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 第十四章 混乱的

释放过青春热血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期中考试。有时候对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不由心生感触，普通人这一生，会有多少次轻松的时刻？记事起就要学习，学习压力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好像所有人都更加希望你不停止，不停休地埋头苦干，好的要更好，不好的要变好，中等的要努力争取跳向更高的。“哎~”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学习真的好无趣…”

“哈哈”我的同桌，陆黎笑着拍拍我：“怎么啦？年级第一发出这种感慨，可没人会相信哦~”

“哎呀，陆黎你可别以一种，因为我聪明我有天分，我在这无病呻吟来教育我”，我手撑着脑壳，“我不爱学习，成绩不好的时候，反而更让我快乐。正因为我成绩不好，可以给人一种我不聪明的感觉，这样就没有人对我高要求，我可以尽管做我想做的事。”

陆黎朝我眨眨眼睛，温柔地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聪明是你的资本，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装差，想追求成绩的时候又可以毫不费力，这一点，我们怎么做也做不到，这一点，你就和我们不一样，你不是普通学生。所以下一次，你可别轻易说出这种学习无趣这种话，很容易拉仇恨哦~”陆黎转过去，看着她的作业本，一缕发丝散落下来，她抬手轻轻将那缕顽皮的发丝抚向耳后，她低垂的眼眸，我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林羽，不要浪费你的天分，你所认为的无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其中的乐趣，当你发现以后，你一定会爱上的。你所拥有的，是别人努力想追可能也追不上的，当你完全投入的时候，你可能会到一个更高更远的地方去。”

“啊~陆黎”，我双手抱头，“我承认，我是个不愿意多思考的懒鬼呜呜呜！”

陆黎捂着嘴笑着，“马上期中考试了，你这个大学霸坐我旁边，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做好准备。”我拍拍胸脯，“没事，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我抱住陆黎的肩膀轻轻晃动，“哎，要是没有好同桌，我这枯燥的学习生活怎么度过哇~”陆黎不着痕迹地推开我，“马上上课了，准备准备。”

我拿出下节课要用的教材，趴在桌上，目光又不由自主瞥向许若钧，他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枯燥呢？

可能是快到期中的缘故，老师总是布置很多作业，每到快放学，看到黑板上的作业内容，大家都会埋怨着，放学好像变得不快乐，急匆匆地收拾东西，或许只有从学校出去，那一段回家路上是轻松的。

最近许若钧的状态有一些奇怪，不仅在班里很少和我交流，出校也很少。往常我们有时候还会同路一阵，虽然相顾无言。但是如今，不管我有意无意的等他，他都似乎更想独来独往。很多次，我都像今天一样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一百米的距离，我想也许是他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吧……

“小心！”正在我若有所思的时候，突然一个力道把我撞倒，“你没事吧！”

我捂着屁股，心想倒霉，充满怨气地抬眼，果不其然，是谭季洋这个横冲直撞的！“你怎么回事？？没有长眼睛嘛！”

“哇！你还说我，我在你后边按了车铃的，提醒你的，明明是你自己在发呆！”谭季洋气急败坏。

说罢，谭季洋又一脸坏笑，“怎么回事啊，我们的第一还有什么烦恼嘛？让我猜猜，难道是表白许若钧被拒绝？”

我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为什么跟着人家啊，还心不在蔫？”

“我和他家住一条街，我们是邻居，这也是我回家的方向！瞎想什么？对了，你为什么走这边？”

“前边新开了一个运动品牌店，我过去转转。谁曾想撞上你了。”

我朝他翻个白眼，就这样，他推着车也不着急走，陪我走了一段路。

“你干嘛不骑车走？”我没好气。

“这不是怕你孤单，陪陪你嘛。”谭季洋笑呵呵，还是一脸欠揍样。

“嚯~你该不会是，”我按住他推车的车把手，“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嫌在学校没有空间两个人讲话，故意找这种借口，来跟我讲话吧哈哈哈！”

我以为谭季洋会立刻反驳，没想到他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又严肃的让我也不由自主收起了笑容，总感觉哪里不太妙。

