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羊祜的名字后,何霄心中就快速思索起来。
猛然一拍脑门,何霄笑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没认出来叔子来。”
“道之兄贵人多忘事,没认出我这一介白丁也正常嘛。”羊祜出言调侃道。
“好了好了,叔子口下留情,原谅为兄这一次。”何霄也连忙告罪。
羊祜也算是自家亲戚了,而且还去参加了自己的宴会,刚才没认出来确实不太应该。
羊祜也是名门出身,泰山羊氏九代人都有官至两千石的大员,羊祜的外公更是汉末大儒蔡邕。
至于羊祜和何霄的亲戚关系,则是羊祜和夏侯家定了一门婚事,羊祜是夏侯霸的女婿。
上次何霄在家中举办宴会,羊祜就跟在夏侯霸身边。
不过当日羊祜一副贵公子模样,当下的羊祜打扮则非常朴素,手里还拎着木勺,故而何霄乍一下没认出来。
“你和小妹的婚事也快了吧?”何霄出言问道。
“今夏完婚。”羊祜转而说道:“倒是道之兄的婚事迟迟悬而未决...”
“哈哈哈,好姻缘也急不来,不过我的喜酒你肯定能喝到。”
“那就等道之兄的好消息了。”羊祜笑着说道。
“小弟,咱们该回去了。”
何霄转头看去,发现羊家的粥摊已经收拾妥当,一名身形婀娜的女子款款而来。
明眸皓齿,眉眼秀美,肌肤赛霜欺雪,一身简单的粉色宫裙,衬托的人比花娇,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是...”何霄不由看向羊祜。
“哦,我来介绍。”羊祜当即道:“这是家姐。”随后又指向何霄介绍,“这位是金乡公主之子,何霄何道之。”
“见过何公子。”羊徽瑜欠身行礼,嗓音清脆好听。
“见过女郎。”何霄规规矩矩还礼。
“道之兄,咱们有空改日再聊,就不打扰你这位赈灾使执行公务了。”
“好说,叔子慢走。”
目送羊家姐弟登上马车离开,何霄这才慢慢收回视线,口中嘀咕道:“好漂亮的女子,可惜。”
何霄的目标是尚公主,显然是无法跟羊徽瑜有什么深入发展了。
至于纳妾,开玩笑,世家嫡女是不可能当小妾的,哪怕是世家的庶女,基本上也是给出类拔萃的寒门士子当正妻。
故而羊徽瑜再好看,也不会跟何霄产生什么交集。
告别羊家姐弟,何霄骑上紫骝马又开始巡视,一直到黄昏时分,何霄这才返回自家的粥摊前。
离着老远,何霄就看到三位金枝玉叶正在粥摊前忙活。
一大两小,金乡公主带着齐长公主以及长乐亭主(嵇康妻),正在给灾民们施粥。
“阿母,孩儿回来了。”
“情况如何?累了吧?先喝碗粥吧。”金乡说着亲自盛了一碗粥,然后交给旁边的齐长公主。
齐长公主小心翼翼端着粥碗,慢悠悠走到何霄面前,生怕把粥水洒出来,样子看起来颇为有趣,憨态可掬。
“赈灾的情况良好,一切都井井有条。”何霄答了一句,然后对齐长公主露出一个微笑,从她手中接过粥碗。
接碗的时候,何霄的手指不经意和齐长公主发生接触,齐长公主如触电般缩了一下小手,然后红着脸跑开。
何霄见状笑了笑,三口两口将粥水喝完,然后从母亲手中接过木勺,替代母亲为灾民们施粥。
相比于金乡她们三个,何霄的动作就麻利多了,施粥的效率一下子就起来了。
长乐亭主拉着齐长公主一阵嘀咕,两女一番交头接耳,长乐亭主好似在怂恿什么,而齐长公主一直摇头拒绝,金乡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
最终还是长乐亭主推了一把齐长公主,将其推到何霄身边,说道:“灵儿,快帮道之递碗啊。”
齐长公主挨着何霄站定,双颊比此刻天边的火烧云还红,低着头一言不发,不过还是从旁拿起碗递给盛粥的何霄。
一个负责递碗,一个负责盛粥。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二人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锅中的粥水很快就见底了。
期间,何霄和齐长公主二人难免肢体接触,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快速拉近。
“姑祖您瞧,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啊。”长乐亭主邀功道。
“丫头做得不错。”金乡的心情不错,夸了侄孙女一句。
不多时,锅中的粥水便分发完毕,金乡开口说道:“道之,灵儿住在皇宫多有不便,宫禁落锁就麻烦了,你先送灵儿回宫吧,一会儿为娘和长乐一起走。”
何霄明白母亲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当即答应下来,“好的阿母,孩儿这就送殿下回宫。”
将齐长公主送上车辇,何霄骑马随驾左右,再加上军士开道,一行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初春的冷风将车辇的窗帘吹开,精致的容颜随着窗帘的摆动时隐时现。
何霄骑马压根就没看路,目不转睛透过车窗看向齐长公主。
灼热的视线一直盯在脸上,齐长公主岂能不知,不过她并没有扭头与何霄对视,而是假装不知道,任由何霄肆无忌惮欣赏。
齐长公主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但耳朵红得晶莹剔透,却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眼瞅着车驾入城,离着皇城也没多远了,何霄伸手从马背后边一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捧各色各样的鲜花。
天气已经回暖,城外路边到处盛开着野花,何霄此前巡视的时候采了一些。
何霄在马背上一探身,将手中的一捧鲜花递到车窗前,小声道:“送给殿下。”
“唰。”
齐长公主目不斜视,但准确且快速探出小手,将何霄递过来的鲜花拿在手中,然后快速缩回车厢内,周围的随行人员都没发现二人的小动作。
一套动作非常迅速,并且视线还掩耳盗铃般故意不看何霄。
何霄见状微微一笑,等宫门前勒马停下,对车厢内说道:“臣就送到这里,殿下快些回宫吧。”
“有劳何侍中。”车厢内传来齐长公主一本正经的声音。
车辇缓缓进入皇城,而宫门值守的侍卫等公主回宫后,当即关闭厚重的皇城大门,隔断了何霄的视线。
何霄收回视线,拨马回转朝家中而去。
车厢内,齐长公主看着手中的一捧鲜花,脸上止不住露出笑意。
明明就是一捧很普通的野花,却能让一国明珠开心不已。
低头深深一嗅,齐长公主闭上美眸,脸上露出陶醉之色,然后咯咯娇笑起来。
车外的随行宫女太监不由大感意外,不知道公主殿下遇上了什么开心事儿,一个人坐在车厢内发笑。
回到明珠宫,齐长公主如百灵鸟般,口中轻哼着歌谣,步伐轻盈回到居所,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捧野花。
回宫的第一时间,齐长公主便差遣宫女送来花瓶,亲手将野花插在瓶中,然后将花瓶放置在寝宫的梳妆台前。
“他送我礼物了,我也应该回礼才是...回什么好呢?”齐长公主看向身旁的贴身宫女。
她和何霄的事情能瞒得过曹叡,但不可能瞒得过贴身伺候的宫女,何况何霄第一次入宫当差,还是宫女通风报信呢,自然清楚齐长公主口中的‘他’是谁。
“不如公主亲手做一个香囊,何公子可以天天带在身上。”宫女出言建议道。
“好主意,取针线来。”齐长公主立即说道。
哪怕她没做过一次女红,但还是决心亲手给何霄做一个香囊。
想到何霄日后天天都会系着她亲手缝制的香囊,齐长公主的嘴角便忍不住噙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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