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是良药 蔡雯雯余家辉

由于昨天晚上跟林昊用手机聊天聊得太晚，今天早上闹钟响了三次叶小雅才起床！其实也没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不过林昊聊天的时候，还在跟师哥们烧烤小聚，所以一心二用，回消息就变得慢了，中间有两次叶小雅等着等着差点睡着了，后来听到手机提示声又醒了过来，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聊着，到了快十二点才睡。今天早上三节大课，中午还要帮莫老师整理一些资料，一想起来脑壳就疼，叶小雅打了个哈欠，一边起床一边叫其他人：“姑娘们，快点起床了”唐诺跟陈菲昨晚在群里跟那帮物理学霸们也是聊得甚欢，这会儿也都还没醒，叶小雅一个个过去拍她们的床，等到了蔡雯雯那里一下愣住了，人没在，被子整整齐齐的，不像是早上刚刚起床的样子，看来多半是昨晚没回来。之前蔡雯雯也有外宿过，不过一般都有跟她们提前打过招呼，昨晚却异常安静，叶小雅觉得有点古怪，于是问另外两个：“昨晚雯雯有没说自己不回来？”唐诺艰难的坐了起来，哈欠连天，努力回想了下：“没有。不过她不回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我给她发个消息吧。一会儿就上课了。你们俩也赶紧的。”叶小雅说着就去拿自己手机，一划开手机看到两个未读的微信消息，都是林昊发的，一个是昨晚十二点零八分【睡了吗？】显然，那会儿的叶小雅已经睡得深沉！一个是早上六点半【醒了吗？】还挺有始有终的，叶小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算了下对方可能最多也就睡了六个小时，感叹精力旺盛之余想了想给他回了过去【刚醒。你怎么起那么早】发完又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蔡雯雯【雯雯，别忘了九点的课，一会儿教室见，需要给你带早点吗？】刚发完就收到了林昊回过来的消息【已经在实验室了。昨天的数据不理想，今天要全部重做，中午估计没时间一起吃饭了，晚点再联系】刚看完，又来一个【食堂里的皮蛋瘦肉粥不错，你多喝点】叶小雅嘴角上扬，心情顿时大好，慢悠悠的回了两个字【好的】然后回头看了眼，那俩居然还再赖床，于是拿着本厚重的书一通敲床...

三个人吃了早点，一路小跑，好不容易在铃声响之前进了教室，原以为蔡雯雯肯定已经在教室里帮忙占座了，没想到找了一圈没看到，三个人只好在后面找了座位坐下，叶小雅这才反应过来，蔡雯雯一直没回她的消息，心里的感觉更不好了。早上的三节课都上完了蔡雯雯还是没有出现，叶小雅连着打了三个电话也都没接，唐诺跟陈菲这会儿也觉得不对劲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菲菲，你之前不是有雯雯男朋友的手机号吗？”“那是之前雯雯手机没电了，借我的打了个电话，我也没存，通话记录也早就没了。早知道那会儿就存一个了，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报警？”“有点常识好不好，要超过24小时才可以。你们说，能不能就是人家两口子出去玩玩散散心？”“那也不可能不接电话吧？而且玩归玩，雯雯可从来没逃过课。”“再等等看看，说不定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小雅你不是要去找老莫吗？”“哦，对对对。差点忘了。我先过去一趟，咱们等下食堂见。”

