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法录 雾嶵镇

雾嶵镇有条规矩，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不准打听有关镇上私塾教书先生的事情。有人说教书先生是天上的神仙派来的，所以这么多年只老不死，教了一代又一代的雾嶵镇，有人说教书先生是死而复生的妖怪住在小镇是为了积攒功德修炼成仙。

教书先生总喜欢在村子里面乱逛，大人看到了教书先生总是会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

“先生好。”

然后先生摆摆手大家就会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有时候哪家的谁谁谁生了大病，也会去请先生看看。先生总是让所有人都离开，就在所有人都在门外焦急烂额头的时候，先生就会笑着打开房门然后伸手问主家人讨个“买命钱”，所为买命钱先生也不固定要啥，都是主家人看着给，有的富有点给些真金白银的有些贫穷点的就给些粗米粗面的。

用先生的话来说就是

“手艺活总得赚个辛苦钱。”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也没人知道先生的名字，有人也壮着胆子问过先生，先生坐在摇椅上摇了摇扇子说。

“名也知者乎.......”

周围的人没听清，上前想再仔细听听的时候才发现先生已经靠在摇椅上睡着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习惯了先生先生的喊着，也有人背地里老神仙老神仙的叫着。

...

......

......

不成想就这么一个古怪的先生不知道在哪突然抱出了一个小屁孩，小屁孩被先生抱在怀里面也不哭也不闹，就知道傻傻地笑。

先生说这个小娃娃是在路边捡到的，看着可怜就带了回来想问问是谁家丢的，大伙脸上都说着一定要找到小孩的父母。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找不到了，哪有自己扔出去还捡回来的道理。

先生看着找不到父母，就左手拉着刚会走路的小鬼，右手拿着一个碗挨家挨户的要米。

大家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或多或少也都给一点，遇到真的不给的。先生左手往前一递。

“不给那这个娃就是你的了。”

就这样，先生带着小娃娃把镇里千百口人都要了一遍。

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事过去之后，没过几个月，先生就又带着小屁孩二登门了。

按照先生的话说。

“我自己都吃不饱了，这娃娃只能吃你们百家饭长大了。”

大家看在先生一手治病救人的医术，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从此之后，先生就又多了一个外号：老赖皮的。

......

......

......

十四年后，小屁孩长大了。

被先生取名狗蛋。

“狗蛋，今天不带你去张大婶家要饭了，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知道啦先生，那明天我们去张大婶家还是李伯伯家。”

“明天再说”

教书先生对正在看着天空发呆的狗蛋招了招手。

“狗蛋走了。”

就这样一老一小一前一后的走着。

“狗蛋！”

“怎么了先生？”

少年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人。

“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你想去哪？”

“嗯…书里说只要看书就能见到不同的……”

“那你呢”

老人打断了少年的回答。

“你喜欢看书，可是不能陷进去。”

“可……”

“你喜欢看书，就不能只看书，要想他为什么写书，为什么这么写，为什么让你看到。”

......

......

......

“先生，我不知道”

少年迷茫的看着眼前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老人。

“书里只会告诉你夫妻和睦却不会写大难临头各自飞，书里只会告诉你母慈子孝却不会写久病床前无孝子，书里只会告诉你要磨练自己却不会写苦难其实是最不值得歌颂的。”

少年摸了摸头。

“先生你是想告诉我......”

“不是我想告诉你。”

先生打断了少年的说话。

“是你自己想告诉你。”

“如果你今日告诉我的答案依旧是想继续在私塾里看书，我不会拦你，我会给你许多书，这些书足够你钻研一辈子，我会保证你这一辈的都过的平安无忧。”

……

少年的眼里浮现出了曾经的画面，自己对书如痴如醉，为了看到更多的书，宁愿用饿着肚子省下的口粮去镇上的书坊借书看。

书中的故事无疑不是令自己向往着的，先生口中所说的生活也许正式自己所向往的。

……

教书先生继续开口道

“可你若不想这样，我带你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你会走的很艰辛，会被人误解，谩骂，天下之大可能没有一寸可以让你容身的地方，会有很多人对你恨之入骨，甚至想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不管少年如何错愕，老人说道。

“但你会见到许多风景，你会看到那些书里不曾写过的事情。你会遇到许多的人。”

......

“你愿意吗”

“我愿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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