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透过井口看着天空的繁星。
猪八戒半躺在井底,静静地想着心思。
这两天井上的人每天给他送五个馒头,并没有拉他上去,他也乐得清静,一直在下面待着。
高干和村民说话的声音再小,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就是三天为限,挖不出水就活埋他么?
这两日他的懒毛病又犯了,把井底扩充了三四米方圆,躺下来睡觉即凉爽又舒适。
作为掌管天河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四海龙王的虾兵蟹将,虽然他调不动,但是名义上还是归他管的。
无论是海中的龙王,还是这井中的龙王,哪个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龙族消失殆尽,山川河伯几无神职管理,末法时代,神只是一种传说。
可是,他的水性还在,知水的能力还在。
就在他躺的地方,有一条暗河静静地流着。
早在下来的第一天他就听到了这条暗河,他只要几铁锹下去,就能出水。
但是,说好的租三天,如果一天就做完了,这个事情就没难度了。
又怎能显现出他的能耐?
又该怎样俘获高翠兰的心呢?
夜已深沉,正准备翻身修炼,忽然想起来,当年太上老君帮他糊里糊涂地成仙,然后又带他到了天庭任职,究竟为何?
本领高强时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落魄,除了一点蛮力外别无长处,此时他才发现,上辈子没有成仙之前,他还不如现在强壮。
太上老君怎么就能看上他?
自省时,他发现前程往事全透着一股诡异。
这一夜,他没有修炼,竟然失眠了。
“这人是不是死在下面了,怎么没音了?”有个村民伸头看着黑洞洞的井底,有点紧张地问。
“我好像听到呼噜声了。”又一个村民说道。
“好好好,大家不要惊动他,让他睡,等到半晚上咱们砸死他!”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高干摸着一堆石头,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兴奋,仿佛猪八戒与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说到夺妻之恨,这还真要源于清晨三小姐的一句话。
三小姐对他说,今天如果那个登徒子挖不出水,就悄悄地放他走,不要害他性命。
高干想着害不害他性命那是高太公说了算,他吓唬人可以,真要是弄出人命,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但是三小姐出面说情,他就不能接受了。
他虽然只是个下人,只是高太公捡回来的一个野孩子,但是不代表他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三小姐没有想法。
平日里看到媒婆上门,他都会不爽,何况是穿锦衣的朱武呢?
“你去放哨,看着高太公。”高干悄悄地给一个心腹说。
他可不敢得罪高太公,作为一条狗,听话是第一要务,有一点多余的心思,就很容易成为在这里卖苦力的瘦狗。
所以,他平日里如履薄冰,矜矜业业。
看了看周围十几个汉子,个个面黄肌瘦,瘦如老狗,每天半个馒头,还要想着给家里人分点。
煎熬两个月后还能出来干活已经是奇迹。
高干打了一个寒颤,再也不敢有其他想法,站在井边喊了两声,朱武依旧没有回声,他才放心地蹲在凉阴处等待。
心想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三天打不出来水,高太公发话,要你生比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正午时分,晴空万里,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烤软了庄稼,烤滚了土壤。
高干抹了一把汗水,蹲在阴凉处也汗如雨下,他想回去又不敢。
高太公派他来当监工,他不敢造次。
十几个村里的佃户更加不堪,有人躺在地上看着出气多,进气少,随时都要被热死的节奏。
“毛子去打水,咋这么久还没回来,渴死个人了?”高干烦躁地嘟囔。
“才走。”旁边人嘟囔了一句。
大家轮流着去挑水,一来一回七八里路,累死累活的挑到这里,一个人喝一瓢就没了。
大日头底下,谁去挑水都慢。
“高管家,这都正午了,也差不多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下手了?”
有个人烦躁地说,顺手扯了一根高粱杆吧唧吧唧地嚼起来。
其他人刚想有样学样,高干立刻喊道:“巡查队一直关注着我们,小心你们的狗腿!”
说完站起来劈手夺过那根高粱杆,拿着就朝那人身上招呼,边打边低骂:“你特么的,这是我们冬天的命,你毁庄稼,就是毁父老乡亲的命!”
“高管家,我错了,我错了......”那人抱头蜷缩在地上低声呜咽,他寻思着,都跟高干商量杀人的大事了,吃个高粱杆算是什么个事儿。
没想到,高干和高太公一样,都有逆鳞。
打完了之后,高干浑身汗如雨下,脱下坎肩擦了一把汗水,又穿在身上,向井边走去。
这次他再喊喊,如果朱武再不应他,他就砸石头埋掉他。
至于村民们会不会把他挖出来吃掉,那就不是他愿意管的事儿了。
“朱武,朱武......”
“朱武,你个瘪犊子,王八蛋.......”
“死了是吧,好好好,敢骗太公的吃食,我让你死的不能再死!”
高干本来还感觉热,站在井边,一股凉气从低下冒出来,他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凉快了。
“高管家,骂得好!”
“高管家,骂的妙!”
“你还敢轻薄我家三小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行,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个好人家......”
高干忽然发现他背后没有人附和了,有人打气,有人唱戏,才愉快嘛!
“你们这群遭瘟的......”高干转过头,忽然愣住了。
路边站着的,头戴大草帽,手摇鹅毛扇的,不是高太公,还有谁这么胖?
只见高太公身后跟着家丁板凳和石头,一人挑两桶水,一人挑了两筐馒头,这是来慰问打井队了!
“太公,这大热天,你出来干啥,热着您老,我们做下人的可吃罪不起。”
高干一溜烟跑过去,他没想到高太公会亲自来。
“怎么回事儿?”高太公一路上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庄稼,心里就在滴血。
再看到一干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高干在对着井口骂娘,他更是鼻子快气歪了。
“那个,那个,朱武在井底,也不说话,也不干活,兴许,兴许是睡着了,我喊了他一上午了。”
高干结结巴巴地解释,无处安放的双腿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屈膝躬腰,仿佛犯了大错一样。
“你不会下去看看么?”高太公翻了个白眼用鼻子哼出来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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