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经理这话一出，张弛的脸变得刷白。

“你能确定吗？”罗石比较镇静，问道。

“本来你们二位所说的这个情况我还觉得比较蹊跷，现在看到画像就更不明白了。会不会是弄错了？”赵经理也有点感觉瘆得慌，“要不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看什么？”张弛下意识反问，“去看那个植物人？”

“对啊，你们见到他之后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走吧。”

赵经理礼貌地站起来，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率先走了出去。

罗石迟疑一下，紧随其后。张弛也跟了上去。

养老院的大楼是崭新的，看上去设施相当健全。

“我们这里有国家政策补贴，去年刚刚把大楼翻修过。里面的很多设施也换了新的。在北城，我们是首屈一指的养老加上护理的老年之家，一年到头都是满员的状态。”赵经理走进电梯，按下按键后跟罗石他们介绍，“这里一共六层楼，一楼是我们的办公区域，二楼到五楼都是给老人住的，六楼是加护病房。”

罗石简单观察了一下环境，感觉这里总体上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空气清新，光线充足。

“老李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两年前的那个冬天，我记得，天气很冷，他家里人送他来的，叮嘱我们维持他的生命体征，能多熬一天就算一天。”赵经理回忆。

“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待在医院里吗？”张弛问，“养老院和医院毕竟是有区别的。你们的医疗设施能跟得上吗？”

“严格来讲的确不能，但是我们这里也有医生，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护理人员，还有相关对口的医院，可以帮忙处理紧急状况。”赵经理说，“毕竟，如果病人在医院的话需要家属长期陪护，这很不现实，但是到了我们这里就不同了，我们二十四小时有人看护，费用也不高，所以.........”

电梯到了，三个人走出去，赵经理带着罗石和张弛来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跟我进来吧。”

罗石和张弛两个人半信半疑又惶恐莫名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幽静整洁的单人病房。看不懂的各种仪器摆在床头，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窗帘拉了一半，阳光不偏不倚映照在床尾，让床上安静躺着的那个人有半个身子隐入了阴影中。

“这就是老李。他本名叫李新华，我们就叫他老李，习惯了。”

罗石慢慢走过去，惊疑的视线落在了老李一动不动的躯体上。

他像是睡着了，睡得很安详，呼吸平稳。雪白的薄被盖着胸口以下，他似乎很惬意。如同一棵旁若无人的树，寂静地生长。

“他有没有醒来过？”

罗石这么问，是带着最后一线希望，既是想给茜茜一个交代，也是对面前的人怀有歉意。

“他车祸时受的是颅脑外伤，已经两年了，没醒来过。”赵经理说，“之前我们曾经尝试过促醒，但是没有明显效果。”

张弛拿出画像来对照，手抖得不行：“一模一样！”

罗石陷入沉思，赵经理苦笑说：“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这样的状态别说是出去了，能张开眼都是奇迹。”

.....

从养老院出来，张弛的神色变得异常古怪，路上追问不休，貌似被吓到了。

“会不会是茜茜的描述，和老李的样子正好巧合？我是说，长得差不多？”

“又或者，茜茜真的撒了谎，她为了某种原因撒谎，而我们误打误撞找到了老李？”

“还有，要么就是..........”

罗石转过头：“别猜了。任何假设都只是假设，需要证据支持。这件事我们回去以后静下来再理一理，别急着下结论。”

回到所里把工作简单汇报了一下，坐在办公桌前罗石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植物人”三个字，跳出的若干解释当中有一条格外醒目——“植物人是一个俗称，指的是一种特殊的意识障碍。患者处于植物状态，大脑半球严重受损而脑干功能相对保留，对自身和外界的认知功能全部或大部分丧失，呼之不应，不能与外界交流，有自发或反射性睁眼，偶尔可发现事物追踪........”

看到一半的时候罗石心里直叹气。这案子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脑子一团乱，被张弛的各种假说弄得心烦。被影响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还得往封建迷信上面靠。

罗石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院子里透气：“老婆，忙不忙？”

“今天还真没什么事，你说。”高琳知道这个时间他打电话，一定是遇到了烦心事。

“你能出来吗？我想去一趟花鸟市场，顺便请你给我理理头绪。”

高琳迟疑了一下：“那我要跟师叔说一声，就说跟你去查案子？你等我吧，我自己坐车过来。”

罗石连忙说：“还是我去接你吧，一会儿就到。”

........

北城的花鸟市场一家就在十公里外，靠近东郊的一个别墅区旁边。

北城虽然不算是大城市，但是豪宅依然有。东郊的别墅区就是一个有名的富人区。

路上听完罗石所说的情况之后，高琳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告诉你，国外曾经发生过植物人的灵魂短时间离开人体的案例，你信吗？”

罗石正专心致志开车，听到这个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害得两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