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大堂内灯光骤起,一人沉声喝道,侍卫长云骋矮胖的身影出现,司隶校尉呼延炽身后陆续涌出几十名守卫。
灯光笼罩,黑衣人身姿挺立,犹如手中长枪,三十左右年纪,眼睛细长,气势冷峻,双手还拿着十三颗毒蒺藜,还有一些飞刀散落在脚下。
“飞鱼坊韩器?”云骋问道。
黑衣人“嘿嘿”两声,刚刚冷峻的脸突然挂着一丝蔫坏蔫坏的笑意,众人才发现他笑起来完全跟之前的气势截然相反。
云骋更加不爽:“阁下吃错药了吧,雁归城守备副司令府你也敢闯?”
“有人偷偷潜入府邸,你们不知道吗?”韩器问,“我一直追踪至此。”
“大半夜的所为何事?希望韩捕手如实相告!”云骋神情冷然。
“我肯定不是来偷东西的,你看我面都没蒙住。”韩器诚恳地道,“我追踪一名贼人,发现他在这附近消失。”
云骋瞳孔开始收缩,呼延炽大喝道:“束手吧!”五十斤的金刚铲迎头向黑衣人砸下,雷霆气势,原以为会逼退韩器,哪知韩器单手持枪硬碰硬迎上金刚铲。
“砰”,金刚铲飞上半空,呼延炽双手发麻,当场怔住。
云骋脸色微微一变,呼延炽的实力他很清楚,有人说韩器的武功直追惊蛰枪侠徐丁看来所言非虚。但他能当上守备副司令府侍卫长自然不是莽夫,微笑道:“大名鼎鼎的韩捕手武功高强,在下佩服,大家都是吃皇粮的,真不能坦诚相待?”
“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潜入玄司令府中偷大寒剑谱。”韩器说道。
“大寒剑谱不是被血卫带回帝都复命么?你胡扯什么?”云骋皱眉道,“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们?”
“今晚才得到的线索,我这不是来了么?”
云骋被噎住,“你自恃武功高强,想惹帝都军队?”他突然笑道,“就算你武功再高十倍,副司令府也不是你能挑战的!还有,我们一向戒备森严,不劳飞鱼坊大驾。”
韩器懒得争辩,一声长啸:“先见个真章。”长枪突然光芒绽放,罡气爆发,怒涛一般冲向云骋。
矮胖的云骋终于现出应有的悍勇和狠辣,牙关紧咬,双掌平推而出,呼延炽担心上司有失,金刚铲同时斩向“怒涛”。
三股罡气碰撞,云骋蹬蹬大退几步,呼延炽则“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场中三人高下立判。
云骋脸色铁青,高喝道:“合力擒拿!”随手抄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阔剑,当先砍向韩器。其余人等也先后扑上。
韩器哈哈大笑,惊蛰枪法随心而起。
云骋阔剑在手,呼呼剑罡,带着森冷气息缠上惊蛰枪杆,本来他的家传十八路云手也属绝学,变幻莫测掌影重重,此时左掌右剑带着一群悍不畏死的手下一番抢攻,居然将韩器困于阵中。
韩器反应奇快,枪尖虚点,竟然将大堂内的所有灯光打灭,如此一来,人多的反而有所顾忌,单人单枪可就大杀四方,手中合金枪时挑时刺或抡或档,惊蛰枪法应有的威力发挥出来,徐丁在帝都血卫三名护法外加一个戎风雷的合力绞杀下还能将岳洪克重创,威力可见一斑。
韩器少年时曾有一番奇遇,武技之强横比起青年时的徐丁只高不低,几十名侍卫也只能与其周旋,想要擒杀韩器非常艰难。
殊不知韩器也在暗自苦笑,本来一番打探,知道大寒剑诀在副司令府邸,还有几分窃喜,因为帝都守备军中,玄猛向来自负,留在府中的守卫并不多,不曾想“软柿子”其实不软。
反应快的两名士兵重又挂起几盏灯,虽然还是昏暗,但视线改善不少,云骋阔剑大开大阖虚虚实实,劲道逼人,搞得韩器不胜其烦,一群饿狼般的士兵不顾性命进退有序,纠缠中他身形拔地而起,决定再做打算。
狡猾的云骋看出异常大喊道:“你再不出来,人就跑啦。”
一幕刀影忽地刷向韩器,带着神秘气息,恍然犹如天外流星。
韩器大惊之下举枪横挡,身体被那股强大的压力迫回大堂。
来人黑发披散,昏暗中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双眼睛透过发丝亮如星辰。
“你是不是刚才引我来此的人?”韩器高声大骂,污言秽语不断,心中去意更甚。一式“九天翔龙”,合金枪仿佛一条怒龙把大堂砸出一个大坑,惊蛰罡气爆裂开来,众人纷纷躲避,来人也吃一惊,韩器趁机倒飞而起,撞破大门,飞驰而去。
一路疾奔,他想起刚才的破空一刀,刀幕深沉如海却又如星空虚无,特么的什么武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身形不断在街道小巷飞掠,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演戏不是他的本分,不管怎样,任务算是完成。
当他正要放慢脚步的时候,后背突然发麻,浑身肌肉紧绷,这是野兽般的本能,遇到危险时的自然反应,韩器来不及回头,仰天跌倒后一枪刺出,挟带着十成劲力。
刀砍中枪头,劲气四溢,韩器趁机翻身站立,来人竟然是刚刚那位刀客,披头散发眼如寒星。
“你来真的?”他问。
“手底下见真章。”刀客学着他的口气。
“嘿嘿,你是不是还在为一年前的事怪我?”韩器突然有些兴致,“我不妨再说一遍,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咳咳,只有帝都律法。”
刀客默不作声,手中单刀简简单单挥向韩器,并无气机波动。
韩器神色凛然,持枪后退,来人大步上前又是一刀挥出,一样的随心写意,韩器再退,忍不住大声道:“撵人不上十步。”
刀客紧抿嘴唇,又是一步迈出。
韩器大怒,手中合金枪终于忍不住向前刺击,枪花盛开共有九朵,惊蛰乍起,万物盎然生发,路边的野草竟似绿了几分,这一式承载着韩器数年来的精修和际遇,枪花一层层吐向来人。
刀客的眼中终于现出凝重,手中单刀脱手飞出,旋转着迎向枪花,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冲破漫天枪影,冲入韩器怀中,一拳击中他的小腹,当拳头触到对手皮肤时,忽又收回部分劲力。
饶是这样,韩器还是低吼着身体砰然倒地,翻身爬起时好一阵干呕。
“这样也行?”韩器苦笑道,“杜悯农,你还真是好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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