混的,唐小虎则是高启强的人。
显然,高启强不太可能碰冰。
那就是说,高启强这才傍上陈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启盛就已经在背地里干起了卖冰的勾当。
这个进度的确是有些出乎了李天赐的预料。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合理。
这个世界更加错综复杂。
高启盛去外地进货,难保不会搭上某条线,冰糖的利润那可比小灵通高出百倍不止,凭高启盛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会心动?
可眼下,明显还没到动高启盛的时候。
就在他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两个冰贩的时候,渔船所停泊的码头上忽然传来了阵阵汽笛声。
“警车?”
刺儿猴顿时警惕起来。
“去看看。”
听到李天赐的吩咐,刺儿猴连忙走了出去。
然而,他前脚刚迈出船舱,就被一道道亮光晃了眼。
码头上一阵喧嚣。
刺儿猴眯眼看去,发现岸边多出了七八辆轿车,清一色的黑色桑塔纳。
自车上下来了三十多个人,手握钢管刀片,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告诉癫狗,让他乖乖把我们的人给放了!”
带队的人正是唐小虎。
李天赐近一个月以来都没什么动静,就连场子被砸了都不吭声,但偏偏今天晚上却突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如果是双方提前码好了人,约个地点真刀实枪的干一仗,他唐小虎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但李天赐不动则已,一出手就抓走了他们手里的两个下家。
他能不怕吗?
毕卖冰糖可是掉脑袋的生意,拔出萝卜带出泥,唐小虎最怕的就是李天赐从这方面做文章。
“你他吗谁啊你!”
铁牛也是个暴脾气,抄起家伙就顶在了最前面,后头七八名马仔霎时间一字摆开,挡住了唐小虎等人的去路。
铁牛本就人高马大,此刻顶在最前面,和唐小虎的身高差距就更了然,虽然己方人数占劣,但势头上却是隐隐压过了对方。
唐小虎自然也不甘示弱,伸手戳着铁牛的胸膛,一字一句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旧厂街,唐小虎!”
听到这六个字,铁牛也只能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他倒不是怕了唐小虎,更不是怕了旧厂街。
而是李天赐曾跟他说过,这段时间不要和高启强的人有任何正面冲突。
见到铁牛对于自己的挑衅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唐小虎的气焰顿时更加嚣张了。
“怕了吧,怕了就滚一边去。”
唐小虎伸手去拨铁牛的肩膀,然而任凭他怎么用力,铁牛自是巍然不动。
“我靠你吗的!”
唐小虎掂起钢管朝着铁牛的脑袋就狠砸了下去。
砰!
钢管弯了。
鲜血自铁牛的额角淌了下来。
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只是仍旧死死地盯着唐小虎,并抬手制止了身边几欲暴起的弟兄们。
“硬啊!”
唐小虎耸了耸肩,一边侧头对身边的人说笑着,一边再度抡圆了钢管:
“我倒要看看你他吗有多硬!”
就在钢管即将再次碰撞铁牛的脑壳之时,李天赐的声音忽而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虎哥啊,这都是些误会。”
虎哥?
误会?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李天赐的自己人。
示弱。
无比露骨的示弱。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李天赐示弱。
难以置信。
包括铁牛,也深感惊异。
他明白,自己的老大是要韬光养晦。
但为什么一定要叫屈尊称这个旧厂街的混子为虎哥?
这他吗比再给他脑袋上来几记钢管还令他感到难受!
“人呢,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李天赐拍了拍手。
酒保和老猫就被他身后的两名打手逐一扔到了唐小虎的跟前。
懵了。
唐小虎也懵了。
他本以为今晚前来定有一场恶仗要打,是万万没想到李天赐这么轻易就把人给放了。
“你说你们的冰糖生意做的这么红火,谁看了不眼馋啊,就想着绑俩人摸索一下门道,哪成想是你们高家的生意啊!”
李天赐叹了口气,继续道: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要是早知道他们俩是你们高家的人,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抓他们啊!”
这两句话的重点就在于,你们高家。
所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的自然不是他唐小虎的面子,而是他大哥高启强的面子。
念及于此,唐小虎也算是相信了李天赐的说辞。
毕竟,高家现在确实是如日中天。
他李天赐是个逞凶斗狠的混子不假,但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敢跟现在的高家叫板。
听起来,还有些阿谀奉承的想法在里面。
此事以这样的方式告一段落,对唐小虎而言当然是再好不过。
虽然,他对李天赐没有什么好感,但既然对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乐意顺坡下驴了。
“癫狗,你也算是识相的人了,不知者无罪,既然误会解开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言罢,他吩咐几名小弟将老猫二人抬回了车里,然后拍了拍铁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挥手带领着大部队扬长而去。
看着彻底放松警惕的唐小虎,以及他暴露无疑的后背,李天赐忽而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喂,唐小虎。”
唐小虎正欲回头,却顿觉脑袋一沉,双耳嗡鸣,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你们的面子我给了,我的面子你们好像还没给呢!”
这是他在意识遁入黑暗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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