“你知道那天运动会，你晕倒了，我抱着你去医务室，那一路上我在想什么嘛？”

我一时之间脑袋似乎停止了思考，甚至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我和谭季洋。但是我还是故作轻松的，浅出一个自认为满不在乎的笑容，“谁知道你？”

初二的男生，又爱运动，个头窜得很快，似乎隔几天又会长高一点点，谭季洋似乎比刚开学那会更高了，就像许若钧一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变得不能够平视他们，我需要像现在稍抬起头，才可以看到他的脸，渐渐在我眼前放大的脸。谭季洋俯下点身子，他的自行车横在我们之间，我从他双瞳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我在想，你虽然看起来个子小小的，为什么抱起来，还挺重~”

我的大脑有片刻的宕机，然后猛地一把推开他，“我哪里重啊？你说我重？”

“蛤蛤蛤蛤蛤蛤蛤，”谭季洋猝不及防，还好有车扶着，快速稳住身体，“开玩笑的，逗逗你！”

我的心一定是被他气的，咚咚咚不停跳着。谭季洋伸手拍拍我的脑袋，“下次没把握的事情，自己不要逞强，虽然你为朋友，精神可嘉！”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管你什么事！”

谭季洋笑了笑，“我不是每次都会在你身边的。”

突然一阵秋风刮过，卷起一堆落叶，也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并没有听清谭季洋那句话，想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他却先我一刻，将我的卫衣帽子戴在我头上，拍了拍，“回家路上小心，我走啦。”说罢，长腿一跨，骑车嗖地走了。

啧啧，莫名其妙。

我快到家的时候，还是在懊恼着今天莫名其妙的谭季洋，都怪他，让我今天没能和许若钧同路回去。

可我却在到家的最后一个拐角的电线杆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若钧！他怎么在那，难道是在等我？

我心下一个雀跃，竟然不由自主喊出声，“许若钧！”

那个身影动了动，转过身，果然是许若钧！

我快步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许若钧微笑。

“等我？”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什么？”

“快期中考试了，心思要放在学习上，这次期中，我会是你的竞争对手。”

“嗯”？我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我的竞争对手？”

“谭季洋成绩不怎么样，每天不学无术的，你不要和他走太近，年级第一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这次期中是市联考，卷子不会太容易，你要做好准备。”许若钧的口吻一字一句就像一个大人，奶奶在家从来没有这样规劝过我，奶奶只在乎我过的开不开心。“我不想和你做竞争对手，名次对我来说一直不重要，我只在乎过的舒不舒服，心情好不好。”我怔怔地说。

“你为什么”，许若钧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在意，你明明就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争，所有人都在争，都羡慕你，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享受这种被人艳羡的快感！”

我更加混乱的，眼前的许若钧让我不明白，好像他不是平时看到的那个许若钧，沉默寡言却也温柔，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他，变得那么激进，那么冲动，说一些我无法理解的话，问我为什么，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需要什么理由来解释给他？我后退了几步，突然想到今天陆黎的话“你不是普通学生，你和我们不一样”……

我推开许若钧，看向他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充满着迷茫不甘还有一点愤怒？“许若钧，我想考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所有人都在争名次，我能把题目做成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名次是老师们定的，名次能说明什么？它只能说明你现阶段的学习状态是好与不好，好就保持，不好就调整，联考又怎样，声势罢了，它就是一次普通考试，我依旧用我的水平来交卷，至于名次，我从来就不在意！”

许若钧，你是不是压力很大，是不是想用一场考试向你妈妈证明自己，是不是想体会片刻的轻松呢？

许若钧，我好想告诉你这一切都不重要，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大人的要求规则，你不一定要完全地去遵守，你可以跟随你的心，自己去写答案。

可是许若钧，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你觉得我是在讲风凉话，因为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个天赋怪。陆黎说的没错，我不能在同龄，同阶段的人面前随意的表现出容易。

那天，我和许若钧不欢而散。

那天，秋风一阵阵，夹杂着寒意，被风吹乱的，不仅仅有落叶，还有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