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操外孙，掀翻司马氏 第【16】章 清谈对局（新书求支持）

关于玄学有许多热门议题，如名教与自然，圣人有情无情，鬼神存在与否等等。

但关于玄学的终极议题，就是何霄刚刚抛出的议题，‘有’和‘无’的争论。

“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一人当即抢先开口。

清谈也有先手后手，先手可以抛出自己的见解，而后手发言则需要驳倒先手的观点，然后才能发表自身的观点。

开口说话之人坐在夏侯玄身边，二人关系非常亲近，此人名为王弼。

王弼可以称之为魏晋玄学的创始人之一，与夏侯玄、何晏等人开创玄学先河，而且还是贵无派的扛鼎之人。

当下玄学可分作两派，一派是贵无派，一派是崇有派。

而王弼、何晏、夏侯玄这些玄学先锋，都是贵无派的代表人物，出身名门且学识渊博，故而当下贵无派就是玄学主流。

不过事件万事万物都有对立面，玄学自然也不例外，崇有派便应运而生。

贵无派虽然势大，但却也无法说服崇有派，两者的观点完全相反，谁也无法说服谁。

“天地万物皆以道为本！‘道’存于世间，岂能说‘无’？”

开口发言之人正是山涛，他驳斥了王弼以‘无’为本的观念，以‘道’代替‘无’。

‘道’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道’确确实实存在，自然就是‘有’。

驳斥之后，山涛紧接着提出自己的观点，道：“夫总混群本，宗极之道也。方以族异，庶类之品也。”

万事万物的根本乃是‘道’，众多的事物各有自己的性质，区分为不同的类别，这些都是由‘道’演变而来。

“‘无’不能生道，道乃自生。”山涛对贵无派发动反击。

‘无’不能产生任何事物，所以事物最初产生的时候都是自己产生出来的；既然是自己产生的，那么事物一定以有为实体，有实体即为存在，存在即是‘有’。

山涛先是跟何霄尽释前嫌，现在又跳出来跟王弼对线，想必过了今天必然名声大噪。

“若温也则不能凉矣，宫则不能商矣。行必有所分，声必有所属。”

“诸法之根本，皆以‘无’性为性。诸法各自性相，与诸法本性不同。”

“一言以蔽之，随缘‘无’性，乃一切法性。”

无数贵无的主张、观点纷纷被抛出来，你一言我一语。

贵无派人多势众，王弼、夏侯玄、钟会，包括嵇康和阮籍等人，统统都主张贵无派的理念。

反观山涛这边，势单力薄，人数上就落了下风，而且还都是寂寂无名之辈，也就山涛小有名气。

故而目前就剩下山涛还在死鸭子嘴硬，但就算山涛浑身长满鸭嘴，他也是独木难支。

毕竟大家都是知识分子，诡辩和巧舌如簧都是基操，一个赛一个能说，山涛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贵无派的领袖乃是王弼、何晏、夏侯玄等人，而崇有派的扛鼎人物，直到西晋时期才会出现，那时候崇有派才有跟贵无派叫板的底气。

当下贵无派已经有了成系统的理论基础，而崇有派则根基浅薄。

而从目前来看，贵无派对于崇有派完全就是碾压。

这时，王弼起身快步来到山涛面前，声情并茂道：

“‘有’是有限的，‘无’是无限的！”

“‘有’是杂多的，‘无’是单一的！”

“‘有’是运动的，‘无’是静止的！”

“无限、单一、静止的‘无’是为本，有限、杂多、运动的‘有’是为末。”

王弼放肆道：“巨源兄莫要本末倒置！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好！妙哉！！！”贵无派众人就跟集体高潮了一样，人人都激动不已，有的甚至当场磕了一发五石散助兴。

王弼这番言论算是绝杀，这一番言论将崇有派全盘扼杀，日后必然是贵无派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是整个贵无派的集体胜利。

反观山涛则是面色惨淡，如丧考妣，垂头丧气。

也不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怎么回事，山涛突然开口道：“道之救吾！”

“......”

