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程世美早早地来到了峨嵋。
由于昨日孤鸿子的被害,让人觉得整个峨嵋派中流动着一种隐约的哀伤。
风陵师太等人围坐在场,一干峨嵋弟子则分立四周。
方艳青看到程世美,又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师太,敢问昨日弟子请求归入峨嵋的事商议得如何?”
程世美装作没有看到方艳青的白眼,径自问风陵师太。
他昨日想了一宿,也没能想到阻止方艳青剃度的办法。
只能退而求次,争取能够入得峨嵋,然后和一个漂亮尼姑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不是他程世美口味独特,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听了程世美相问,本来丧徒之痛的风陵师太更加愁容满面,捻着佛珠默颂了多句“阿弥陀佛”后才道:“助人为乐是我峨嵋祖训,不求报答……所以程公子所说的归入峨嵋报恩,其心意我代峨嵋领了,今日过后,还请程公子下山去吧。”
“我峨嵋派多为女子,程公子留下来委实多有不便……”
“公子回家后,还请代老身向令尊问安。多谢她派你来还愿。”
这是不想要自己啊?
程世美就不明白了,自己这种无论放哪个时代都超级优质的男子,风陵师太竟然看不上!
“敢问师太,孤鸿子师兄不也是男子?他怎么就能入了峨嵋?”
“……呵?”
风陵师太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孤鸿子为人敦厚老实,沉稳内敛……而公子仪表不凡,乃是人中龙凤……峨嵋弟子多是幼稚少女,不谙世事。公子来峨嵋实在是太委屈了。”
程世美表情一滞。
这风陵师太就差直接说“不想你过来祸祸我们峨嵋女弟子”了。
太实在了。
实在到程世美都不好意思再坚持。
他感觉自己在原来世界的那一套在这里都不好用啊。
看来自己的首次任务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饶是程世美现在身负绝学,却毫无施展的地方。总不能把风陵师太暴打一顿,然后把方艳青掳过来强行恩爱一番吧?
峨嵋众人把程世美晾在一旁,开始着手准备方艳青削发之事。四周燃起清香,挂起悬幡,几个师叔辈的老尼颂着经文……
方艳青面色沉静,徐徐散开一头长发,跪坐在中央。
风陵师太手拿剃刀,缓缓而上……
程世美无奈地扭头看向别处。想着一会儿自己再扭头看回来的时候,刚才满头青丝的方艳青已经变成一个有着圆溜脑袋的尼姑了。
惆怅啊!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中年尼姑急急忙忙地从山下跑来……
“师父!山下有一位袁公子求见……”
风陵师太的左手已经按在的方艳青的头顶,右手堪堪举起,只得停下。“袁公子……?哪位袁公子?”
风陵师太算是世外高人,也觉得这两天峨嵋的事有点太突兀了。
这边一个程公子还没赶走,那边又来一个袁公子。
老尼合掌答道:“袁公子来自河南开封,自称是方师妹兄长的朋友,有急事求见!”
“啊……?难道是艳青的兄长知道她要剃度,所以派人赶来?”
风陵师太心下揣摩,派人将来人请了上来。
不多时,就见老尼领着一位身着紫色锦服的公子快步赶来。
那紫衣公子阔口高鼻,肤色黝黑,体态矫健,一看就是武林中人。
还离了几丈远,紫衣公子便快奔几步,拜倒在风陵师太身前,脸色悲恸,“袁霄拜见风陵师太!河南开封‘金瓜锤’方评被奸人所害,方家派我来接方姑娘回去治丧吊唁……”
“啊……?大哥死了?”
方艳青猛地站起来失声问道。
风陵师太连念了几声“阿弥托佛”后缓缓道:“艳青莫急,还请袁公子把事情说个清楚。”
袁霄向众人团团抱拳,“三日前一个自称为‘明教’谢逊的人,到方大哥的府上拜访……”
“方大哥生性豪爽,喜交江湖朋友,自是盛情款待。哪知道这个谢逊,初时还算谦逊,等得半日过后,言语间竟然慢慢无礼起来。处处挑衅方大哥,要和方大哥比试武艺。”
“方大哥推辞不了,又以为只不过是江湖朋友的平常切磋,就应了下来。哪知道那谢逊出手便是崆峒绝学‘七伤拳’,方大哥毫无防备……”
“心口挨了一拳后便倒地不起,不到半日……便逝去了……那谢逊奸贼见到方大哥倒地不起,非但没有歉意,反而狂笑,说什么‘金瓜锤’也不过如此……然后翻墙逃了。”
风陵师太听了皱眉道:“怎么又是明教?近日明教势力日隆,教中高手又喜欢惹是生非,实在是武林大患……艳青……艳青?”
只见方艳青脸色煞白,眼角盈血,浑身簌簌发抖,半天才咬牙切齿道:“明教!明教!我要杀光明教……为大哥和大师兄报仇!”
在方艳青投身峨嵋之前,方评对这位妹妹照顾有加,二人兄妹情深,所以听到方评被害,方艳青竟然一时悲愤得有些语无伦次。
程世美却记得以前书中所述,谢逊手上的不少血案,都是因为他的师父成昆设计陷害。不知道这次是否又是他的阴谋。
沉吟半晌,向风陵师太道:“师太!既然方姑娘的兄长被人所害,她回家吊唁也是应该。考虑到她的身份,如果剃度成了尼姑,回去难免有所不便……”
“所以不如等方姑娘回家吊唁之后,再回峨嵋行削发之事……而原来峨嵋的不少事情都是由孤鸿子师兄照顾,现在他遇害,方姑娘一个女子长途跋涉多有不便,所以恳请师太收我为峨嵋门下,愿为此次方姑娘远行作驱使之用!”
袁霄听了皱眉道:“方姑娘由我照顾,不用这位公子多虑!”
程世美哪里肯听,“兄台说哪里话来。此去开封千里迢迢,来去匆匆。你要忙于治丧等家事,方姑娘又伤心欲绝,由我在身旁照顾才算稳妥。”
袁霄冷哼一声,“由你照顾?……哼哼,我看这位公子身姿懒怠,脚步轻浮,怕是连平常的武功都不会,就怕到时不能照顾方姑娘,反要连累于她!”
“此言差矣!我们是回家吊唁,又不是去打打杀杀……人情世故我比所在各位都要在行。”程世美转向风陵师太,“师太,你觉得如何?”
风陵师太沉吟良久,又和身边的几位老尼低语一番,终于道:“程公子,那就委屈你了!从今天起,你便为我峨嵋的挂名弟子,辛苦你陪艳青回开封吊唁……”
程世美听了心中大喜,赶紧拜倒在地:“多谢师太……多谢掌门师父成全!”
本来毫无头绪的事件,竟然一下子柳暗花明。
此去长途漫漫,方艳青又是失兄之痛,在程世美的呵护关怀之下,不怕不能培养出什么好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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