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第十七章 翻天覆地

王钰恬白了赵雨宸一眼，随后又笑了起来。王钰恬问道：“你约女孩子出来都是这个状态吗？”

赵雨宸说：“没约过，第一次。”

王钰恬说：“那我们现在去哪？”

赵雨宸想了一会，说道：“要不，吃火锅去？”

王钰恬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在跟王钰恬吃饭的时候，赵雨宸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是碍于王钰恬在这里所以赵雨宸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当他们走出商场时，一台黑色帕萨特进入了赵雨宸视线。

黑色帕萨特，明眼人都知道这个车代表了什么。更巧的时，在赵雨宸走出商场的那一刻，这台黑色帕萨特也随之发动起来。

赵雨宸记住了车牌号，随后装作没事人一般将王钰恬送回了家。

送王钰恬回家后，赵雨宸下车点了支烟，说道：“都跟了这么久了，该出来了吧？”

随后，严格和尹剑便出现在了赵雨宸面前。

赵雨宸笑了笑，问道：“江海刮什么风了？把严厅长都吹过来了？”

严格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雨宸丢掉烟头说：“我在做你给我安排的事情，怎么？你不知道吗？”

严格愤怒地说道：“可你现在已经完全不像一个警察了！”

赵雨宸嗤之一笑，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心里的警察是什么样子的？是黎唐？还是刘天森？我的上司能为了五十万出卖我的命，你还指望我能做些什么？”

严格说：“这只是小概率事件。”

赵雨宸说：“是，确实是小概率事件。是不是等到哪天我死了，你才能意识到，这个该死的政府还有许许多多的蛀虫盘踞在里面。我现在在用我的命来找蛀虫，你呢！你每天除了能这样大义凌然的站在我面前对我指指点点，你还能干什么？”

严格指着赵雨宸怒吼道：“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我也没有触犯法律的红线！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杀人！洗钱！贩毒！制假钞！你现在和上官箬竹有什么区别？”

“轮不到你说教我！”赵雨宸问：“我就问一句，你知道雀岛嘛？”

严格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赵雨宸满眼失望地望着严格，说道：“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知道雀岛。但是你宁可抓着上官箬竹不放也不肯动雀岛，为什么？我来告诉你，雀岛上有你得罪不起的人！雀岛上有你不能插手的事！没关系啊！我来！雀岛上有什么人我不管！我就知道，那些草菅人命的东西都他妈该死！”

严格说：“为什么你们都要抓着雀岛不放！连你也这样！”

赵雨宸笑道：“如果说你们有用的话，就不需要我们了。我知道，我查雀岛，一定会受到非常多的阻拦。甚至是，背后的那些人会不惜代价弄死我。但是我不怕，我一定要扯掉他们最后的遮羞布。我在雀岛上的所见所闻简直就是地狱的写照，我也知道，你一定也不希望雀岛存在。现在我做的事情在触碰红线，我知道。如果说未来法律要对我做出审判，我认了。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成为阻拦我的第一道防线。”

严格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他一个下场。”

“谁？”

赵雨宸问道。

严格咬了咬嘴唇，说道：“上官箬竹的爸爸，魏永斌。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年他跟我说要查雀岛的时候我还支持他。可是最后呢？英雄变成了罪犯，英雄的儿子，变成了毒枭。这是我心里一辈子的痛，所以我不希望你触碰雀岛。我不想让魏永斌当年的悲剧再重演一遍，你能明白吗？不过你刚才的话点醒了我，如果我们畏惧权贵，做事畏首畏尾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帮助那些穷苦大众呢？从现在开始，你就和我一个人单线联系。有任何事情，和我汇报。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跟我提出来。”

赵雨宸点点头，说道：“放心，雀岛的秘密，我一定让他水落石出。”

说完，赵雨宸便开车离开了。

尹剑问道：“您真的相信他吗？”

严格说：“一个东西，太黑暗了，你看不到他。但如果太亮了，还是看不到。至黑至白，都不是好事。他现在游离在灰色禁区，他能做很多我们做不了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任务。”