何霄本来正在吃瓜，没想到战火会突然来到自己身上。

对于玄学和清谈，何霄没有一丝兴趣。

纵使何晏身为玄学大佬，也依旧没能影响到何霄，反而因为何晏的关系，何霄对于玄学更加厌恶，认为清谈误国，没啥鸟用。

本来见山涛顶不住，何霄就打算宣布胜负了，没想到山涛竟然想拉自己这个裁判下水。

“哈哈哈~”王弼大笑道：“巨源你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道之乃何驸马之子，必然是我们贵无派的人，怎么可能帮你呢？”

何晏也是贵无派的人，与王弼、夏侯玄的观点相同，王弼这么说倒是没毛病。

但一点，王弼并不了解何家的家事。

上首的金乡听到王弼的言语，漂亮的柳叶眉便皱起，心想儿子明明是自己养大的，跟何晏那厮有什么关系？

虽心中气恼，但金乡却无法开口，毕竟在人前她和何晏还是装作夫妻，此时也不好出言说什么。

同样，何霄听王弼将自己和何晏联系起来，心中也下意识抗拒排斥。

原本何霄不打算插手这次清谈，但王弼的话反倒激起了何霄的逆反心理。

你说我是贵无派的人？我偏不！何霄在心里下意识想与何晏划清界限。

“咳咳。”何霄轻咳一声，面带笑意，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才不紧不慢开口，道：“我思故我在。”

心中有丘壑，平地起惊雷！

原本热闹的大殿立即安静下来，正在随意交谈的贵无派一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死一般的寂静。

有人皱眉不已，有人抓耳挠腮，有人面露难色，一时间贵无派百态显现。

“哈哈哈~~~”

突然，一声狂笑响彻大殿。

只见山涛状若疯癫，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道：“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

“我思考，所以我存在！我存在，即为‘有’！”山涛声嘶力竭呐喊，看向王弼叫嚣道：“辅嗣兄，说话啊！哑巴了？！”

若说刚才王弼的言论是对崇有派的绝杀，那何霄的‘我思故我在’就是对贵无派的反杀！

“当你们在脑海中思考‘无’时，其实便已经走上了‘有’的道路，难道你们要违心说思考不存在吗？！”山涛乘胜追击，咄咄逼人！

一句‘我思故我在’，直击贵无派理论逻辑上的漏洞，甚至是死穴。

面对山涛的接连诘难，整个贵无派全都哑口无言。

“哈哈哈！看你们贵无派以后还如何嚣张！”山涛双手叉腰，志得意满，心里就是一个字爽！

“道之兄，以后我山巨源，唯你马首是瞻！”山涛看向何霄的眼神都要放光了。

何霄闻言摸摸鼻子，没想到一句话竟然收获一个迷弟。

“道之兄！”王弼痛心疾首道：“你可是何驸马之子啊！”

王弼就差说：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背叛革命了？

贵无派眼瞅着就要剿灭崇有派，彻底一统玄学流派，岂不料半路杀出一个何霄，而且还是贵无派大佬何晏的儿子，贵无派被自己人捅刀子了。

“叛徒！与父相悖，是为不孝！”

贵无派当中的极端分子，无法接受当下的局面，恼羞成怒之下，立即说出极端言论对何霄进行人身攻击。

别以为清谈全是侃侃而谈，高谈阔论，有时候相持不下，难分难解时，人身攻击也时常发生，骂街的情况都有，一点也不稀奇。

尤其攻讦一个人的品德，当一个人品德有问题时，那他说出来的言论和观点自然也就有问题，既然有问题，那么就不能作数了。

“放屁！”山涛直接就怒了，撸起袖子就开喷，“哪个卑鄙小人在大放厥词，乃公弄死你！”

山涛听到有人骂自家的‘大哥’，当场就不乐意了，甚至掏出腰间的佩剑要跟人决斗！

刚才说话之人藏在人群中，也不知谁说的。

上首的金乡公主和燕王曹宇，此刻也面露不悦。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是谁说的，当务之急是摘掉何霄‘不孝’的帽子。

夏侯玄也意识到事态不对，想出来打圆场，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场中的氛围再度诡异起来，一旦处理不好，今日的宴会就会不欢而散，何霄甚至会成为贵无派的公敌，日后会被大量贵无派的信徒攻讦。

如何处理当下的局面，不让事态继续发酵成了何霄的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