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诀 第五章 书院三年

祁白玉走进了这座外表不太光鲜的书院才发现这与自己想象中的书院完全不同，在他的想象中书院应该是殷殷学子在教室内寒窗苦读，老师们也应该是勤恳耕耘的模样。而祁白玉跟着君不迁一路走来也未看到一名像学生的人，只有一名比君不迁更老的白发白须老者在气定神闲地打扫着院子，见他们走过却也不让路。而君不迁也不恼反而恭敬地从一旁绕过。

看到此场景，祁白玉脑中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个人，少林寺的扫地僧，他可是在那位老僧的手上吃过大亏，却也得了那位前辈的指点。

祁白玉情不自禁地向扫地的老者行了一礼。

“你在干嘛？小子.”君不迁见到他的行为好奇问道。

“君老，晚辈知道这位扫地的老者一定是书院的前辈，晚辈应当尊重。”

“你说的是聋伯？”

“原来这位前辈姓龙。”

君不迁面色古怪看着祁白玉，好一会儿后才忍俊不禁道：“聋伯天生聋哑，只是在书院里干杂物工作的，可不是你说的前辈高人。因为口不能语，耳不能听，所以才叫聋伯。”

祁白玉听了君不迁的解释后，自己也是哑然失笑，原本以为书院内的人各个都是高人，却不想闹了个笑话。

终于来到了一栋平平无奇的小楼外，君不迁对他微微一笑，“祁家小子，虽然你是天生绝脉没有功力，但是入学前的测试还是要做的。”

“还有测试？不知这次又是什么门道。”祁白玉露出了疑惑又戒备的表情。

似乎是发现了祁白玉的迷惑，君不迁开口问道：“你祖父没和你提起过麓山书院？”

祁白玉摇摇头，确实没有关于麓山书院的记忆，他带些玩味问道：“君老，不知麓山书院在天下可以排第几？”

“唐明国的书院，只分麓山书院和其它书院。”君不迁的回答可谓是傲世天下，祁白玉闻言只觉得这老头吹牛功夫也是一绝。

“那其它国家的书院呢？”

“蛮夷也配有书院？”

君不迁不再过多解释，二人来到一间屋子前，厚重古朴的大门被推开发出了沉闷的吱呀声，只见一阵灰尘铺面而来，君不迁袖袍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二人面前。这一手的功力让祁白玉惊讶不已，真气外放已经达到了前世悟道的境界。

“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没开启过了。”待灰尘散去后，君不迁率先走进了屋子内，祁白玉紧跟其后。

宽敞的屋子内除了正中心摆着一只硕大的石鼓外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为什么形容是硕大，因为这只石鼓高足有两丈，石头做的鼓架深深地陷入了青石板的地上，这是长时间重力压迫下形成的，石鼓前有九阶石梯。整套石鼓祁白玉估摸着有万斤重。他吃惊是如何将这么重的东西搬到此处的。

少年人不解地望着老山长。

“祁家小子，去敲响那面石鼓，虽然你没有功力，但平凡人终究有机会可以敲响一次，响过了就算你完成了入学仪式了。切记万万不可敲击第二次，否者以你凡人的体质定会被反噬，身体会被重创。”君不迁将鼓槌递给祁白玉并告诫着。

这面石鼓是书院历代传下来的法器，敲响第一声就代表可以进入书院求学，而再能敲响就代表敲鼓人的天赋，一共可以敲响九声，敲得越多天赋越高。书院立世数百年来，曾有一名学子敲响了七声，后来成为了当世的第一强者，君不迁当年自己也只敲了六响。

但君不迁望向祁白玉的眼神不免得有些遗憾，如此聪慧的小子，怎么就是个天生绝脉呢。不过也没关系，好好培养日后做个机关大师还是没问题的照样可以名闻天下，也算对得起祁老儿了。

想到这里，君不迁对眼前的年轻人又充满了希望。

祁白玉双手接过鼓槌，走到石鼓前。

这是一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石鼓，上面的腾龙花纹已有些模糊不清，时间让它的颜色有些复杂，这只石鼓更是目睹了麓山书院的过去和现在。而它就这么伫立在那里，即使上面沾满了灰尘，也掩盖不住它散发的天地中最纯净的正气。

