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梦 第二章 进京入苏府

“走走走！我们医馆不收铃医。”灵枢被粗鲁地从济世堂推了出来。

她一脸忿忿不平地冲那人说道：“为什么不一定要医师证？我证明我自己的医术不就好了，我可以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考核。如果我没通过，本姑娘二话不说，立马就走”。

“小小乡野铃医，口气倒是大得很。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天子脚下，岂能容你在这放肆！在这里，有医师证才能挂牌出诊，这是规矩。谁都不能坏了规矩。”济世堂的伙计眯着眼，轻瞥她，仿佛多挪点眼神给到她都不行。

灵枢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认栽。

闹了半天，她也算搞明白了。原来，想要在京师行医，要有在京师居住半年的证明，才能申请去考医师证。当然了，凡事也有例外，如有三品以上官员的推荐，无须居住证明，也可申请考试。

在京师，医师一般分三类，地位最高的是御医，服务宫里的贵人。第二就是挂牌医师，坐镇宫外的医馆，这些医馆后面一般都是官方。即便不是官方，想要成为挂牌医师，也只能通过官方一年一次的考试。第三类是家庭医师，主要服务于达官贵人。家庭医师除了可以从挂牌医师里挑选，也可以自行考核聘用。挂牌医师也可以同时成为家庭医师，拿两份钱。只是，出于对贵人们的医患隐私考虑，挂牌医师一次只能服务于一家，服务期为3年。若贵人家无事，平日里是可以在医馆出诊的。毕竟，多出一份诊，便算一次出勤率，月末根据每位医师的出勤，会有额外的补贴。尤其是这家济世堂，给的补贴最多。

因此也成为了京师每个医师的终极目标，谁会嫌钱挣得多啊。

这不，就在灵枢正气呼呼地准备走时，来了一位美女。

济世堂的伙计看到她，立马迎了出去。“素问姑娘，今日可是来挂牌出诊的？”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苏大人许了我5天假，我来医馆看看。”然后袅袅婷婷地走了进去。

灵枢拉过一个路人问，“这谁呀？”

那人冲她翻了个白眼，回答道：“这是素问姑娘，济世堂最年轻的女医师，也是苏大人家的家庭医师。”

“哪个苏大人？”灵枢忙问。

“你瞅济世堂伙计那小狗腿的样儿，你猜是哪个苏大人？”小哥一脸看白痴的眼神。

“哦。晓得了。”灵枢了然。就这气势，还能有谁，京师苏丞相家呗。

真羡慕啊。

她也想进苏府，她还想报答当年苏丞相的救命之恩呢。虽然，这个恩是施于天下百姓的，但，她也是受益者不是吗？这个恩，她还是记在心上的。

“咋的，你也想进苏府？”小哥问道。

“当然，而且，我一定能进。只要给我机会！”灵枢一脸自信地说道。

开玩笑，尽管她来自乡野，但是医术也是一流的好吧，好歹也是师从御医。虽然不知道师父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她就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师父当年一定是名动京城的存在。

但她并不打算借着许木之名的名头。尽管，师父好像也没有特意交代不能说她是他的徒弟。

只是，师父当年辞官，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吧？也不知是好是坏，如果是坏事，她说出师父的名字，到时给师父招惹麻烦，岂不是不忠不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你给我50两，我保你进苏府。”那小哥挤眉弄眼地暗示道。

灵枢刚想骂他骗子，但是冷静了一下，他既然敢这么说，那肯定是有点什么门道的。于是她试探地问：“不是我不信大哥你啊，只是，这苏府好端端也有家庭医师，怎么还能再加人进去呢？”

那小哥见灵枢并不是质疑他的门道，而是，为何要加医师。为促成这单生意，他只能透露一下信息。“苏府明日会公开招聘家庭医师，这可是他们5年来第一次对外招聘，名额只有一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多谢大哥告知。”灵枢兴奋极了，丝毫不提银子。

那小哥倒也还是沉得住气，看出来灵枢根本没打算花50两。但他还是“好心”提醒一句：“去苏府考试，需领号码牌，没有号码牌，不让进苏府。号码牌仅20个，一两一块。”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小木牌，在灵枢面前晃了晃。