叶小雅在老莫办公室整理资料的功夫，收到了唐诺的消息【雯雯回来了，完事速回宿舍】一个“速”字让叶小雅隐隐觉得不安，不过好在人回来了，一个上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手上立马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搞定了，然后往宿舍跑去。到了宿舍推开门，发现气氛明显不对劲，蔡雯雯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书桌前，唐诺和陈菲两个人分别站在她旁边也是都皱着眉头。叶小雅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肯定出事了。早上叶小雅的眼皮就直跳，其实多半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可是碰到点不好的事，人就偏离了科学，站在了迷信这边。叶小雅把自己的椅子推了过来，坐到蔡雯雯旁边：“雯雯，早上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没回，出什么事了吗？”说完看了眼唐诺跟陈菲，俩人交换了下眼神，也不说话，叶小雅急的正要接着开口问，就听见蔡雯雯说道：“我怀孕了”叶小雅一下懵了，看了眼蔡雯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那你男朋友也知道吗？”“嗯。昨晚我自己先用试纸测了，今天他陪我去医院确认了，医生说已经四十多天了。”“啊......”叶小雅也不知道现在要说些什么，看了眼唐诺跟陈菲，而那俩人明显也是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了会儿，一直不说话的唐诺这时开口了：“雯雯，我们陪你去打掉吧！”“啊！”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好歹是一条生命，而且叶小雅一直觉得蔡雯雯跟她男朋友感情非常好，所以就算他们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叶小雅也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看这个情况叶小雅觉得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她看了眼蔡雯雯，小声的问道：“你男朋友什么意思？”一直面无表情的蔡雯雯一听到这里突然低下了头哭了起来。“对不起，雯雯。”叶小雅也不知道自己踩了地雷，连忙递过去纸巾。蔡雯雯一边接了过来一边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对他太失望了。”叶小雅一下没听明白，看了眼唐诺，唐诺就替蔡雯雯接着说：“雯雯昨晚就去找他了，把怀孕的消息刚告诉他，他就马上让雯雯今天一定要去打掉。还说千万不要让两边的家长知道。说什么要是他爸妈知道雯雯是这样的女孩，以后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去，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难道雯雯自己一个人就能怀孕？还不是因为他......”唐诺还在愤愤不平，一边的陈菲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不要往下说了。叶小雅这下知道蔡雯雯为什么这么伤心了，又扯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蔡雯雯这下抬起头，接过来纸巾，把眼泪擦干了，缓缓的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毕竟我们都才刚上大学，告诉他，无非就是看看他的态度，而且我听人说做人流手术对女孩子伤害很大，我很害怕，想让他安慰安慰我，也让他知道我要受的那些痛苦委屈，哪怕哄哄我也好，可是......他居然......说了那么一大堆让人伤心的话......”

说到这里，蔡雯雯刚擦干的脸又满是泪水，叶小雅这次抽出来纸巾上手直接帮她擦，蔡雯雯头也没回就这样一边让叶小雅帮她擦泪一边接着说：“我跟他从小学就认识了，那时候他在隔壁班，但是因为学习好，体育也好，老师们经常在班级里提起他，还时不时念他写的一些作文。小学我的数学成绩一直不好，但是为了跟他考上同一个中学，每个周末我都去补课，中考的时候正好压着录取分数线考进去了，你们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高兴吗？即使他还完全都不认识我，可是我自己就觉得只要跟他在同一个学校，跟他的关系肯定会变好。可是初中的时候他依然是我们年段的明星学生，一直在优班里，而我因为数理化成绩不好，初中三年都在差班呆着，跟他完全没有交集，但就算这样，每次只要看到他代表学生上去发言，看到公告栏里他的名字还有运动会拼尽全力赢了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幸福，庆幸自己以前那么努力，努力的回报就是每天在学校里都可以看到他。中考结束那天我们班跟他们班正好在同一个地方聚会，那天我一想到高中可能跟他就不在一个学校了，难过的喝了点酒，也可能是酒壮了胆，我提前在门口一直等着他，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鼓足勇气跑过去，跟他告了白，告诉他从小学我就开始对他有好感，告诉他我多么多么努力初中考上了跟他一个学校，告诉他我有多么多么喜欢他。他听完之后愣了好久，吹了几阵风，我也清醒了一些，认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正想转身离开，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的那句话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说“蔡雯雯，我以前就知道你。如果高中咱俩还在一个学校，你当我女朋友吧。“我就记得当时的我们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而他拉着我的手也一直没放开。回去后我就开始每天祈祷，祈祷哪怕减寿十年也要跟他在同一个高中，可是因为我的数理化考得不好，还是跟那个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差了十几分。那是我第一次去求我爸妈，求他们一定想办法让我进去，哪怕花钱找关系都可以。爸妈还以为我是痛改前非开始想要好好学习了，如果知道我这么拼命想去那个重点学校，完全是因为一个男孩子，他们一定不会花十几万把我弄进去的。高中报名那天，远远的我就看他站在学校门口，一直看着我笑着。等我走近了，他就跟在我旁边，然后偷偷塞了张纸条就跑了。那时候我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纸条，上面是一行早已熟悉的字体【你好，女朋友.这是我的手机号138********】。如果不是因为在学校，当时我都想大喊几声。后来我们就瞒着大家偷偷的交往。是的，就是因为偷偷地交往，谁都不知道，所以经常能听到哪个女生给他写情书，哪个女生又当众对他告白，而对于那些追求者他从来都是微微一笑，没有明确的拒绝。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跟他吵了一架，你们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那样做完全是为了保护我，那样才没有人怀疑他跟我在交往，让我不要往心里去，等上了大学他马上就公开和我的关系。虽然有过争吵，可是现在想想，高中那三年也有很多特别美的回忆，也许在我的回忆里只要有他，就大多都是美好的。原本家里人都帮我计划好了，按我的高考成绩，报我们那里的一本没问题，等大学毕业，就去考公务员，关系都已经帮我打通好了，可是为了他，我偷偷的改了志愿，我爸我妈知道后生气极了，我就跟他商量，想把他介绍给我爸妈，我幼稚的认为他那么优秀，我爸妈看到后兴许就能理解我了，就不会生我的气了。可是他说，他高考发挥有点失常，如果让他爸妈知道有女朋友，后果会很严重，怕他爸妈会迁怒与我，所以还是再过段时间。后来我们都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南大，我还天真的以为上了大学，会是我们一辈子在一起的美好开始，没想到。你们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粘他吗？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跟他同学朋友承认我是他女朋友，我知道，他们班里包括系里好多女生都对他有好感，而他也还是那样，跟人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就开学这不到一个月，我都跟他吵了好几次，每次他都是承认自己错了，可又不改，他说人家又没有明说什么，他无缘无故的去拒绝，会影响同学之间的关系。想想真是可笑，我居然还能忍到现在......”

