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谣 第十二章 往事如烟

一声小和尚将僧人拉回过往岁月。

“小和尚，怎么今天又是你挑水啊？”

“小和尚，后山上有一个大妖怪，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吗？”

“小和尚，娘亲说女孩子长大都是要嫁人的，你说我要嫁给谁呢？”

二十余年前的王朝更替战争让许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身怀六甲的妇人躺在早寺门之前奄奄一息，方丈师父力排众议之后救下妇人，待她生产之后再送出寺庙。

可是乱世之中，一个妇人带一个婴儿如何能活，就在妇人在大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后，二人被留在后山。妇人成了寺庙里的厨娘，婴儿长成了小姑娘，也变成了年幼时自己的玩伴。

小姑娘总是充满了好奇，喜欢偷偷跑去大殿偷看师父讲经，也喜欢偷偷看诸位师兄习武。小姑娘更是听娘亲说，女孩子长大总要嫁人的，自己年幼无心之语后来让女孩子黯然神伤。

可厨娘不是说她下山嫁人了吗？为何今日会在此地，会成如今模样？一时间僧人心如乱麻，默诵心经都难以平静下来。

众人听闻二人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慑于妖女的恐怖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希望空尘大师别因为旧情放过这个妖女。

“你娘不是说你下山嫁人了吗？”僧人问道。

红衣女子笑了一下，笑容明媚。让周围和女子交手过的人皆有些不适应，只听女子说道:“你觉得我还会嫁给别人吗？”

“那不过是少时无知，万万不可误了终生啊！”僧人面带愧色说道。

“小和尚，你也相信我变成妖女了吗？”女子收起了笑容，抿着嘴巴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信，可是外边死的那些人明明又是死于罗刹功，这又作何解释？”僧人问道。

僧人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皆心中一惊，空尘大师可是因为佛法好深才请来克制罗刹功的，如今似乎自己心都乱了，他佛法还能克制罗刹功吗？他还愿意克制吗？

而妖女的表现也让众人一时那以和那个传说中狠辣的人对应上，那女子面色一白，似乎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说道:“当时我要你娶我，你说即已许佛再难许卿。我偏不信，我让娘亲骗你说我下山去嫁人，其实我是偷偷下山去学功夫。我想要学会很厉害的功夫就可以上山去抢你当丈夫了，可是我就是救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说可以教我武功，我就学会了这门武功。可是我从来没有主动去害过一个人，都是他们要杀我，我一直逃啊逃啊。可是他们越来越多的人来追杀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杀他们。可是我也不想死啊，我还没让你娶我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呢，我真的好怕……”

那女子说着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人的防御也松懈了下来。但是就在这时一声弩箭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金铁入肉之声。女子的红衣瞬间被鲜血染得更加鲜红，却依然面带微笑看着僧人。

“不要，不要啊！”僧人快步走向女子，嘴里大喊着。

“小和尚，你看我这身衣服像不像大红嫁衣啊？”那女子身形已经不稳，弩箭已经透过身体伸出来一截，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她的绣花鞋上，她却像没有觉察到一样。

僧人上前紧紧揽住女子的身子，想要帮她拔出弩箭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嘴里喃喃道:“像！很像！”

刚才那个穿着考究的人此刻冷眼看着场中的二人，手掌单举示意手下先不要动手。然后说道:“空尘大师，莫要自误！妖女已经被大师佛法克制，在下才能得手。大师现在回头还是盘龙寺讲经首座，我们飞鱼帮的所有兄弟都不会提及今日之事。”

过了片刻，僧人对飞鱼帮少主的言语充耳不闻，轻声安慰着女子。飞鱼帮少主见状只好说道:“上吧，要活的！”

女子见四周手持刀剑的人围了上来，强忍着疼痛噗一下将弩箭拔了出来，拔出来的瞬间头上汗水如黄豆落下。声音因疼痛变得有些不稳，说道:“小和尚，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僧人转过身来将女子护在身后，说道:“施主卖贫僧一个面子，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不可，罗刹功危害江湖，大师被妖女迷惑本性，诸位还请快快除魔，活捉妖女。”飞鱼帮少主说道。

“噗！噗！噗！”房顶手持弩箭的人纷纷被杀，脑袋滚落在院中。与此同时一个蒙面的身形手持长刀站在僧人旁边，扔给了僧人一个小瓶。

“秘制金创药，替她敷上！”蒙着面的陈青山对僧人说道。

僧人不疑有它，赶紧拔开瓶塞将白色药粉倒在手上轻轻帮女子敷上。而院中诸人皆被突如其他的变化震慑在当场，纷纷停下脚步等着下一步吩咐。

“妖女竟然还有同党，格杀勿论！”众人闻言瞬间冲了上来，对着陈青山和僧人都是出手狠辣，招招冲着性命。对女子缺是避开要害，只冲着手脚而去。出乎意料的是僧人竟然还有不弱的拳脚功夫，不但抵挡住自己的敌人，还帮助受伤的女子一起抵挡刀剑，只是僧人只是抵挡而对手往往都是冲他性命而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而陈青山通过那会的观察和女子的讲述，便明白这女子无意间学会罗刹功也无害人之心，但是这群人却想要女子的功法不断追杀下死伤数人，却还道貌岸然号称除魔。如此陈青山便无顾及刀刀见血，一会陈青山周围的人就少了起来，因为大部分已经躺在了地上，还有一部分都不敢冲上来面对这个杀神。

陈青山明白蚂蚁虽弱但是数量多起来也可以吃掉大象，所以陈青山一边打斗一边向刚才被分散开的僧人和女子靠拢。

“我一会将敌人都吸引过来，你们二人趁机突围！”陈青山说道。

“多谢救命之恩，我们不能抛下你逃命，不然良心难安。”女子本就有伤在身，一番打斗下显得更加虚弱。

“相信我，你们在这里，我施展不开手脚！”陈青山沉声道。

僧人看着年轻人明亮的眼神，便不在说什么，只是对年轻人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定会报答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