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在秦岭山脉脚下,有一个岗石镇。镇算不得大,不过百来户人家,却是方圆百里内旅客唯一可以歇脚住店的地方。
这一日傍晚,岗石镇对外唯一的官道上,风尘仆仆来了一行人。
两个公子,一个姑娘,一个尼姑,一个仆人。正是程世美和方艳青等一行人。
风陵师太不放心方艳青,又派了静善一路跟随照料,同时也算是代表峨媚去开封吊唁被害的方评。而仆人,却是袁霄所带,叫作木二。
程世美的仆人被他遣回家去送信了。
所以这一路来,凡事都要程世美跑前跑后地照料,算是辛苦。
“时辰不早了,前后两百里都不再有客栈,今日我们不妨就在这里住下……明日早起,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到开封……”
看着天边的落日,程世美对大家道。
大家并无异议。
程世美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袁霄却还一直嫌弃客栈内的条件太差,委屈了方艳青等人。
这一路走来,袁霄一直明里暗里地埋汰程世美,又想着法地哄方艳青开心,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什么心思。
只不过手段也太低级了些,在程世美这种绝世渣男眼里,袁霄的行为就像中学里刚刚谈恋爱的学生一样幼稚。
倒是他的仆人木二,行事沉稳,脸上永远都是不露声色,但凡事都做得极有效率。很多时候,程世美能想到的事,木二已经动手在做了。
所以在途中,虽然木二减轻了程世美的不少负担,却引起了程世美的足够警惕,总感觉这位仆人不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把几人安顿下来,袁霄又不顾方艳青是否愿意,硬要拉着她出去游览一番,程世美想跟着,却被他阻止了。
“此地人员复杂,你又不会武功,一会儿万一有事,怕你连累我们,所以你还是老实在客栈呆着吧。”
程世美一笑置之,只好自己在客栈周边晃悠。
其实刚才在来的路上,他早已把周边的人观察得差不多了,除了隔壁小店里的一位老道,其他人都是全然不会武功。
所以他也没有坚持,让方艳青、静善等人跟着袁霄去了。他也正好可以有时间好好地观察一下那位老道。
因为老道是一位很有趣的人。他身材高大,大概七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像个孩童般挽了三个髻,一身道袍很是邋遢。
在老道的身旁,有一个面相敦厚的男童,不过三、四岁年纪,拿着一张薄饼在啃。
程世美过去在隔壁桌上坐下,要了一壶酒和几碟小菜。那时的酒和后世的白酒完全不同,度数虽低味却香醇,整个小店里顿时飘满了酒香味。
程世美不喜喝酒,仅仅是浅酌几口。
但酒香明显吸引了老道的注意力。但见他狠狠地嗅了几下鼻子,又咂咂嘴唇,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兜来,仔仔细细地数了数,然后叹一口气摇摇头,再把布兜塞回怀中。
显然是身上所带盘缠不够,过不了酒瘾。
程世美瞧得有趣,招呼道:“道长若是不嫌弃,不如过来共饮几杯……”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一花人影一闪,老道笑嘻嘻地坐到了程世美的对面。“那老道多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说着,却早已左手拿杯右手拿壶,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仰脖喝下。
然后眯眼扬眉,像是沉浸在酒味当中久久回味。
若不是刚才他的身姿速度,程世美还以为前眼的这位老道,真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
但老道刚才起身、闪身、转身、落座等一连串动作,快捷无伦,绝对是顶尖的高手。
程世美在心里把这个时段的高手形象一个个想一遍,很快心里便有了数。当下含笑,连连举杯劝酒。
老道嗜酒,量却一般。
到第二壶酒的时候,面色发红,连说话也有了些大舌头。
“过瘾!过瘾……老道无能,幸得公子相邀过了酒瘾。这下又可以半个月不沾酒腥啦……”
程世美心中暗笑,“道长是性情中人,我一个人喝酒无趣得很,还要谢谢道长陪饮才是。”
老道斜眼打量几眼,“有趣!有趣!公子斯文,却颇有江湖豪气,如在平时,老道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只是今日,还请公子把酒喝完便离开吧!”
话音未落,就见门口一暗,从外面走进三个人来。
这三人身材高大,偌大的小店门框,勉强够他们鱼贯而入。身上的打扮穿着,明显是蒙古人。
其时宋朝刚亡,蒙古人对汉人的欺压正是顶峰。所有人看到他们,眼中都有怒意,却唯唯诺诺不敢对视。
三人进了小店,也不为难其他人,径自走到邋遢老道的身边。
程世美这才看清,这三人年纪都很轻,以当中的褐面公子为首。其他二人年龄稍长,分恃左右,面色阴沉。但身姿峭然,如岳峙渊渟,显然武功不低。
褐面公子向老道行了一礼:“仙长有礼!终于让我追上你啦……”
老道眉毛一耸,“我只不过是个贼老道而已,不敢让汝阳王以仙长相称!”
汝阳王!
程世美心中暗叹:这可是大人物啊!
掌管整个元朝的西路兵马,也是后世赵敏的亲爹!
汝阳王身后的一名年轻人把手持的鹿头杖狠狠地往地下一杵,“张三丰!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个邋遢道人,为何我们汝阳王苦苦相邀却不理会?”
张三丰一翻白眼,“我又没有求着他邀我。”
汝阳王向着身后年轻人一使眼色,赔笑道:“张真人说笑了。小王孰知张真人一向关心民间疾苦……但这天下纷争,百姓民不聊生。小王有心体谅,奈何在朝庭中势单力薄,所以才以国师一职相求于张真人……到时候我们共劝朝庭善待天下的汉人百姓!”
张三丰摇头苦笑,“你们若是有心,便是无人相求也能善待百姓。若是无心,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只怕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又何苦引我贼道人入局?”
“唉……张真人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朝庭,有朝庭的难处……若张真人一味推辞,那小王只有得罪了……”
汝阳王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后一根鹿头拐杖无声无息地递了过来……
鹿头杖悄无声息,但却引起周边的光波流动,隐隐把所有气息都引聚到鹿头上一点,然后向着张三丰的天枢穴点到!
同时一对鹤嘴判笔,一前一后,形如鬼魅,向张三丰夹击而到。
张三丰冷冷一笑,右手轻挥,犹如指弹琵琶,按向鹿头。左手揽尾,轻如柳絮,封向鹤嘴判笔。
刚一接触,就听得轻轻“啵”地一声,一股狂暴的气流猛地向四周飘散开来,吹得所有在场人的衣袖猎猎作响!
鹿杖客“嘿”地一声,猛地退出三尺开外,护到汝阳王身前。
而使鹤嘴判笔的年轻人,则借着掌风,向一旁的吃着薄饼的男童扑去。
只见他掌中依稀有森森白气冒出,周围的气流到了附近,直接凝成霜花掉落到地上。
张三丰眉毛一挑,脸上红色闪现。
他早已防备对方使阴招,但没想到会有人乘着掌力去伤害男童,等到发现,只得嘴中暴喝一声:“贼子你敢!!”
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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