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沈千城自言自语,一甩马鞭,往声音方向狂奔而去。
转完之后,是一片树林,几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楚。
四个粗布麻衣的人围住了一个女人,女人嘴里塞着布条,拼命地摇头,身上的外衣已被撕烂,扔在一旁。
女夫子?
沈千城飞身下马,飞奔到几人旁边。见到有外人到来,四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摩拳擦掌的朝沈千城走来:“小子,孤身还敢玩英雄救美?”
女夫子杨雪儿见到沈千城,仿佛像是见到了救星,拼命朝沈千城“呜”着。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汉子怒吼道:“识相的就赶紧离开,不然爷爷让你爬着出去。”
沈千城冷哼一声:“我倒要瞧瞧你们怎么让我爬着出去!”
“小兔崽子!找死!”那汉子一脚踢向了沈千城,沈千城闪身躲避开来,右腿一扫,直击那汉子面门,一招致胜!
剩下三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上!”
三人呈包夹状扑了上来,沈千城一个旋身,跳起,凌空一脚踹翻最左侧的男子,同时一肘击打在另一个人胸口,那人立刻倒地抽搐起来。
沈千城一脚踢向最后一个人,那人吓得一缩脖子,沈千城却没放弃,一记摆尾,重重砸在他的肚子上,那人惨呼一声,摔倒在地,晕厥过去。
解决掉三个人之后,沈千城拍了拍衣服,走到女夫子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解掉绳子,拿掉嘴里的布条,还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多,除了外套,其他的衣服还算完整。
杨雪儿一把抱住了沈千城,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没事了。”沈千城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坏人已经被我打倒了。”
“嗯。”杨雪儿吸了吸鼻子:“谢谢你,若非你帮忙,我恐怕……”
“不用谢。”沈千城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我听我家下人说,此路不安全,为何你一介女流之辈,还一人走这路?”沈千城皱了皱眉:“这里荒郊野岭,你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歹徒怎么办?”
杨雪儿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我原以为大白天不会出事,结果第一天就……”杨雪儿低下头,双眸含羞带怯:“此事还请沈世子不要外传,一是关乎我的清誉,二是怕我爹娘担心,会不让我来国子监讲学的。”
将杨雪儿扶上小矮马,沈千城说道:“我送你回去吧,山路多危险,一个人不安全。”
“谢谢沈世子。”杨雪儿低头道谢。
两人骑着马并肩行驶在山路上,杨雪儿一直沉默不语,沈千城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份尴尬,也索性闭上了嘴巴。
“沈世子,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杨雪儿再次道谢。
“杨姑娘为何非要来国子监当夫子呢?”沈千城忽然开口问道。
杨雪儿闻言一愣,轻叹了一口气:“都说女子不如男,我父亲也是这样,从小让我学女红,说长大后嫁个好人家,可女人的使命就是嫁人吗?
我不觉得,于是,我自小便学习四书五经,力求在书本中脱颖而出,立志让所有人知道!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可以!”
沈千城点了点头:“杨姑娘志向高远,令人钦佩。”
杨雪儿苦涩的勾唇:“不必奉承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千城笑了笑:“不不不,我觉得吧,也许若干年后,便是如杨姑娘所说的这样呢?男子能做的,女子也可以做,男女平等,人人平等,人与人之间,没有阶级之分,人人安居乐业,温饱不再是问题,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这便是沈世子的志愿嘛?”杨雪儿看着沈千城,
眼中露出了欣赏之意,此时的沈千城似乎伟岸了一点:“没想到沈世子还有此般胸襟,是小女眼拙了。”
两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已行至京都,杨府距沈府两条街的距离,两人寒暄一顿后,沈千城调转码头,向沈府方向奔去。
“杨姑娘,若不嫌弃,沈某愿与姑娘一起,同去国子监,也好有个照应!”沈千城忽然勒住马头,朝后面喊道。
“嗯!”杨雪儿脸颊绯红,点头答应。
……
起了个大早,沈千城驾着高头大马,缓缓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晚上下了一夜雨,早上显得格外高冷。
杨雪儿穿着袄裙,裹着披风,侧坐在小矮马背上,脸蛋冻得有些发红,时不时伸出两双小手,搁在嘴边哈气。
沈千城骑着马缓缓走去,马蹄“哒哒”作响。
抬头一看来人,杨雪儿眼神渐渐呆住了,沈千城穿着一件墨色长袍,黑色披风裹在外面,微微寒风摇曳着肩上的狐裘,俊逸的脸庞上挂着淡然的笑容,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恍惚间,他就如同昨天一般,像是天上降落的神仙,从绝望中带给她新的希望。
杨雪儿不禁屏息凝视着沈千城,一颗芳心砰砰乱跳。
沈千城被杨雪儿盯得有些发毛,不禁问道:“杨姑娘,你怎么了?”
杨雪儿脸颊一热,慌张的低下了脑袋:“没什么。”
“哦。”沈千城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那个,世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杨雪儿催促道。
“好。”沈千城牵着缰绳,慢腾腾地走在前面,杨雪儿紧随其后,时不时偷瞄着沈千城,一阵春风吹拂而来,扬起了杨雪儿额角散落的碎发,露出了半边脸颊,沈千城不由得又想起了叶云烟,不免有些失神。
恍惚间,便来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内,一群人站在学堂的窗户旁,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按照茶叶蛋来算的话,每个人几乎可以同时塞下三个茶叶蛋!
唯独孟长安不同,他嘴大,应该可以塞下四个。
“他们俩怎么一同来国子监?还有说有笑的?”胡永安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
“这还不简单?沈千城肯定是得到了我的真传!然后和这杨雪儿双宿双飞了!”孟长安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你不冷吗?”胡永安看着孟长安手里的折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子曰:‘不怕冷的人,才是男子汉’!”孟长安强忍着冷风,折扇摇得越发的快。
“子有曰过这个?”胡永安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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