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实话告诉你们,我家主公乃是汉室宗亲,汉皇后裔。”甘宁冷声道,“益州牧,刘焉大人是也!”
张飞听了直摇头:“益州牧刘焉?俺不认识他。倒是他和俺大哥同名同姓,俺大哥也是叫刘焉来着。”
“果真,我家主公在你庄上!”
甘宁急了,指着张飞要放人,可是张飞哪认得益州牧啊!
张飞也怒了,吼道:“那是我大哥!不是你家主公!”
眼看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只听见一声“三弟住手”,一道身影从庄内大门走出。
“三弟,二弟。”
刘焉向两人抱拳。
“大哥。”关羽回礼道。
张飞见刘焉出来了,骂骂咧咧走在他身边,指着甘宁道:
“大哥为何拦我?就是这鸟人口口声声污蔑我劫了他家主公。现在还要俺放人,俺上哪儿去找他主公嘛!真是受不了这鸟气,正想走他一顿呢!”
刘焉的眼角抽搐了一刻,看向甘宁。
甘宁瞪大眼睛,这不就是自家主公吗!
于是他和其他十几个护卫一齐放下武器,跪地迎接道:“我等保护不力,望主公恕罪!”
张飞见了气闷得很,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毕竟人家都跪下了也不能上前打他们。
张飞闷闷道:“都说了这是我家大哥,不是你们主公,哎!”
唯有关羽站在一旁,手抚长须,目光注视着刘焉若有所思。
刘焉这边见身份暴露,再瞒下去就成了他的不对了。
其实他的计划是,先结义,等兄弟三感情熟了后再将自己的身份如实告诉二人。
可是甘宁这一闹,事到如今,只能顺水推舟了。
刘焉走到关羽张飞面前,忽然弯下腰,双手抱拳对两人便是九十度弯腰的一拜。
这一拜直接把所有人看懵了。
“大……大哥,你这是何意啊?”
关、张二人问道。
刘焉羞愧道:“二弟,三弟,我刘某不才,有幸能与二位英雄结拜为兄弟。二位赤胆忠心,均对我赤诚相见,但是我仍有一事隐瞒二位至今。”
张飞和关羽疑惑地对视一眼:“大哥请讲。”
“还记得吗我对二位的自我介绍吗?我本汉室宗亲,姓刘,名焉,字君郎。今闻黄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
关、张二人点头。
刘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以上全是不假。其中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止是汉室宗亲,也非普通的百姓,而是天子亲封的益州牧,刘焉。”
这回张飞的眼睛瞪得老大,指着刘焉问道:“你说……你是益州牧?”
关羽也听得震惊。他只知道刘焉的身份不一般,没想到如此尊贵。于是接话道:“三弟,方才那小将也是说咱家大哥是州牧,大哥此话说的并不假。”
“那俺就不明白了,既然大哥是一州之长,为什么还要跑来市井上寻我二人结拜呢?”
“我意在匡扶汉室!为民,为国平天下,还世间一个太平盛世!”
“奈何朝纲混乱,天子被外戚和宦官把持,疆土之内黄巾横行,各州表面以天子为尊,实则各怀鬼胎。”
“我新任益州牧,有意体恤百姓,为汉室出力,四处寻找英雄豪杰,为天下豪杰谋得出路!”
关羽和张飞听得震惊,好一句为天下英雄谋得出路!
他们知道,在汉代,人才选拔大多数为察举制,靠的是出身。
而地方选举权被少数公卿大臣、名门望族所控制,他们选士任官往往推荐名望家庭的子弟而不管其学问品质如何,如此使得察举范围越来越狭窄,被察举者也大都名不符实,此时的察举制已蜕变为变相的世袭制,成为那些公卿大族维护自己势力,维持特权的工具了。
在万恶的旧社会,能力在出生面前就是个屁,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国家级的编制就那么几个坑。有多少人连载史书中留个路人甲的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像关羽和张飞,如此武艺非凡,却落得一个屠猪卖肉,一个看家护院卖枣。
现如今听得刘焉一句“为天下豪杰谋得出路”不由得心头大震!
“而两位,正是我欲寻找的英雄!”
刘焉眼含着热泪深情道:“因为,你们二人是我命中注定要寻找的好兄弟。我在梦中见过你们,我梦见我和二位弟弟出生入死,为国讨贼。我们发过誓生死与共,富贵共享,所以我来找你们了。”
“我丢下我的官职,从益州来到涿县,只为和二位弟弟结识,结果还是被我的部下找到了。”
刘焉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我的身份本想在桃园中与二位弟弟说的,结果不巧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们。此等欺瞒之罪,我已经不配再做你们大哥了。”
“二位弟弟,就让我在这里最后看你们一眼。马上我就回益州,我们的相遇,就当是南柯一梦、萍水相逢吧。”
这番话,说的极为肉麻,刘焉自己都差点编不下去。
在场众人只听见刘焉失声痛哭,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关羽和张飞的眼中更是噙满了泪水。
两人走到刘焉面前,一齐跪下。
“大哥!”
“大哥啊!”
两人一人一边抱住刘焉的肩膀,埋头痛哭道:
“我们怎么会责怪哥哥呢?不管大哥是普通人也好,贵为州牧也罢,您都是我们的大哥啊!”
“就是啊大哥,那个梦,一定是上天指引我们相遇。我们怎么能够违背天意呢?”
关羽哽咽说:“大哥,关某永生永世都认您是我的大哥!”
张飞抹了一把眼泪,道:“俺也一样!”
刘焉双手抱住两人,郑重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二人铿锵回应:“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哭完后抹干眼泪,再次抱拳对天发誓:“感谢上天让我们三人相遇。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等三人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此等兄弟情义,看得甘宁和一帮护卫也唏嘘不已。
甘宁仰天忍住眼泪,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这份兄弟情。
此刻,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某处墙角,一个人影正站在暗处,全程围观了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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