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球 第一章:机器损坏

c市夏天闷的像关囚笼里的猛兽，刚下的雨令空气里透着辣椒的味道，让人腾起一股烦闷的躁意，雨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还在响起。

“慢点，再这么大力机器迟早被你们搞坏，这个月它修几回了”。

付南晨放下手里的东西敲敲那台弹珠机，随后揪起付知星和麦北俩人后衣领从凳子移开。

“你这机器也太坑人了吧，怎么光吃币不吐珠啊”。付知星拍拍大腿根一脸不情愿的控诉。

“技术不行别找借口啊，看看人家手里”。付南晨漫散的靠在店铺门口墙上，盖过眉毛的头发也遮盖不住显露的疲倦，随之指向麦北。

麦北捧着一手玻璃珠耸耸肩，向付知星露出鄙夷的目光。

“呜呜呜~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要回家补一补我的能量场。”付知星打了个世纪长的哈欠耷拉着耳朵准备回家。

“走吧，也挺晚的了”。麦北扫了扫发梢手搭上付知星的肩膀。“走了阿晨，记得明天不要晚到”。

“对对对一定要来哦晨晨！可不能再缺席了”。付知星转身说着，依旧面带笑容只是夹杂着些疼惜。

“一定”。空气烦躁的每吸一口气都感觉嘴里塞着一团棉花，使得他声音更加沉重，嘴角扯出一丝弧度。

付南晨点了支烟衔在嘴里，回身揽起东西准备进去，软糯的声音让他耳朵一顿。

“请问这家店铺门关了吗”。女孩打落了头发上的水珠，水湿哒哒的贴着发丝顺势往下，浸透了女孩的双眼，看出去雾蒙蒙。

“还没有”。付南晨熄灭了手里的烟，一副懒散样。

“请问有卖墙纸吗？有的话麻烦给我来点墙纸”。女孩轻声询问。

“有，什么款式的”。

付南晨斜靠墙上，指向里头一串串摆放整齐在盒子里的墙纸。

“都可以”。夏曦抬手擦了擦脸颊滴落的水珠，手里的东西往地上顺势一堆。

付南晨撇了一眼眼前的人，敲了下柜台。“稍等一下我去拿，柜上有纸巾可以用需要自己抽”。

夏曦看向柜台的纸巾，抽出几张擦了下衣服上的水渍，眼睛被摆在门口的机器瞬间勾走了注意，是一台弹珠机，和她老家那边开的游戏厅里的机器无异，这是夏曦最喜欢的项目，整理完衣服后往旁边的换币机器走去，兑换点玩具币，顺势做上凳子，开始了她的游戏之旅。

弹珠哗啦哗啦吐出，只是快乐还未离去，弹珠机就突然不可控的出故障。愣在原地的夏曦眼瞧着珠子越吐越多，散落一地，她匆忙跨过门槛慌张地向屋里寻找店员。

“怎…怎么办？那个机器好像坏掉了”。夏曦慌乱地向屋里喊，她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把心提到嗓子上。

付南晨揽着一堆墙纸来到夏曦面前，又把墙纸放在柜子上后，随着夏曦的错乱的目光望向地面的一片狼藉，大概率是超负荷了，机器头上呼呼地冒着烟。

“我只是玩了几局，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夏曦神色慌张，嘴唇哆哆嗦嗦，有些欲言又止，心里像打起波浪鼓。

付南晨许是看见她的火燎火急。

“这机器本来就老化久了，本就打算换掉”。

“不用那么紧张”。

“可是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我可以赔偿的”。夏曦看向付南晨。

他在笑，很淡，很轻，嘴角几乎没什么弧度，帽衫兜在头上，黑发松散的盖着，露出两双眼睛，单眼皮但很有神，五官安排的恰到好处，脸还小，骨骼很是漂亮，整个人突然柔和起来。

付南晨比夏曦高出一个头，男生眼睛俯看她，又看向地面的珠子。

“真不用，不过你要是真想赔偿的话，就帮我一起捡，还挺多的这珠子”。付南晨指着地上，又抄起旁边的袋子，冲她挥挥手。

夏曦看着眼前人扬过来的袋子，转看地面的狼藉，伸手接过袋子。

天色已晚，蟋蟀窸窸窣窣的开始夜晚的哼唱，月光高清，暗蓝色的夜空繁星如网状排列，珍珠般的繁星亮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月亮冲破薄云，踏着天际，姗姗而行。

俩人蹲地上许久，累了便坐石台上小息片刻聊聊天。

“你是外地来的吧？”付南晨观望身旁的夏曦，转回视线掏向口袋，拿出烟盒。

“介意吗？”

“不介意”，夏曦摇头。

听着雨滴的声音渐渐刮起微风，不远处的湖水吹起波纹，岸边垂柳刚开的新枝被风吹得摇曳多姿。

安静的环境让夏曦开始注意到身落的男生，他身穿的衣服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黑外套加黑裤，却恰到好处勾勒出他身材挺拔颀长，高挺的鼻子，完美的下颚线，长相很精致。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夏曦眨吧眨眼睛。

“从没见过你，而且你这一看就是外地人”。付南晨敲了手里的烟，烟灰跟着微风瓢下地面，给黑暗的夜晚增添些光亮。

“开干吧，时间也挺晚的了”。他撇下手的半节烟，开始埋头捡起玻璃球。

时间过半，地上已经干净了，珠子装满了两大袋，累得两个气喘吁吁。

“呐，给你的”，付南晨从手心伸出一颗玻璃球，色泽很漂亮的一颗。

“谢谢你啊”。夏曦接过来，“好漂亮，跟刚刚大部分的都不太一样。”这是一颗四种颜色的珠子，而大部分的玻璃球只有一到两种颜色。

夏曦将珠子往衣服兜子里一兜。“我去看看墙纸，买完该回家了”。

夏曦在柜子上翻了几卷付了款后拿起地上的其他东西，踉踉跄跄的走了。

她穿着蓝色连衣裙，裙子有些大了，衬得裸露的小腿纤细白皙，小巧精致。

付南晨垂眸，恰巧撇见她凉鞋上沾的泥，泥土显得她的脚玲珑可爱。他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漆黑中，挺着疲惫的精神将抗起弹珠机进屋，卧榻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