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你在伤心嘛?”
比阿蛮矮了一头的小小少年,撑了一把纸扇遮在戴着面纱的女孩头上。
“是你啊,阿叙....”楚蛮扭头看了少年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湖面。
“你来楚府做什么?又来祭拜我二哥嘛?”
楚蛮的哥哥楚安为了救下她与当今皇帝的小儿子,被刺客的毒剑刺穿了心脏。享年二十岁。
从那以后,赵叙几乎每个月都会到府上祭拜她的哥哥。
“今天不是来看二哥的...时听闻皇叔拒了与你的婚事,我担心你...”
“我没事...”
时已深秋,楚府花园里的满园金黄,湖面上漂泊着打捞不干净的一层枯黄色的树叶。
有些东西,就是怎么也收拾不干净的。
比如少女的心事。
“知道父皇为你和皇叔赐婚时,我心如刀绞,知道皇叔拒了这门亲事时,我又担心你难过...但是其实,阿蛮我还是有些开心的...”
“你开心什么?”
“自然是开心,如此我就又有机会了。”
少年深情的抬头看她,稚气未脱的眼神清澈无比。
楚蛮轻笑着揉了揉赵叙的头发:“傻阿叙...”
知道女孩没把他委婉的告白当真,少年眼里染上两分落寞,饶是还没长开的孩童,不知道是不是被着秋景衬的显得格外的凄凉。
他抿唇纠结良久,今日他若是不依不饶下去,此事若是不成,他与阿蛮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阿蛮对皇叔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得而知。但是自己对阿蛮
“阿蛮,我时真心心悦你,你不要再将我当做小孩子了。”
“你懂什么是心悦?”
“你总说我年纪小...你总拿这来搪塞我!”赵叙自嘲的笑了一声:“自从我六岁那年,你在诸位皇兄面前为我撑腰开始,我便总想,若是你能嫁给我多好..”
“你开心的时候,我的心就仿佛满满当当再装不下其他。你不开心之时,我亦是满心酸涩,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我想把全世界都送给你,如果这还不是喜欢...阿蛮..那什么才是喜欢?”
楚蛮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三两步就要离开这个知悉的地方,却不想手被他拉住。
明明以前他们一起玩闹时他们也拉过手,可此刻她却觉得指尖发麻,仿佛触电一般,从小到大不曾具备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赵叙将纸扇塞进她的手里,然后退出伞外。
“雨不大,但秋日微雨亦寒气入骨,你保重身体...我知我今日这番说辞,你以后怕是也不愿意理我了。可我...明日一早就会去面见父皇,请旨赐婚。”
“你疯了阿叙?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父皇自来就不喜欢我...定是不愿让我求取国之栋梁的千金...”少年又是自嘲一声:“向来没人喜欢我..可我若是不去试一试,就连你也要失去了...”
想到少年的身世,和初遇少年时他狼狈样子。楚蛮还是没能潇洒的离开此地。
她将纸伞遮过少年的头顶,亦如刚刚少年为她撑伞那般。
“阿叙..你知道的,皇上多疑,最是不喜皇子与朝臣拉帮结派,你本就母族不显,若是与我成婚,你堂堂皇子要被人错脊梁骨说你攀附楚家是小..皇上疑心你要与太子夺嫡是大....阿叙...”
“我若是不提,往后你不知道又成了我几皇嫂.....”赵叙总是那么爱笑,但是笑的又是那么凉薄,明明应该是最明媚肆意的年纪,他却阴沉的紧。
“阿蛮...我要娶你..哪怕要我的命..我也还是要娶你......”
少年说完,转身便走。
“你别冲动,今日不去见祭拜我兄长吗?”
少年的脊背僵在雨中,也只是一瞬,他便阔步离府。
“今日..便不去祭拜了..”
少年走后,楚蛮也无心在伤感自己拿一点少女心事。若是阿叙真的去请旨赐婚,只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她连忙跑到主屋会客厅,站在门口等待父亲下朝。
等了好一会,两个男人身后跟着三五仆从并肩走来。远远的看见女儿,楚振国的脸上就堆满了笑意。
“乖女儿,还下着雨呢,别靠在门上,当心寒气伤身子。”
楚蛮听话的退到屋内,目光投向爹爹身旁伟岸的男人身上。
“爹爹..师父..我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可是这个臭小子退婚的事?”楚振国瞪了非要舔着脸跟他回家的赵止一眼,冷哼一声:“女儿别伤心,爹爹一顶给你找到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婿。”
“也不用你找了...”楚蛮小声道:“刚刚阿叙来,说明日要去向皇上请旨赐婚...”
“赐婚?谁和谁?”楚振国云里雾里。
赵止却是变了脸色:“阿蛮答应他了?”
楚蛮摇了摇头:“他的样子并不是来征求同意的...好像只是来通知我...”
“阿蛮此事我会向皇兄言明,替你拒绝..”
“可是若是拒绝阿叙,他定会被其他皇子加倍欺凌的...阿叙他自小就可怜..”
“阿蛮!不要任性,赵叙这孩子心思深沉,难保没有攀附楚家的嫌疑,你..”
“我只想救他,师父!阿叙自小孤苦,只有我这一个朋友,你是他的亲叔叔你都要如此想他...”
“等等,乖女儿,你是说赵叙那个小不点!要求娶你?”
楚振国才听明白便扯着胡子笑了起来:“他一个小娃娃,比你还小三岁,成人礼还没办,娶的什么妻?皇上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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