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街,赵渊的府宅。
“啧,这酒不错!”
老刘头垫了口肘花,浅尝半杯新醅,连声赞叹道。
“能在赵府做个门侍,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报!”
老刘感慨不假,在大秦,家奴每个月管个温饱住宿基本上都是标配,要是每个月再有几两碎银使使,那就算盖了帽了!
可赵府上下所有家奴每顿饭必然有酒有肉,而且还给工资,每个月白银一两!
一两是什么概念,铁匠、木匠这种手艺人累死累活一个月都不一定挣够!
也难怪老刘头乡下的外甥,为做赵府的家奴挤破头。
“刘叔说的是。府上这是要重新修葺?”
今日一早,陆陆续续已经有好几批脚夫搬用石头进入赵府。
一旁的老刘外甥赶紧又给舅舅添了个满上满。
“少爷安排的,你就别问了!”
通过过滤提纯细盐之后,这几日赵渊开始研究第二种方法:用盐矿石制盐。
而脚夫们运入府宅的石头,正是可以用来提炼食盐的矿石。
“小侄,你先帮我看着,来人通报下就成,我去方便一下。”
老刘头说完话就走了,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自己这外甥帮自己做门侍也有几天了。
待老刘走后,小外甥依旧吃吃喝喝,其实他倒挺希望有人来的。
来府上拜会,自然是要给抠门钱的。
而这份钱,顺其自然就是他们叔侄的福利了。
但小外甥没有想到,自己叩门钱不但没收到,差点还捅了大篓子!
“孙子,快出来!爷爷来找你钓鱼了!”
苍老又雄浑的声音在赵府门前响起。
爷爷?
总不可能是来找赵公子的吧!
小外甥出门打探了一下。
门外,正站着一位老人。
披蓑衣,烂斗笠,粗草鞋。
这老爷子都快把穷酸写在脸上了。
“你是何人?”
小外甥趾高气昂的问道。
“赵渊爷爷。”
小外甥:…………
“嘿!你这老家伙找死是不是,你知道我家赵公子是谁吗?!”
“知道,我孙子啊!”
小外甥显然不行,鄙视的看着老叟。
“老刘头呐?他认得我。”
见小外甥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老叟无奈的摇手说道。
此时小外甥也咂摸过味了,能认识他舅舅,那这老叟肯定不简单,于是赶忙上前通报。
而此刻,赵渊正在院子里著书。
或者说,应该是他坐在摇椅上吃着葡萄,看着弄玉帮他著书……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现弄玉这姑娘确实好使。
咳咳,当然指做事方面。
人长的小家碧玉,办事得体不说,舞文弄墨也在行。
于是,我们勤奋的赵公子连文抄公都懒得做了,现在都是他说,弄玉帮她抄写。
“咳,忒!”
葡萄皮精准的落在了痰盂之中。
“兵法,之最在于奇!奇者,出其不意也。”
一句刚罢,一旁的侍女便默契的将葡萄喂在了赵公子口中。
可这次赵公子还没来的及说下一句,就看到老刘头的小外甥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公子,有个老头前来拜见!”
“谁啊?”
赵公子正嚼着葡萄,含糊不清的说道。
“您爷爷。”
赵渊:???
愣了半天,赵公子恍然记起确实有这号人物,马上吩咐弄玉停笔,备好渔具。
“老王头,我来和您钓鱼喽!”
赵渊在老刘头外甥惊愕的目光中,喜悦的出了府。
等老刘头上完厕所回到耳房,看到刚刚还眉开眼笑的外甥,正愁眉苦脸的喝着闷酒,一时间不知所措。
“旭子,怎么了?”
“舅舅,我惹到人了。”
“谁啊?”
“爷爷。”
老刘头:???
…………
曲江,秦国都城的生命线。
一老一少此刻正坐在江畔。
钓鱼本该是非常闲适的一件事,可听见一旁赵渊的动静,老叟竟然想打人……
“又来了!”
说话间,赵渊大呼着,瞬间立直了杆子。
“嚯!老王头,这草鱼怕是有十斤了!”
“嗯。”
“这都是十二条了,怕是吃不完了!”
“嗯!”
“对了,老王头,您老人家钓了几条了啊?”
老叟闻言,看了一眼自己依旧空落落的竹篮,他没有开口,这次发出动静的是赵渊以及他的右脸。
“啪!”
“哎呦,老王头,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人已经古井无波的坐在椅子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经过突然这么一下,让赵渊一天的垂钓成果连同鱼竿一齐打了窝。
此刻他只得悻悻的在一旁做个沉默的观众。
平静许久,老叟先开的口。
“唉,我就知道把弄玉那丫头交给你,你就更懒惰了。”
“弄玉是您送进来的?”
赵渊大为震惊,他倒不担心老叟有什么坏心思,毕竟自己也算是对方看着长大的。
魂穿之前,赵渊的一切记忆都变得淡泊,但唯独老爷子和面前这位老叟没有被忘记。
要是对方真存什么心思,自己也早就不再了。
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对老人的惊讶,要知道弄玉现在可算是自己的心腹,老叟竟然有这种能力,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嗯,赵王遗孤,当年我就看那丫头挺机灵的,便请人带她认了点字,怎么样,还算顺手把?”
老叟没有否认。
“嗯。”
其实从很早开始,赵渊就对老叟的身份有了猜测。
目前看来,能随意让赵王遗孤给自己当丫鬟,只怕自己眼前这位老王头,能量远比自己原先设想的更加恐怖。
此时,江面渐渐泛起了小雨。
“老王头,听说南边又起战火了。
赵渊试探着问道。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恐怕会死很多人。”
“哈哈哈,也有你多愁善感的时候?我记得今天的太阳还是从西边升起的啊?”
老叟看赵渊愁容不展的样子不禁笑道。
“也不是,就是有些唏嘘。”
之前在赵渊眼中,历史书上的饿殍数万就是一段段文字,而此刻却是他眼前活生生的地狱。
秦国南乱,亡者又何止数万。
“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人命大于天,自己无所不能。”
“可如今反倒看开了,人嘛,就是一粒砂石,生于何处,死于何方可能就是注定的。”
老叟此刻竟显得有些苍老和疲惫。
“罢了,小子,你今天使得饵料是不是有些门道?”
赵渊闻言尬笑着挠挠脑袋,只得点头。
看老王头一副对知识无限渴望的样子,赵渊解释道:“鲫鱼喜腥香,而草鱼喜甜。”
“因此我今天在鲫鱼饵中加了点麝香,而草鱼饵料则是最甜的玉米。”
聊起这个,赵渊可就不困了。
想当年自己穿越前可是钓鱼吧巨佬之一,等级足足有十级,发过的帖子可是篇篇精选!
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想到,此中竟然还有如此乾坤,受教了,哈哈哈!”
老叟闻言捋了捋胡须,想到自己今后可能成为京城垂钓王,继续说道:“小子,老夫也不白占你这便宜,今晚带你吃个酒席。”
“哦,酒席?”
赵渊心中有预感,以老叟的身份,今晚这局肯定不简单!
“哈哈哈,受人之托,带你去见一个你想见的人,和一个你需要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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