灵枢咬了咬牙，花光了身上仅剩的一两碎银，还是买了一块。

第二天，灵枢一大早就赶到了苏府，望着门口人山人海，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天杀的小子！

根本不需要号码牌！！！她的卖马钱啊！！

灵枢看着这百八十来号人挤在门口，心里说不出的惆怅，这得考到什么时候去啊！她连早餐都还没吃呢！

不一会儿，苏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人全往门口挤了过去，混乱中，灵枢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痛得她跳了起来。

等苏府的管家苏盛指引着众人一一排队分好组后，灵枢跟着人群第一次踏进了苏府的大门。

不是想象中的豪华奢侈，众人穿廊而过，步步都干净清雅，也能看出亭台楼阁颇具设计感，让人顺带着对主人也有亲近感。

“原来，大户人家的家是这样的。”灵枢喃喃自语道。

如果说御医是每个从医者的最高理想，其实进入苏府当家庭医师也不遑多让。连考个家庭医师都这么多人，也正说明了，苏府在大庆人心里的地位吧。

苏府之于大庆人，是一个近乎于神的存在。

“感谢各位来考苏府家庭医师一职，在考试前，也需要提醒各位的是，无论考试人有多少，苏府最终只会录用一下，请各位全力以赴。”苏府管家苏盛中气之足，声音洪亮，打断了灵枢乱飞的思维。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转身走了，将考试规则和流程留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他径直去了苏南星在的松星院，在书房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只听到门内一声清爽的男声响起：“进。”

“公子，医师们已经来了。只是今年的人很多，到出结果预计要到傍晚了。”苏盛一开始看到那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想着能来二十多个都不错了，结果没想到比他预期的多了好几倍。这不，公子才刚回京，老爷子就把这件事丢给他来处理，也亏得公子好说话，一言不发地应下了。他也想不明白，这小小的一个家庭医师，怎么就出动公子了。

苏南星也郁闷，他刚从贵州回来，椅子都没坐热，老爷子就说要为他挑个家庭医师。他知道姑姑去世的事情，老爷子很难受，尽管他现在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但姑姑去世的那7天，他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不忍拂了老爷子的好意，他只能应承下来，接受他的好意。

想到此，苏南星放下手中的书本，吩咐道：“去通知厨房，煮点绿豆汤分发给医师们。中午也安排好大家的吃食。”

“是，公子。”苏盛领命，退出了房间。

“苏哥哥！”，还未见其人，并已听到了来人的声音。段思铠无视松星院的护卫，兴冲冲就推开了书房的门，护卫根本来不及拦。

这段小公子！

“你们跟进来作甚，快出去。”段思铠见护卫也跟着进来了，直接把他们往外推，护卫为难地看了一眼苏南星，苏南星微微点头，护卫便退了出去。

段思铠见他们出去了，立马奔向苏南星。用小狗星星眼看着他，道：“苏哥哥！你这次居然自己跑去贵州玩，不带我！太没意气了！”

苏南星波澜不惊，“我是去办事，不是去玩。”

“我不管，你下次一定要带上我。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京城可无聊了。而且，你居然还带上了云缨那个臭丫头！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段思铠觉得委屈极了，他跟云缨都是跟在苏南星屁股后头长大的，只要有苏南星的地方，一定有他俩的存在，这次，他们居然抛下他，自己出去玩了。等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一听到苏南星回来了，他立马就跑来了苏府。总算走在了云缨前头。

苏南星无奈地摇了摇头，“段大人不是罚了你禁足吗？”

说到这个，段思铠更委屈了。

他从小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是想学医。反正也不是嫡长子，没有继承家业的重担，段大人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期望，便也随他去了。

只是，一连为他请了几个御医都表示教不会他，他便只能自学。可他偏偏觉得自己医术非常好，因此总喜欢在外面给人免费看病。这不，之前误诊了一位病人，还开错了药给别人，害得病人拉了几天肚子，加重了病情。病患家属抬着病人找他算账的时候，如果不是素问刚好在附近，恐怕他得背上一条人命。段大人听说了这件事，给病人送去了银子，道了歉，回到家就禁了他的足。

“我偷跑出来哒！”段思铠得意极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门口传来管家苏盛的声音。“公子，事情办好了。”

“什么事？”段思铠好奇宝宝般地问。

“选个家庭医师。走吧，跟我去瞧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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