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不落定 第十五章 目中无人

尘艾不少次都要昏厥过去，可是她不敢，依然凭借自己的意志强撑着，既然卿霄说她意志不坚，那她就要更加好好的磨练意志。

卿霄说了什么时候练出了剑气什么时候停，那她便一次一次的练习。

终于，尘艾挥着的剑，不知何时开始泛着浅浅的光芒，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剑气。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卿霄神尊说了，练出剑气之后去东苑厢房找他。

尘艾不敢忘，也不敢不去，自从自己被交给卿霄之后，在六界可以算得上是举目无亲，孤身一人了，也不曾再见着阙吟和将临神尊，也还没有机会见到阙吟口中的红爻上仙。

只剩下了练习和她名义上的师父——卿霄神尊。

尘艾提着剑，银牙紧咬，一路询问沿途的精灵们，找到了东苑卿霄的厢房。

来到门前时，尘艾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她伸出颤抖的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

房内的卿霄立刻就应声用术法开了门。

门开，尘艾所见，他依旧是那身战袍，甚至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脱下，手握一本书册，正看得入神，见来者是尘艾，他不禁皱了皱眉。

“怎弄得如此落魄？”他卿霄的徒弟，怎么能看起来这么可怜。

怎么如此落魄？尘艾心里冷冷一笑，明知故问，还不是因为你？

尘艾敢怒不敢言，一步一步挪进房内，“尘艾愚钝，好几日才练出剑气。”

“嗯？”卿霄微微颔首，有些诧异，“练出来了？”

尘艾心中积怨，表现得如此惊讶是料定她练不出？既然如此还让她练不出来剑气就不准停下来，不是存心折腾她吗？

“回师父，是的。”尘艾虽然心中颇有意见，却还是凭着意志让自己清醒着回话。

卿霄本是无意探探尘艾的身体状况，却读到了尘艾心中所想。

他无奈的放下书册，走到尘艾身前，伸出手扶住尘艾。

“师父……”尘艾本能的抗拒和卿霄接触，这个是师父，杀了阿澈。

可尘艾身子已经十分虚弱，跌在了卿霄怀里。

“别动。”

卿霄声线清冷平静，一反常态的温柔，让尘艾有些无所适从。

尘艾本想推开卿霄，可却感受到从卿霄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和的力量。

尘艾低着头别开脸，一动不动，想不到这样充满煞气的人居然是六界至高无上的神尊，这样充满煞气的神尊居然有着这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的力量。

“以后在心里，也要称本尊师父，知道吗？”

卿霄冷不丁冲着走神的尘艾说了这句话，把尘艾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卿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不成自己刚刚心中所想，都被卿霄知道了？

“为师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卿霄捏着尘艾的下巴，强迫尘艾看着自己的双眼，“短短几日就练出了剑气，资质果然还是很好，更听话些便更好了。”

卿霄这时候觉得，翕何换来的小徒弟，还是不错的，资质是难得一遇，至于思想意志，这个有上万年的岁月来磨练。

“我会听话的。”尘艾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闭上眼睛避开卿霄的眼神，炯炯有神的凤眼看得尘艾很是心慌，连自己心中所想这师父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心事可言。

看着小徒弟对自己误会颇深，卿霄却也不在意，如果畏惧能让她进步，那么还是值得的，只是自己本不是凶煞之人。

卿霄得手松开尘艾的下巴，抚上她的脸颊，“可还疼？”

不问不要紧，已经过去几日了，一问这话尘艾心里的委屈如泉水般涌了上来，泪水直流，却还是倔强的说：“不疼了。”

一个堂堂神尊，居然动手打女子，不知道这气量得有多小！

卿霄下手多重，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他眉头微皱，想了一种自己觉得最合适的说法告诉尘艾：“在我这里没有人间那些男尊女卑以及那些授受不亲的说法，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为师的徒弟，偶尔出手教训鞭策也是为了你好。”

