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警恶女 第八章 致命谜题

折腾了一整天，疲意袭来。钟阳不敢有半分的松懈，他知道，关键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没过多长时间，黄头被推出病房，在各个科室里里外外检查。整个过程钟阳都在旁边守着，防止黄头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有意思的是，黄头面对医生时倒没那么神经过敏了。钟阳觉得有些费解，难道说，刚才在黄头双眼中所看到的凶光，仅仅是自己疲劳之下的过度敏感。

幸好，黄头的伤势不算重。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他是被同伙误伤的。这群乌合之众虽然凶狠，可是对武器子弹实在太外行，居然使用高精度的竞技型长弹头，再加上是近距离中弹，子弹速度极快而且稳定强，一下就把身体打穿了，射入孔和射出孔差不多大，也没伤到内脏器官。黄头中弹后惊慌失措，抱头鼠窜躲进储物箱里，这才逃过一劫。

医生检查确定没有大碍，处理伤口、缝合包扎完毕，黄头被送回病房。他躺在病床上，看到钟阳在旁边坐着，终于松了口气，“谢谢你。我真的想说，别给我希望。我早就已经绝望了。既然你已经给了我希望，就千万别放弃我。”

“别胡扯了。”钟阳回答，“先把伤养好，后面事情还多着呢。别忘了，你是个嫌疑犯。”

“我知道，我会努力弥补的。你有什么打算，我应该为你做什么。”

“自然有找你的时候。”

想要救黄头，还真不容易。要先查看国内的相关案件立案情况，以及黄头掌握的信息，才能考虑引渡。现在不帮他还不行，钟阳既然从现场救了他，他就是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放任不管，他还是会被所谓的厉鬼追杀，或者被同伙当成内奸而处决。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黄头仍然不放心，一再追问。

钟阳看了对方一眼。按说，自己确实急于得到关于厉鬼的更多信息，但也不会沉不住气。此时的黄头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大脑被逼到了恐惧的极点，在绝望的边缘被救了回来，又经历了手术，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记忆是不可信的。钟阳知道，激烈的犯罪现场亲历者，超过七成会有记忆错乱，甚至会用自己的想象替代真实记忆。黄头如此笃信厉鬼的传闻，现在又急于供认，证词毫无价值。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的小命保护下来。而且，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厉鬼迟早会找上门。到时候，钟阳自然可以见到这位令他整天心神不宁的女子。

“好好养伤吧。”他平静地说。

“为什么，你不是要我招供吗，你不想要我的情报了吗。”

“别着急。”

“怎么不急。”黄头害怕起来，“你反悔了？你要丢下我是不是。”

“你想太多了。现在没有证人作证的合法条件，明白吗，执法人员不足两人、没有笔录、没有录像，就算你说了，也不能作为证词使用。”

“那你保证，你保证会救我。”黄头几乎要急哭了。

“我不会丢下你的。”

虽然得到了钟阳的回答，黄头仍有些不放心，表情变得十分沉重。

此时钟阳有更急迫的事情要考虑，他在这个国家没有任何执法权，现在要如何向当地警方解释他进入了一个犯罪现场、带走了一个人，而且提前没有作任何通报。

门外有人经过，钟阳抬头看见了丁护士，她好像朝这边笑了一下，却又没走进来，匆匆而过，仿佛有什么话故意没说。

就在此时，黄头瞪圆了双眼，嘴角肌肉抽动着，右手握着拳微微颤抖。

钟阳开口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

黄头被问得一愣，眼中的火焰瞬间被藏了起来。他低着头小声回答，“不认识。”

“那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也没有。”黄头想否认，但他又害怕钟阳，撇了撇嘴，勉强开口说，“这种年轻女人都是骗子，她们想害我。”

“你胡说什么，她是护士。”

“你不明白。”黄头咬着牙说，“我妈就是被她这种女人害死的。”

“怎么回事？”

“登革热。”他回答，“我妈感染了登革热，本来快好了，可没想到，发烧了5天后突然病重。我回村时，村里人告诉我有个女医生收了钱，把她接走了。我问了附近所有医院，都没有收治我妈。两周后，警察在路边找到了她，已经死了，全身都是皮疹，地上还有她吐的血。那个女医生是骗子，收了钱，就把我妈扔到路边。”

黄头捂着脑袋，不愿再说了。

或许他说的是真话，至少说得通，看来这家伙对年轻女性有着很深重的偏见。钟阳看着他，倒也没过多怀疑，只不过，他感到黄头仍然没有倾囊而诉，内心中仍然隐瞒着什么秘密。他站起身，不管怎么说，应该先找到丁护士，告诉她尽量不要进黄头的病房，避免这家伙突然发神经伤人。

刚走出病房，没想到丁护士就在门外。她看到钟阳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接着转身要走，可又没迈出步子。踌躇几番，才肯面对钟阳，吞吞吐吐地说：“嗯，医院这边，需要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找到你。”

钟阳笑了笑，拿出手机给丁护士留下电话，同时提醒她别进这间病房，嫌疑人黄头的情绪状态不稳定，最好少刺激他。

“对了，还有件事。”丁护士微笑着，用那美丽的黑眼睛望着他，笑容似乎半带有戏弄之意，“帅哥，你上新闻了。想不到你还挺英勇的嘛。”

听到这话，钟阳心里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丁护士扬起手机，新闻大标题配图正是钟阳。

真不可思议。钟阳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路上到底是谁在跟踪，而且动作那么快，竟然立刻告知了媒体而且登上新闻头版，这不正常。外面还有个鬼魅般的杀手在游荡，自己的行踪却被公告于天下，这种感觉就像被暗算了一样。

钟阳紧张起来，他知道危险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