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的出现,让卢生和陈余两人心惊。
他们毕竟是反秦份子,心中对秦还是十分忌惮。
“你又是何人?在此指手画脚!”陈余怒斥道。
“我不过咸阳一纨绔,但也深知儒家若是陷入这场复辟狂潮中会有怎样悲惨的结局。”
“你们与我年长,为了自己的野心不计天下儒生,只想着利用,你们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赵渊痛斥两人。
卢生和陈余被气的脸色泛红,但又是哑口无言。
“你!”
赵渊一指陈余,面对赵渊森然的目光,陈余竟然感觉身上出现一股凉意。
“陈余,不过是一亡国公子,哪怕与张耳项梁交好,不过都是过街老鼠,口上喊着复辟,却是一心想着拉儒家下水,以满足自己的野心。其心可诛!”
陈余被骂得面红耳赤,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赵渊又走到卢生的面前,仔细打量了片刻,嗤笑道:“卢生,鲁定文,鲁国皇室后裔,为复辟周公礼制,竟然能够藏身与博士学宫之中,倒也算有些本事。”
“不过如今秦政之潮流,岂是尔等只为一己之力的凡夫俗子可以抗衡的。”
“你......你怎么知道?”
卢生心惊胆战。
他的这些秘密,可是除了侯生之外没有向第二个人说起过。
赵渊没有理会卢生,而是看向孔鲋:“夫子,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若真是逃亡咸阳,儒家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孔鲋没有开口,陈余和卢生脸色阴沉。
孔鲋愣了许久,方才摇头道:“可惜,已经太迟了!”
自从在咸阳外被赵渊点醒之后,孔鲋就知道已经迟了,当自己决定逃亡咸阳的那一刻起,儒家注定被拉入复辟潮流之中。
“什么叫太迟了?就因为这两个蠢货?”
赵渊指着一旁的卢生和陈余,骂道:“就因为他们的谗言?”
“七国战乱之时,孔夫子尚且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成就如今的儒家。”
“如今天下平定,六国定,四海一,礼崩乐坏正是需要儒家来修复的时候,你作为儒家之首,岂可因为谗言,继续去祸害这个天下,这难道是孔夫子想要看到的?”
孔鲋沉默不语,脸色逐渐动容,苍老的脸上已经出现两道泪痕。
旁边的陈余却是站不住了,咬牙道:“孔兄,此人定是秦政虎牙,让我先诛杀了此贼,然后逃离此处。”
“日后我召集六国旧部,灭秦霸业可是少不了儒家相助。”
说着。
陈余已经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
赵渊却放声大笑,“蠢货。”
笑完,赵渊猛扑过去,一把抓住陈余的手腕,微微用力。
长剑从陈余的手中脱落,正好被赵渊接在手中。
院中除了陈余,其余皆是儒生,纵然卢生平时也有带剑的习惯,但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软,连伸手摸剑的气力都没了。
赵渊夺过长剑,没有丝毫犹豫。
只见寒光在陈余的面前一闪而过。
陈余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发烫,紧接着呼吸也变得短促起来。
双手握住脖颈,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赵渊,几个呼吸之后便倒地身亡。
“铛!”
赵渊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丢在地上,甩了甩手中滚烫的献血。
这是赵渊穿越之后第一次杀人,面对着陈余死前眼睛中的惊恐和不可置信,还有粘稠的献血中蕴含的腥味。
赵渊思绪也有些乱,大口呼吸了数次,这才将心绪平定下来。
老黄则是很淡定的来到陈余的尸体旁边,探了探鼻息,确定死亡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递给赵渊一个娟巾。
赵渊擦干手中的血液,笑着对卢生说道:“今日我不杀你,不过这咸阳,你是出不去了。”
搞定了卢生和陈余,赵渊看着孔鲋。
“夫子,如今能救儒家的,只有你了。”
“可是......我该怎么做?”
此时孔鲋心中很乱,短短一天时间,见证了太多,也知道了太多。
“去亲自向皇帝陛下请罪,同时发文昭告天下儒生,你孔鲋并无叛秦之心。”
赵渊虽然不认识秦始皇,但甚至这样一位千古之君,自然是有大智慧之人,儒家这支利剑,断然是不会将其送到敌人手中。
所以孔鲋请罪之后,皇帝陛下能够赦免其罪,不仅仅能够体现皇帝的仁慈,同时也是给那些准备逃亡的儒生打上一剂强心针。
离开孔府,赵渊雇了一辆马车。
老黄驾着,车上则是赵渊和卢生两人。
卢生闭着眼睛,一脸的愁容。
“作为鲁国后裔,委曲求全在博士学宫这么多年,这份心性值得佩服。”赵渊率先开口说道。
“你杀了我吧!”
卢生没说话,顿了许久,开口道。
“我为何要杀你?”
“你既然已经抓住了我,暴秦给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既然都是一个死,死在你的手中我心服口服。”
卢生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赵渊。
经历了这么多,到了这个时候,卢生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变得十分平静。
“我想你搞错了,我并非秦政爪牙。”
“哼......”卢生冷哼一声。
“其实......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赵渊的这句话,让卢生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团结之类的无趣话题。”
赵渊摆摆手,继续说道:“无论是你也好,陈余也罢,乃至楚国项梁,你们这些六国旧人,想要推翻秦政,无非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或许你们会成功,但最终留下的,却是一个混乱的国度,七国混战的局面将会重新上演。”
“百姓继续食不果腹,遍地饿殍。”
“先生自诩儒生,这些问题可曾想过,看着遍地的尸骨,不知道你心中可曾有一丝悲悯?”
“不可否认,秦政有很多弊端,但至少,他一统了整个华夏。”
“所以,你们终究是逆天而行的贼寇,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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