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匪患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种刚拉山头,人少武器稀缺的,被称为流匪。
其行踪飘忽不定,东打一枪,西放一炮,主要依靠劫掠而生。
近乎无迹可寻。
第二种为马匪。
相较于流匪,稍显富裕。
可以借助马匹快速作乱而后撤离。
最后一种是山匪。
相较于前两者,山匪已然不能算是匪,足以称的上是一方势力。
不仅人多势众,更是武器齐备。
即便没有正规部队的重火力配属,可最起码人手一杆枪是能做到的。
并且山匪的主要来源基本也不在依赖劫掠。
而是同各方势力交好,触及一些官员明面上无法进行的黑色生意。
也正因为人脉广,同各派系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奉系往年来的剿匪,大多剿的只是前两种。
对于山匪,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基本都会相安无事。
汤原城。
自马站上上任以来主持剿匪工作。
其境内流匪和马匪近乎销声匿迹。
要不就是转战他处,要不就是附庸山匪。
除此之外便是被马站山收服于军中,加以训练,补充兵员。
没办法,主要是马站山的手段太狠了。
别说流匪和马匪。
就算是山匪,这些年马站山灭掉的大大小小便不下十座。
“想在汤原城混饭吃,别说我马站山不给你们活路。不叨扰百姓,谁都好过,谁敢乱了规矩,坏了治安,那就别怪我马站山不给生路。”
这是马站山留给所有山匪的行事准则。
井水不犯河水,那也得泾渭分明。
而百姓,便是马站山的底线。
庙岭山,是汤原城所辖范围内为数不多的山脉之一。
早于前朝时期便是流匪的藏身之地。
后经多年发展,被发展成了汤原城最大的匪寨。
山寨名为天罗寨,取自天罗地网之意。
整个山寨不下五百号人。
其大当家赵凯元早先年出身军伍。
后不知原因落草为寇,依靠着从军伍中带出来的几十号人,最终将天罗寨占为己有。
此刻天罗寨内。
穿着一身蓝色军服的赵凯元满脸阴戾的端着酒,目送着第三旅传讯兵离开山寨。
“大当家的,这姓马的欺人太甚!妈了个巴子的,他马站山早年也是山匪,现在当了兵,做了官,就想断了咱们的生路!”
“没错!大当家的,你说句话,咱们兄弟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找这马家说道说道。”
“就是,咱们天罗寨这些年和他马家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他的官,咱挣咱的钱,够给他马站山面子了吧?现在呢?这是要骑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啊!”
...
“砰!”
喧闹声伴随着酒碗的碎裂戛然而止。
看着四周义愤填庸的众人,赵凯元抬手擦抹下嘴角。
最终将目光看向一旁穿着白袍,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
“老二,说句话。”
天罗寨二当家胡寒。
早些年是跟在赵凯元身边的参谋。
上山入伙后,被冠以白面书生。
其能力不在争凶斗狠,而是依靠头脑和手中的人脉关系。
这些年若不是胡寒牵桥搭线,和各方合作挣钱,他这个大当家的位置坐不稳。
轻放下酒碗,胡寒抬起头看着山寨中的众人一笑。
“诸位都是英雄好汉,上了山,求得自然是逍遥快活。”
“咱们是匪,论勇,自是不惧任何人。可勇,并非是送死。”
转过头看着赵凯元,胡寒从袖口中抽出一封信。
“大哥先看看这信吧。”
赵凯元眉头一皱,将信接过看完后神色逐渐难看起来。
“马站山的副官接任汤原城副司令兼剿匪代司令,并且有调动三个协防团之权?”
更让他窒息的是张作向和杨宇亭为了这次剿匪给出的武器配备!
他先前不满第三旅传令兵的威胁。
是因为他知晓现如今马站山带着大部队离开了汤原城。
第三旅留守在汤原城的不过千余人。
凭这千余人想剿了他?
不说他胆大妄为。
依靠着山势以及同其他山寨的关系,还真没这么容易。
论人数,他毫不担心。
论武器,他亦是不惧。
光是天罗寨,虽说不如奉系正规部队那般家底丰厚。
但几百杆枪,几门炮还是有的。
真打起来,就看谁敢玩命。
可现如今却是全变了。
三个协防团,那可是五六千号人。
外加杨宇亭和张作向给出的武器补给,真动起手,他们这天罗寨怕是都要就此覆灭。
“这群狗娘养的是疯了吗?”
赵凯元狠狠深呼一口气。
他清楚的很,原先马站山虽说剿匪凶狠,可大多都是第三旅亲自动的手。
这三个协防团这些年从未与其配合过。
毕竟是混过军伍的人,官场上的道道他一清二楚。
可现如今,怎么突然就变了?
胡寒付之一笑。
“我通过一些朋友得到了些消息。”
“原因很简单,数日前马府被袭,动手的人装成流匪。”
之所以确认是装,原因很简单。
整个汤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事情一出,各方山寨自然是互相盘查,避免牵连。
官有官的道,匪有匪的路。
能成山匪的人,靠的可不仅仅是匹夫之勇。
军伍中有间谍。
而各大山寨间自然也有。
如此重大之事,那些间谍自然第一时间将自己潜伏的山寨情况告之自家。
消息汇总后,得到的结果是马夫受袭当天,没一家山寨有大动作。
“他妈了个巴子的,这是祸水东引啊!”
赵凯元近乎咬牙切齿。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过如此了。
这特么坑人有这样坑的吗?
胡寒微微叹气。
“大哥,别管这其中有什么道道。就目前这情况来看,这口锅既然盖到了我们头上,不接也得接着了。”
真动了手,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抿了抿嘴角。
胡寒眼中浮现几分茫然。
只是他搞不清楚。
这马家一边嚷嚷着要剿匪报复。
一边又暗自派人告之他们。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背后的操作之人又是谁。
马站山?
这不可能。
打了这么些年交道。
他对马站山还是了解的。
此人向来直来直往,根本不会玩这般花花肠子。
前嘴说打你,后腿就到山门前了。
至于那个副官赵海山?
他了解过此人。
大多也不会有这种手段。
“这马家,看样子是出了个不得了的人了。”
揉了揉眉头,胡寒兀自一笑。
制衡之道,纵横之术。
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大哥,这趟我们不仅要去,而且要快。”
他能预感到。
这汤原城的天,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了。
而始作俑者,便是这次知会他们的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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