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是我的光 第八章

顾朝笙的思绪拉至刚认识那会儿，网名为［沙沙沙沙籽］的‘小姐姐’单枪匹马，带飞她这个菜鸡毫无难度，游鱼戏水。

她曾很钦佩她，明明相差不大的年纪那些招式套路钻研的极稳妥，不外乎记性之差，给顾朝笙这实力她也懒得撇几眼。

顾朝笙趴在桌上装死，夏蕻看样子是没空管他们了，毕竟开学第一日，谁都不带这么快收心的。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顾朝笙敛眉，瞧了萧巧淮一眼，回忆，“依稀记得你叫他什么来着……盛狗？”

萧巧淮近她几分，鼓了点腮帮，食指抵在唇边，“那时候也没人跟我说他这么帅啊？”

“而且那照片糊的跟打了马赛克似的……”

可得了。顾朝笙咂嘴，那照片起码能分的出个七七八八了。

她接着换了个趴桌的姿势，“而且你看他表现文文静静的，长的却是张扬不羁的类型，看见帅哥美女你真的就没有丢丢的小心动？”

顾朝笙看过去，少年正埋头在桌下不知所以，她也没心思去摸索，橙黄的光照在这人身上，根根发丝镀上层层轻纱。

她又想起来守门大爷说的一对多擦破了点皮，打了个寒颤，什么青春偶像爱情霎时烟消云散。

虽然后续没让他联系家长，一是两方伤势不严重，二是那群人不追究……但是还是很恐怖啊，那么多人他说上就上，就算颜值再高有什么用？

她板着脸，“没有。”

萧巧淮无话可说，“我鄙视你。”

顾朝笙：……

等会儿的几节课估计都是自习，但夏蕻有自己的计划，早自习给同学们收收心放松放松，第一节课开始排座位。

他们班是高三翘楚，每月考更新一次班级人员，高一初时顾朝笙还心有余悸，久了便也旁观了。

后期的人员等级开始分化，因此主体不会轻易变动，依据实力排名，一贯的规则。但也有例外，比如盛江延。

顾朝笙觉着他是不是走后门之类的，单凭语文可以看看，其余的惨不忍睹，还不如她，这也能行？

夏蕻该是调整了座位，安排了班长进行新一轮换位置。由于东西不多，除了细碎的脚步声同交头接耳，顾朝笙听不得其他什么。

她整理自己昨夜弥留的小包，同衣服一般的色泽淡雅，夏蕻走到她位置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顾朝笙瞧着她的微卷短发，“老师，有什么事吗？”

夏蕻像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啧了一声以手托着下颚，唇角的瑰色口红鲜艳多情。

“朝笙，老师想再确认一遍，让你帮助盛江延提升成绩是不是有压力？”

当然，夏老师您仔细看清楚就会发现，主课他不仅只有语文强势，副科他基本上也是浑水摸鱼不能入眼。

顾朝笙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点点头，随后说道，“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劣势，啥也不行。优势，现在什么都不会，进步空间大。

夏蕻默了默，早风吹起她黑发分散，顾朝笙等待她的结果，她撩了一下发尾，“知道老师为什么让你帮忙教他吗？”

“因为我语文成绩差，二者正好可以互相借鉴，同时在交流的过程中能够更好地巩固知识点，培养同学感情。”

顾朝笙答的从善如流，夏蕻不出声，算是默认，“嗯…可以进去了。”顾朝笙方迈出半步，又被夏蕻叫住。

“不要太有负担，现在高三，勿要因一些多加的东西自我损耗。”

顾朝笙明了她的意思，是在担忧她会因为此时一个承诺而拉下自己。但是不可能，别说盛江延一潜在风险，偏是熟人她能帮则帮，不行的话只好挥挥手。

说一声朋友再也不见。

按着以往的惯例，夏蕻将成员分为了三大组，依旧是尽可能的男女同坐，顾朝笙拿着萧巧淮桌上替她保管的物件，道了声谢。

由于这人的特殊性，班主任格外贴心地将其分到了中心位置。顾朝笙不死心地探头去瞅那张座位表，班长苏清眨眨眼，指了指讲桌下空余的那位置。

“顾朝笙，坐那里。”

他声中夹了淡漠疏离的味道，与脸上的阳光正气两相抵触，最后竟也不显突兀，多了丝沉稳。

盛江延听及熟悉的名字头一抬，眼里闪过光亮，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几秒，惹的人脊背发怵。

顾朝笙心说我谢谢你。

她讪讪一笑，提包往二组方向去，那人十分配合着挪了位置，“顾同学，今天不好意思，连累你也迟到了。”

“…没事。”顾朝笙没搞懂这位传闻的“盛苟”什么情况，在她涉及的区域一般而言像他们这种越是强盛越是不能直白讲这话，而且说完还有些许的尴尬。

但心中对于这人的偏见倒少了些。

高中日常是无数张卷子堆积而成的苦海断桥，往前是迷离深渊，脚下是呼啸诡域，身后是断网残骸。虽说他们现在处在高三初阶段，但已经抵达高三下学期历程，等发的新书便是。

拿不拿高三上学期的夏蕻暂时没有做特别要求，她便也省得轻松，抬眼看去，齐刷刷的一排有近四分之三的同学正对着功课预习，余她在内的小部分人两手空空。

不，她还有个包，不算空。

“……”顾朝笙听着细碎的读书声与拼写单词的声音，指端在书页翻面，落笔纠错的计算声，无端生出一种莫名的烦闷。

她做错了什么要碰见这群卷王，还有怎么会这么默契地都带了复习资料来啊？

她正郁闷着，余光见盛江延百无聊赖在纸上画圈圈。一副你们卷你们的，雨我无瓜的样子，记起他不久前那声歉意，想着还有一年的时间，笔帽戳了戳他的手肘。

“怎么了？”他的语调温顺，速度降下来的时候有种满目繁星中划过一道流星的美感，顾朝笙狐眼一眨，“后来怎么样了？”

盛江延不知是出于对她今早那事的好感，亦或其他，面对她总多几分柔和，眸光清明，“你好奇这个？”

顾朝笙见他神情没什么变化，一开始也没指望他能说出口，否定的话到了唇边，盛江延托腮望她，唇角上扬。

“也难怪你好奇，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因为你我被逮着了，不过他们坚持说是自己的问题，确实跟我也没关系。”

“所以你接着去了趟医务室？”她问。

盛江延摇头，“我刚到不是很熟悉地形，原本他们准备把我交到教务处的。”

“但那几个狗皮膏药缠的厉害，加之我又是新生……所以那几位勉勉强强算是算我过关了。”

顾朝笙颔首，她没说出口的话被盛江延以另一种方式传出，惹得她添了几分笑意。

“进门的时候那几位老大爷还在替我洗白，一开始是很感动不错，直到他们掏出我的少女粉备用机——

‘小少年年纪轻轻没看出来有颗淳朴的少女心啊，要是你这大粉钻能收敛点就好了……单凭这个大爷就暂且相信你，下不为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