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离方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也和方家同样的气派,最中央的门匾上书着“一剑封尘”四个大字,足显江湖地位。
早有袁家的家主带领一众人在门口等着,见到方评等人,又是好一顿寒暄……
袁吹角见到程世美,以为不过是方家的一位后辈,也没有多问,只是心中暗自奇怪,一向草莽的方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俊俏的后生了。
坐席间,自然是免不了大谈特谈袁霄和方艳青二人的婚事。
大家都是武林人士,凡事粗简,没几句话,倒已经把事情谈得七七八八,在二位家主看来,几乎就差拜堂了。
方艳青急得脸色翻白,一个劲地向程世美使眼色……长兄如父,她实在不知如何违抗兄长的婚约,只能向程世美求救。
程世美报以微笑,似乎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后来方艳青都快急哭了,程世美这才抱拳向众人道:“各位大侠果然都是爽快之人,不过……小可有一句劝诫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在兴头上的袁吹角一脸疑惑,“这位是……?”
方评瞪了一眼程世美,“这位是我家妹子的同门,武功平常,不过擅于占卜问卦,很灵的……他有什么话我们不妨听听?”
袁霄也赶紧附到袁吹角的耳边低语一番。
袁吹角的脸色一变,冷眼一扫程世美,“哼,峨眉是名门大派,怎么现在也收容巧言令色之徒了吗?”
程世美也不生气,自顾说道:“其实袁公子和方姑娘的婚事,在下是乐见其成的……”说到这里,看到方艳青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但以我看到袁府和方府的风水形法,再观以二位家主的颜色,实在是不吐不快……方姑娘和袁公子今年实在是不宜婚配!”
袁吹角脸色一沉,“胡说八道!”
袁霄则讥笑道:“姓程的!你就别再痴心妄想啦,我们是武林中人,你是富家公子,路不相同,又何苦来自讨苦吃?”
程世美不理他们,继续道:“敢问一下,袁大侠近来是否感觉上脘穴时常胀痛?而右腿漏谷穴时时有针刺之感?你回忆一下时间,是否就是决定娶方姑娘后开始?”
袁吹角闻言,脸色大变,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然后感觉自己失言,强辩道:“人食五谷杂粮,身体有些小恙也是正常!何必危言耸听!”
程世美笑道:“我只不过是根据所见所闻推断出来的,水平有限,所以具体如何,就只有袁大侠本人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劝诫一句,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可强求,否则损人害己……”
“嘭”地一声!
袁吹角忍耐不住,一拳重重锤在桌上,把桌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乱响。
“妖言惑听!就算我身体有恙,和我儿、方姑娘的婚事又有何干?简直荒唐!”
“哈哈……袁大侠不信也罢!只不过凡事皆有因果,方姑娘暂时还未到入嫁袁家的佳时……今日方姑娘登门,煞气相冲更甚!如若不信,袁大侠不妨现在就运气探查一下自己的上脘穴和漏谷穴,疼痛是不是比平时又要厉害些?”
袁吹角脸色阴晴不定,终究还是宁神屏息,开始查看自己的两处大穴。
不多时,脸色一变,额头上有汗珠滚滚而下……
方评见了大惊,直问如何。
好半天,袁吹角的脸色才复平静。
他狐疑地看着程世美,“程公子所言当真?袁某愿听其详。”
程世美心下暗笑。
其实他第一眼看到袁吹角,就知道这位的内力实在是不怎么样,最近强行练功,伤了自己的身体。鼻侧红斑,眉角黑色,正是伤了所说两处穴位的症状。
当然,这都是程世美这种水平的医术才知道,其他人还当他真的是通过风水和卦像算出来的。
当下胡诌道:“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袁公子和方姑娘命中注定有缘,但却不是当下……如果非得强求将这段缘份提前,重则双方败家伤身诸事不顺,小则睚眦百出,不得太平……”
“程公子可有补救方法?”
“袁大侠,世事变幻都有定数,不是随意可以改变的!”
袁霄见袁吹角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明显开始相信程世美的说辞,心中着急,大声道:“我偏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几日我便和方姑娘拜堂成亲!看老天能怎么样我……”
程世美看着他摇摇头,一脸惋惜,“袁公子如此偏执,那也无法。说不定近期就有祸事发生……”
袁吹角见程世美说话越来越离谱,忍不住打断道:“我袁家八十口人,二十四柄剑,在江湖中也算薄有名望!就算有祸事,也未必就怕了!哼!”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院有人在喊:“什么人?谁敢硬闯我袁家……”
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遭了人的重手。
紧跟着,一片喧哗,间或有风声响起,像是高手在跟人动手。
在内院说话的众人脸色一变,方评大喊:“我们去看看……”
“不用出来啦……”
一个疲倦的声音从外院飘飘忽忽地传了进来。
而刚才热闹的打斗声,似乎在同一时间被停止了。
紧跟着,从圆门外慢慢踱进几个人来。
为首一人面容削瘦,一脸倦色中却自带一种威严。在他身侧,站着二个美人,却是程世美等几个都见过的:阳夫人和黛绮丝。
而在她们身后,除了身着一身绿衣的韦一笑,竟然又多了一位全身素衣的年轻人。
正是当晚在峨眉山下遇到的杨逍!
程世美本来就站在角落处,现在见了这些人,更是悄悄地移了移身体,躲到了方评的身后。
由于角度原因,阳顶天等人并不能见到内院所有人,现在程世美躲在身材高大的方评身后,就更不可能看到。
方艳青等人都知道程世美不会武功,现在见有人闯入,害怕之余躲在后面也属正常。
“明教阳顶天,路经开封,听说袁家势大,一直要教训我们明教,所以今日特带几名兄弟前来受教!”
阳顶天面无表情,稍微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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