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雪花纷飞 第二十五章 白珩的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卿羽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黄沙中，白珩正待在他身边，见他醒来，好不容易才舒出一口气，若是卿羽陷入秘境，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卿羽抬起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手中，紧紧握着的，是半面镜子。“奇怪，怎么只有半块。”

“还有半块在我这儿。”白珩出声，卿羽才发现他手中也是握了半面。细看之下，白珩面色黑沉，淬灵镜的秘境能看出人内心的欲望，白珩的欲望会是什么呢，地位，财富，美女，都不可能，卿羽好奇，但见白珩脸色难看，终究也没有问出口。

两人正想着呢，突然，头顶传来几声鸟叫声，是慕灵的信使，果然，不多时，那只鸟便口吐人言“千凝姑娘受伤，帝姬在仙界为其疗伤，你们拿了淬灵镜就即刻返回魔洲。”

来时为了掩人耳目，几人均是乔装打扮，骑马而来，只是回去就没那么多顾忌，直接飞了回去，生生节省了一半的时间。将淬灵镜给了鹿溪，剩下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阿羽，陪我喝酒去。”突然，白珩一把揽过卿羽的肩，还没等卿羽反应过来，就将人生生往外拽去。卿羽被拽得猝不及防，白珩身为大将军，虽酒量极好，但也不常喝，喝酒误事，一向是他人生的信条。只是转念一想，他自秘境出来，似乎就不太对劲，也就由着他去了，左右现在无事。

酒楼之中，卿羽半是无语，半是震惊的看着满桌的浪迹天涯与满地的酒桶，眼前那一摞高耸的酒碗，几乎将白珩深深埋在了里面。人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染上了一团红晕，但却毫无醉意，这家伙，这么能喝的吗。卿羽扶额，见白珩还要叫酒，急忙阻止，“酒喝多了伤身，阿珩，别喝了。”

桌上最后一碗酒落肚，清亮的眸子里终于染了几分醉意，“阿珩，好久没人这么喊过我了。”眼中的醉意朦胧，勾起了几分回忆，“她也这么喊过我。”

“他？”卿羽不知道白珩在说什么，只是听白珩絮絮叨叨的说着。

“可惜，她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掩面，泪水却从指尖滑落，都说举杯消愁，为何他却更加难受。酒虽能醉人，却是骗不了心。卿羽听着白珩的絮叨，大概明白了一些，只是光是他不听着，就便生寒意，想着白珩却是亲身经历，其中苦楚，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白珩驻守鬼蜮多年，生活简单，但枯燥，却偏就遇上了一个逃难的鬼蜮少女，她本是贵女，得罪了权贵才沦落至此，初见时，她狼狈不堪，甚至都没有一件遮身的衣物，形同乞丐，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直言她知道鬼蜮的边防。不知是为了这份情报还是惊讶与她的胆色，白珩留下了她。她真的很聪明，不仅仅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不知不觉中，白珩开始注意她，会在意她的想法，从行军战略到生活琐事的在意。鬼蜮民风开放，女孩也是热情奔放，竟直直的向白珩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白珩迟钝，也在那一刻才知道，他动心了，对这个鬼蜮的女孩。之后的事情一切顺利，他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军中之人皆视女孩为将军夫人。他们要成亲了，军中难得有了喜庆之色。有人提议让白珩回帝都再成亲，但白珩几乎已经等不及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赶着他。但白珩还是慢了一步，女孩失踪了，在他们即将成亲的时候。那天，所有人见到白珩发疯一般的在军中寻找，但无济于事，女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好在军中还有很多女孩留下的印记，不然白珩会以为女孩只是他臆想的一场梦。只是，很快，他们又见面了，在军营口，女孩竟然被做成了人棍，破碎的衣衫，明眼人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痛如绞，白珩抱着她跪坐在地上，她气息微弱，双眼只剩下两个血洞，感受到白珩的气息，听到他的声音，扯动嘴角，想抬手再摸摸他的脸，只是光一动，全身的骨头都发出哀嚎，哦，她的双手已经被斩去了。

“谁干的，谁干的！”白珩嘶吼，像发疯的野兽，杀意四起。

“阿珩，杀了我。”这是她全部的力气，气若游丝。

那天，女孩在白珩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白珩的药有麻醉效果，她走的很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那之后的几年，均是鬼蜮的噩梦，白珩像是一把毫无感情的大刀，鬼蜮元气大伤，沦为毫不起眼的附属国，这也是为什么白珩可以这么快就从鬼蜮回帝都的原因。

“他们危险她，让她杀了我，她没同意。”白珩最后一句，彻底结束了这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