祁白玉举起鼓槌狠狠敲了上去。

“咚.....！”

一声闷响从不可能敲响声音的石鼓上传出来，音浪夹杂着鼓上的尘埃冲开了窗子，冲出了大门传遍书院的四面八方。

书院的各个角落里几双眼睛突然睁开，同一个念想出现在每个人的脑中，“七年了，书院终于有新弟子了。”

又是“咚.....！”的一声传来，那十几人皆是眼神一变，好奇地望向鼓楼之处。

“咚.....！”第三声传来。

“咚.....！”第四声。

“咚....咚......！”响了六声后，几人都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鼓楼之处，紧接着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动作，从原地消失，或飞跃，或奔跑，所有人的目的地只有一处，鼓楼。

“咚......咚.....咚.....！”又是三声后，祁白玉放下了鼓槌，只感觉浑身畅快淋漓。并非他忘记了君不迁的告诫，只是他在敲响第一声的时候感觉一股纯净的力量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前几日刚刚开始修炼的天衍诀还与这具身体有些不融洽，却在这股力量下身体与功法的融合居然提高了一步。

功法与身体的融合实则颇为讲究，前世的他身体与功法的融合度是百分之八十已经算得上天赋极佳。而这具身体与功法的融合度不足百分之十。

所以祁白玉没忍住又敲击了一次，同样的力量传入体内让他舒服地只想呻吟，紧接着就是连续的七次，一直敲响了九次他才作罢。此时的他感觉身体与功法的融合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一百，这代表他在这个灵气充足的世界加上如今堪比天生灵体的身体，他有希望将天衍诀修炼至最高境界“天衍大道”。

祁白玉的身后十几人包括君不迁都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动，所有人都是同一个表情，目瞪口呆。

“他刚刚一共敲响了几声？”这时其中的一位中年人问道，声音带着些颤抖。

“九声吧？”另一位中年人不确定回答道。

而这一回答却将众人又深深地震撼了一次。

鼓响九声代表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除了祁白玉有谁能不知，但也只是在书院的藏书中记载，数百年来从却未出现过。代表着此子天赋逆天，体内所有经脉天生自通，更能在修炼时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从此修炼对他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关键是，此子看着年龄不过十四五呀！

此子完全就是将来的天下第一呀！

“你.....你.....果真是祁老儿的孙子？”君不迁颤抖的胡须表示着他此刻无比地激动，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天生绝脉的小子，已经被认定无法习武的小子，今日却变成了整个天下天赋第一的人物，这简直比鲤鱼跳龙门还要让人惊讶不已。

“君老，晚辈祖父是祁千军无疑，小子也是如假包换的祁白玉。”祁白玉微笑道。

“这等天赋，像极了当年那人！”君不迁望着祁白玉陷入了沉思，“等等，这小子有如此天赋难道祁老儿不知晓？难道是这小子故意隐瞒？还是这小子压根就不是祁白玉？”

君不迁望向祁白玉的眼神如炬，充满了怀疑。

看着君不迁的眼神，祁白玉知道他的意思，却又无法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只得撒了个谎，称自己遇到了截杀，护卫都战死了，而他自己从悬崖上掉落到一个山洞里，误食了洞内的一个果子，所以就变成了今日的这个情况。

听着祁白玉的述说，君不迁不置可否，但天下之大，发生离奇古怪的事也有可能，最后只能归于祁白玉运气好。

“哈哈哈哈......！”良久之后，君不迁开怀大笑起来。“上天让我失去了他，如今有得到了一个极像他的人，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得到上天的馈赠！”

“山长，白玉这孩子让我来教授怎么样？”这时一位剑眉星目的中年老师开口道，望着祁白玉的眼神可是相当的暧昧。

“张星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让你来教授，就你那点水平就别误人子弟了，那肯定是要我来教导的，我好歹也是书院的首席教授。”又有一位国字脸的老师不屑地望了一眼之前被他叫做老张的老师，又朝着君不迁使眼色，一副你懂得意思。