卿霄拿这个原本是人类的小徒弟很是头疼，一时间觉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她不懂他的规矩，草率成仙，即使再怎么体恤民情，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

这徒弟要的，不知是对是错。

尘艾不知道该说什么，卿霄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院子里的神鸟叽叽喳喳的。

尘艾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她有些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突如其来的六界战神……

“师父……让我静静，可以吗？”尘艾不知道自己怎么鼓起的勇气，跟卿霄说出了这句话。

卿霄闭口不言不知该怎么处置。

“回神尊，仙帝红爻求见。”还是前来传话的精灵打破了这份沉静。

“红爻？”卿霄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笑意，“让她直接来西苑。”

小精灵得了卿霄命令便匆匆退下前去传命了。

“红爻仙帝？”尘艾怎么会不知道她呢，听将临神尊和阙吟不知提起了多少次，也在仙书典籍中看过不少仙帝红爻的故事，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了，尘艾用期待而害怕的眼神看着卿霄。

“……想见她？”卿霄看出了尘艾心中所想。

“那你先留在这里，跟在我身边。”卿霄没有拒绝尘艾的请求，他不善沟通，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小徒弟。

卿霄话落，明艳的红爻仙帝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见过战神尊。”红爻不施礼不躬身，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不等卿霄回答，便接着问：“战神尊可知劫神尊的下落？”

“不去六爻宫找，来我这里作甚？”卿霄见红爻如此无礼，也不是很客气。

“还望战神尊提点一二。”红爻虽是恳求，却不卑不亢。

尘艾躲在卿霄身后默默感慨，仙帝可真硬气啊。

美艳动人，也丝毫不惧卿霄的样子，她就不怕被打死吗。

卿霄没给红爻什么好脸色，“将临若是想藏，我们都是找不到了，你觉得一个神尊没有这神通吗？”

红爻对于卿霄这番话并未放在心上，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继续说道：“有，但是素闻战神尊是六界战神，想来一定是有些法子的。”

卿霄闻言，嗤笑一声，看的尘艾心里发抖，神尊和仙帝的对话火药味真重啊……

“姻缘契都结了，还不知道将临常去你作为护国神明的地方吗？”卿霄没有直接回答，只给了这么句话。

“神尊可真幽默！”

死将临，臭将临！这什么破姻缘契的事情怎么就被这个卿霄仙尊知道了！

还有个小仙子听着，红爻从来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她觉得这根本不作数。

“怎么？这是神尊的道侣？”红爻打量着站在卿霄身后的尘艾，才发现这小仙子资质都胜过了她，若是加以培养，说不定有机会成为神尊也说不定。

“我……我不是……”尘艾慌乱的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便好~”红爻也是个喜欢收藏扇子的，不仅美观好用，还可以用来调戏人，她用自己较为喜爱的仙扇承辗挑起尘艾的下巴，调笑道：“要不小仙子从了我？”

“啊……”尘艾唰的脸就红了，如此漂亮的仙帝居然调戏她啊！！！

而且最近怎么总有人挑她下巴啊……厉害的角色都喜欢让人这么看着他们吗？

“结了姻缘契就好好恪守本分，本尊的人也要抢？”卿霄不动声色的掸开红爻的扇子，继续拿姻缘契说事儿。

气的红爻话都说不出来，咬牙切齿的。

“既然神尊已经给了线索，那么在此谢过了，告辞！”

红爻头也不回，正门也不走，直接就一个瞬身离开了，丝毫不给卿霄面子。

看得尘艾目瞪口呆，真有骨气啊，自己也好想样……

“你先下去！”卿霄第一次跟红爻接触，差不多懂了将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红爻。

相貌出众，资质不凡，目中无人，是个成神的好料子。

尘艾一头雾水的看着卿霄，不知道这句你先下去是个什么意思。

“罢了……想去人间吗？”卿霄叹了口气，心里做了个决定。

尘艾不明所以的看着卿霄，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卿霄也不等尘艾反应，直接交代说：“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带你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