尹剑点点头，便没在说话。

赵雨宸在回去的路上，看着这车水马龙的城市。相较于雀岛上的黑暗，这里的繁荣显得异常的讽刺。在这个城市里，出去繁华的市中心，还有不起眼的城中村。那里生活着社会最底层的蝼蚁，他们不曾见证过自己家乡的繁华，也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

赵雨宸回到家后，上官箬竹还躺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抽着烟。

上官箬竹见赵雨宸的脸色，问道：“怎么？第一次出去跟别人约会，犯什么大错了？”

赵雨宸说：“我想去，你那天去的地方。”

上官箬竹问道：“哪里啊？”

赵雨宸说：“你做好事的地方。”

上官箬竹问：“你怎么会想去那里？”

赵雨宸说：“见惯了江海的繁华，我也想见识一下人间炼狱。”

上官箬竹丢掉烟头，站起身来说道：“好，现在去吧——坤叔，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收拾一下。天色太晚了，也没空去买了。”

坤叔点点头，随后便去准备东西了。赵雨宸看着上官箬竹，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上官箬竹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等你去了，让他们来回答吧。”

赵雨宸跟着上官箬竹来到了那个城中村，刚下车，赵雨宸就在院子里问道了一股恶臭。

赵雨宸的表情很难看，但上官箬竹却没有一点反应。上官箬竹拍了拍赵雨宸的肩膀说道：“进去吧，带你去见识一下地狱。”

上官箬竹敲开了那幢破旧小屋的门，开门的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爷爷。

上官箬竹俯下身去，对那个老爷爷说道：“爷爷，我们来看你了。”

爷爷见到上官箬竹来了，笑呵呵地说道：“怎么大晚上来了？”

上官箬竹笑着说：“您不是喜欢吃鸡蛋吗？我来给您送鸡蛋来了。”

说罢，那个大爷就抓着上官箬竹的手颤颤巍巍走进了屋。

屋内很乱，到处都是纸箱和塑料瓶。这些常人眼中的垃圾，在这个老爷爷眼里就是唯一的经济来源。

上官箬竹扶着老爷爷在堂屋内一个破旧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和老爷爷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上官箬竹挽起袖子，走向了角落的一口锅。

赵雨宸走到上官箬竹身边，问道：“你干什么？”

上官箬竹说：“做饭，这个爷爷喜欢吃鸡蛋，给他煮两个荷包蛋。”

赵雨宸点点头，随后，上官箬竹烧开水，往锅里打入四个鸡蛋。赵雨宸环顾四周，这个地方虽然简陋，但是空调，冰箱，该有的东西都有。

赵雨宸和上官箬竹端着碗走进里屋，老爷爷接过碗后，并没有着急吃。而是走向床铺，对床上躺着的另一位老人说道：“妈，起来了。有好心人给咱家送鸡蛋来了。”

白水煮鸡蛋，寡淡无味的鸡蛋在他们眼里，确实世上最棒的珍馐美味。上官箬竹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花，随后便回到堂屋将所有的纸箱塑料瓶全都清空了。他和赵雨宸把这些废品扛到村头的垃圾场，然后零零散散地将所有的物品都丢掉了。赵雨宸会意，也跟着做了起来。

上官箬竹说：“等明天，再让爷爷过来捡吧。对于他们来说，每天能捡到这么废品，他们就很开心了。”

回到车旁，上官箬竹掏出一沓钞票交到爷爷手里，说道：“爷爷，您的那些废品啊，我们公司里要用。这个钱呐，就当我和您买废品了。”

爷爷推开上官箬竹的手，说道：“不值钱，不值这些钱。”

上官箬竹说：“没事儿的爷爷，您先拿着。以后我们公司还需要这些东西，到时候我再来跟您拿。”

爷爷接过钱，转身回到屋内，拿来三个干瘪的西红柿。

爷爷说道：“没东西给，这个，你们吃。”

上官箬竹接过西红柿，立刻咬了起来，还不停地夸赞西红柿好吃。看着爷爷笑的那么开心，赵雨宸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暖意。

上官箬竹说：“看到了吧，这就是答案。曾经，他们说不再让穷人受欺负，可你看现在。他们西装革履，每日花天酒地。穷人呢？在这个地方苦苦挣扎，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连吃鸡蛋都是奢望。所以我要做出一些改变，雀岛，我要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