“赵丹青，你首席教授我可没承认过，我还是天下阵法第一呢。”叫做老张的老师不甘示弱。

“阵法第一又如何？终归是小道，要不我们俩切磋一下，谁赢了谁就是这孩子的亲传老师如何？”

二人针锋相对都想做祁白玉的亲传老师，哪个不想在若干年后能吹嘘自己的亲传弟子乃是天下第一。

这时一道温柔又清脆的女声传来，“依我看还是由我教导比较好，这孩子还小你们这些大老粗怎么照顾的好，孩子正在长身体，父母又不在身边，除了教授本事外还要照顾他的生活，你们男人可做不好。”一位看着四十余岁面容温柔的女老师来到祁白玉面前抚摸着他的头，脸上尽是怜爱之意。

剩下的三名老师也没闲着，纷纷争夺着祁白玉的亲传老师权，互不相让。

这时君不迁开口了，“都别争了，这孩子天赋非凡不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人能单独教导好的，所以这孩子不做你们任何一人的亲传弟子，他是我书院的未来。让他自己选择走哪条道路，我们都不得干预他的修炼，还有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外传。”

“是！山长”六位老师都拱手称是。

祁白玉内心其实有着这么一些感动，虽然他知道书院对他的重视是源于自己的天赋，但自己的前世天赋依然过人，但还不是遭到了排挤和陷害。他深知无论在什么地方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就这样，祁白玉成为了麓山书院目前唯一的学生，他问过君不迁为何学院只有他一名学生。得到的答案是，在他任山长到今日书院一共收了十一名学生，十名已经毕业了且都是各方的佼佼者。

祁白玉也得知了麓山书院是当世一个古老势力的分支，对阵法，机关和天机术的研究乃是天下第一。

书院收学生只收天赋异禀之人，为人正直之人，虽然祁白玉展现出的惊人天赋，但若他没有通过幻境的考验。即使天赋再出色麓山书院也必定不会收下。

就这样，祁白玉在这书院中开始了三年的求学，除了主修天衍诀外，更对这世界的功法，阵法，机关术以及深奥的天机术有了深远的认知。

当与君不迁谈及朝堂之事时，老山长却是嗤之以鼻，一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便禁止在书院内谈及朝堂之事。

...

山中无甲子，三年转眼即逝。

祁白玉也从一个半大的孩子长成了飘如游云，矫若惊龙的小伙子。三年里他也证实了自己的天赋，自身的天衍诀修炼至与前世相同的大圆满境，相当于玄虚境与天元境之间。

三年时间里，众位老师对祁白玉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惊叹到最后的见怪不怪，祁白玉展现出的奇迹太多，已经让他们产生了本就该如此的错觉。

而祁白玉也与在老师的切磋中，将前世的机关术和阵法教与了他们不少，引得老师们无不侧目。而祁白玉则摸到了天机术的门槛。

所为天机术，在祁白玉理解中就是前世算命的终结版，因为这类法术不仅能预测一个人的气运，更可以测天象风云，审天下态势，断一国之国运。

而最让祁白玉兴奋的是，麓山就是个宝藏，里面遍地奇珍异草，他根据天衍诀的炼器术打造了一只药鼎，炼制出了不少丹药，虽然只是简单的疗伤，解毒和补充精力的丹药，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

到了下山的日子了，祁白玉结束了书院的求学，即将返回南陵。

临行前，君不迁将一块木牌给了祁白玉，木牌正面刻着一个“麓”字，背面则刻着“十一”，表示他是书院第十一名弟子。

“日后再江湖中遇到持同样木牌的人便是你的师兄师姐，你们虽未见过面但却是师出同门，日后若有机会相识定要互帮互助。”

“弟子谨遵教诲！”将木牌郑重地放入怀中，祁白玉目光灼灼望着七位老师，“扑通”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不为其他，只为七位老师三年来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和付出。

大礼完成，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少年鲜衣怒马时，一朝看尽南陵花，这江湖就留给年轻人闯荡吧。”望着渐渐模糊的背影，君不迁喃喃道，“老夫三年前的一次窥探天机，发现书院的气运与这孩子紧紧缠绕在了一起，看吧这孩子必定会搅动天下风云，自己这些困守山中的腐朽之人就等着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