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23

突然有一天，周柏然告诉陆仟稔白静被送回去了，陆仟稔原本也没有把这个人太放在心上，但是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果然，一下课葛海川就来找陆仟稔了，他敲了敲窗户，高棋苑坐在位置上冷哼一声然后离开了座位。

“陆仟稔，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葛海川朝着陆仟稔温柔地笑着。

陆仟稔也回他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你没有别的话说吗？”葛海川见陆仟稔没有说话就趴在了窗台上。

“脏。”陆仟稔抽出了一张湿巾给葛海川。

“哥，你还在这杵着干嘛？”周柏然托着脑袋看着前桌和窗台前面的人互动，一脸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葛海川瞪了一眼周柏然，随后朝着陆仟稔说了拜拜，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陆仟稔的视线。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陆仟稔小声说道。

周柏然勾了勾嘴角：“怎么会没做什么呢。”

“你该和你哥说安心做准备高考。”陆仟稔说道。

夏夜，竟如此绚烂。

多的是灰暗灯下努力奋战的高考生，还有绵延不休的白噪音。

陆仟稔这个月假没有回老家，因为又要考试了。

在学校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掰着指头数日子也就还有两次月假就要暑假了，还有随之而来的高考。

于陆仟稔而言，这一次的期中十分重要，对于高二的分班占比很大，但还是给外婆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和外婆说说在学校的趣事，外婆也很开心，说着说着外婆就睡着了。

陆仟稔打电话给了家里的护工王阿姨，这是妈妈特地安排的，不顾外婆的执拗，幸好这个护工还挺对外婆的胃口的，两人总喜欢一起去跳广场舞。

陆仟稔让王阿姨将睡着的外婆送回房间里，可王阿姨却和陆仟稔说，外婆最近总是记不清事情，她说这是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

陆仟稔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一阵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心里，但又好好安慰自己，外婆老了，她不再年轻了。

爸爸轻轻推开陆仟稔的门，小声说道：“稔稔还没睡啊？”

陆仟稔闻到爸爸身上一股奇怪的香味，浓浓的酒精味都盖不住的香味，像是小苍兰的味道。

陆仟稔讨厌这个味道。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陆仟稔说道：“还有浓浓的酒味。”

“今天出去应酬了，喝多了。”爸爸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

“在做题呢，最近要考试了。”

“早点睡觉哦。”

陆仟稔点点头，随后爸爸带上了房门。

闫续这时突然弹了个消息：“你没回老家啊？”

陆仟稔朝着窗外看了看，院子的墙头探出了一个脑袋，正顶着大大的笑容朝着陆仟稔招手。

“你在那干嘛？危险。”陆仟稔示意闫续看手机。

闫续打开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串文字：“你不回家也不和我说。”

“走啊，吃烧烤去。”闫续说道。

“都十一点多了。”陆仟稔皱了皱眉头。

闫续使劲朝她招手，陆仟稔拗不过他，只得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我爸刚回来。”陆仟稔说道。

“我去，你身上的味道好冲啊。”闫续一下子就闻见了浓浓的酒精味捏着鼻子说道。

一定是刚刚爸爸进来房间的时候沾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王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我们三也好久没聚了。”闫续划拉着手机准备打车。

“我看你们在群里也没闲着啊。”陆仟稔将自己的外套拉链拉上了，晚上还是有些寒冷的。

二人很快就到了烧烤店，好久都没有来了，“烈焰烧烤”四个大字都已经刷上了新漆。

王懂还在群里问着啥时候到，神秘兮兮地说有什么惊喜。

“懂哥！”闫续朝着坐在门口的王懂大喊。

“陆仟稔，你好久没来了！”王懂责备道。

陆仟稔低下头笑了笑：“家里奶奶，学校考试。”

王懂搭上了她的肩，大大咧咧地说道：“哈哈哈，没事，已经给你们点好了，都是你们爱吃的。”

“什么惊喜啊，可把我好奇死了。”闫续迫不及待。

王懂向他挑了挑眉：“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说罢，就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吉他。

“我已经准备转音乐了，你们快来听听我弹的怎么样。”王懂脸上绽开了花，但是在他弹奏的时候却很严肃。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不过······

真的很难听！

“你真的确定了你要转音乐？”闫续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懂，试图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可是王懂却是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哎呀，我刚学，肯定有点啦啦啦的，嘻嘻，等我娴熟了绝对成为很牛掰的音乐家。”王懂笑嘻嘻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弹唱地难听。

“你要坚持下去哦，我觉得弹得还行。”陆仟稔细声地说道。

“你认真的吗？”闫续朝着陆仟稔翻了个白眼。

“还是仟稔妹妹会说话。”王懂拿了个大肉肠递给了陆仟稔，陆仟稔接过大大地咬了一口。

“主要是文科我也学不下去，索性尝试一下音乐。马上你们也要分科了，想好转哪个了吗？”

星月高高挂在天上低语，照亮了每一条大街小巷，偶尔会听到一些犬吠，偶尔会听到谁家孩子在哭喊，但还是静。

分科是高中的第一个重要的决定，陆仟稔已然想好了要转文科，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学艺术像王懂一样潇洒，但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家里人是不会允许的。

“我选文。”陆仟稔说道。

“是啊，你选哪个都不影响。”闫续撇了撇嘴：“我只有半吊子的数学物理拿得出手了。”

不知他们聊了多久，陆仟稔已经开始打瞌睡了，闫续就带着陆仟稔回去了，王懂在他们的身后弹奏了一曲《送别》······

“闭嘴！”闫续扔过去了一颗花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