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找到了,找到了!”张思礼一进门就喊。
郭旭走出来,看到两人高兴的样子,便问怎么找到的。张思礼说:“也是赶巧了,我刚去找牙行的管事,正好他们也挂出来了一处院子,是右佥都御史商周祚的。”
“官牙?”郭旭问。
“我的爷呀,这个必须找官牙啊,私牙走货还行,房子的事他们也无能为力。”张思礼解释道。
“右佥都御史?他搬新家了还是外出上任了,怎么会把京里的房子给卖了呢?”
“好像是要去南边什么地方当巡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呢,就想着把家人都带走,我也是听他们的管家说了这么一嘴,当不当得真还不知道。”张思礼说。
“什么时候能去看房子?”郭旭问道。
“现在就可以,他们都收拾完了,而且家眷和商御史已经上路了,就剩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善后,咱们今天办了,他们立马就能走了。”
“那就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说价钱?”郭旭刚要动身,想到最重要的还没问,就问了下张思礼。
“一百二十两给牙行,至于牙行抽多少,我也不知道。”
郭旭回屋里拿出来三个银元宝,正好一百二十两,交给张思礼带着,又领了两个伙计去牙行。
牙行也有人专门在等他们,就带着他们去了商周祚的院子。
位置到是离得不远,就在保大坊,大路对面就是汉经厂,临着大街的五间倒座房,应该是没有开店铺的打算,都没有留门。
院子是三进院,最后面是花园和女眷的绣楼合在一处了,比他住的那地方还要宽敞。
牙行的人从张思礼嘴里知道这位爷是东宫的伴读,立马就把价钱少了二十两。郭旭觉得,这座院子别说一百二十两,就是再加一百两他也要。
正好斜对过就是御马监衙门,他可是跟朱由校说好了,以后要到御马监掌印,这里上班回家也就两步远,还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吗,除非是住在衙门里。
可他身上有两项大秘密,被人知道都是要杀头的,还是在外面安全些。
郭旭没有要那二十两的优惠,说是赏给他们牙行喝茶了,这把牙行的人给感动的,差点跪在地上喊爷爷了。
这办事的速度就利索多了,当场就把地契过户给了郭旭,还问要是现在搬家,他们就派人过去帮着搬东西。
郭旭笑着拒绝了他们,张思礼把牙行的人送了出去。商家的老管家也带着自己的东西来跟郭旭辞行,他们想着差不多天抹黑的时候能追上商周祚一行人。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
车上下来的人让老管家一愣,问道:“小七,你不是跟着老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爹,咱们府上还没出兑出去吧,小小姐病了,赶不得路,看病的郎中说了,只能回来请太医院的御医来诊治了。”那个叫小七的人回道。
老管家一个趔趄,怎么赶得这么巧呢?他这边刚把房子出手,小小姐就生病不能南行,可是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府上了,倒是让小姐住哪里呢。
“忠伯,可是有什么难处?是不是宅子已经出兑了?”马车上响起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老管家一惊,连忙问:“大小姐?你怎么也回来了,难道你的病又犯了?”
“只是有那么一点儿苗头,正好四妹没人照料,我就跟着回来了。本来母亲想要回来的,可父亲这次巡抚福建,身边没有照顾也不行,只能我回来了。”车上的人说。
老管家现在作难了,在京城住客店,他身上的这点银子都不知道能撑多久,去投奔老爷的好友,可自家是两位小姐,还都生着病,犯人忌讳。
张思礼跟着牙行的人办好了手续,回到新家门口时,看到商家的老管家站在马车前,还以为他们要乘马车离开。
“老管家,那小的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了。”张思礼笑着拱手道。
老管家神情变了几变,笑着把张思礼拉到一边,旁敲侧击郭旭的身份。
他觉得要是能说通郭旭,还回这里居住最好,毕竟小姐对这里太熟悉了,心理上不会太过于排斥。要是说不通,他想着把银子还回去,就当是租房居住了。
只是有一点儿不方便的地方,一个是风度翩翩的俊公子,一个是貌美如花的俏小姐,老管家还真担心这两人会发生什么事。
他家大小姐可是有婚约的,本来一开春就要回老家去完婚了,可谁知道刚过了年,大小姐就一病不起,连下床都困难,还怎么完婚。要不是男家的主人跟老爷是朋友,可能对方都会悔婚了。
“哎呀,你说这个事,我家大爷应该很好说话的,他可是东宫伴读,以前还是内官监的右少监,应该跟你家老爷也是同僚了,总不会见死不救的,那我先进去问问?”张思礼没可考虑那么多,直接把郭旭的老底给抖出来了。
啊?太监啊!老管家顿时就笑了,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又充足了,对着张思礼说,要跟他一块去里面求主家。
车上的人也听到了,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出口说道:“忠伯,这位管家,还是小女子亲自去求你主家吧,就不让你们为难了。”
老管家张嘴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车里有另外一个声音说:“小姐,哪能你亲自去呢,还是让忠伯去吧。”
“春柳,你不用多说,照顾好小妹,把我的纱帽拿来。”
车帘掀开,这个叫春柳的丫环先跳下来,扶着自己小姐下车了。
一个身材婀娜,如风摆柳,头戴纱帽的女子轻盈地跳下马车,拒绝了丫环的跟随,让张思礼领路,跟着老管家一起进了院子。
张思礼进了中院,没有见到郭旭,就问在外面的一个伙计,大爷在哪呢。伙计告诉他,大爷现在在后院。
那个女子纱帽下的俏脸一红,随即又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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