叶小雅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蔡雯雯讲她和她男朋友之间的故事，她们只知道蔡雯雯男朋友是建筑系的系草，开学以来两个人每天都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周末逛街看电影，形影不离的几乎变成一个人了。现在听来，原来都是雯雯一个人在为这段感情努力的付出。之前她们三个人眼红的不得了，觉得他们俩一毕业就会马上结婚，三个人还开玩笑争着要当伴娘，现在看来这段感情要画上句号了。叶小雅听完之后，只有一个感觉，在这段感情里，蔡雯雯一直都爱的很卑微，爱情本来就没有公平不公平，也没办法计较谁付出多谁得到的少，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只有一个人一直牺牲，那么这段感情肯定是扭曲的。昨晚跟林昊聊天的时候，叶小雅还跟林昊说，羡慕蔡雯雯，现在想想，太早发展的感情也未必好，因为两个人都还只是象牙塔里的学生，完全不谙世事，凭着热情冲动，一旦出现变故，又不能马上很好地解决，对于双方都是一种伤害。看似稳固的感情基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却也不堪一击。“雯雯，你也别难过了，就当用个惨痛的教训认清一个人，明天我们陪你去医院，不要怕，我们会陪着你的。”陈菲走近握住蔡雯雯的肩膀。“嗯。不要想太多，你不会孤单一个人的，还有我们呢。我想了下，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拖延，明天上午正好就一节课，糖糖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陪雯雯去，你们俩就不要去了，人多也不好，我听说做完手术还要静养，正好我家空出来的那套房子就在医院附近，做完手术我就直接带雯雯去我家，你就安心在那里养着，我们放学后过去看你，怎么样？”蔡雯雯没想到叶小雅连这些都想到了，心里一阵感激，嘴巴却颤抖着说不出来一句话。“我看这样挺好。那就这样决定吧。不过咱们都还没吃午饭呢，你们不饿吗？”唐诺看蔡雯雯眼睛一红，怕她又哭了，赶紧岔开话题。“饿啊！我都饿的不行了！走吧走吧！咱们快去吃饭吧。”叶小雅一边说一边去拉蔡雯雯。“我就不去了。不饿也不想吃东西。你们三个人快去吧。”“要不然这样吧。糖糖你跟小雅去，回头帮我们两个人打包回来吧。我也懒得动了。”陈菲实在不放心蔡雯雯一个人在宿舍。“嗯。行！那我们去食堂了哈。你们有想吃的就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