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只猫，但从地狱爬出 第九章 赌徒

穗城，某个废弃水泥厂内。

“三筒！”

“哎，碰，發财！”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361点小！”

“黑桃A，庄家说话。”

空旷的空间内回荡着赌徒们的喧闹声，地上堆满了烟蒂、空酒瓶和吃剩的盒饭，招来了一群苍蝇萦绕在厂房内。

赌徒们满眼血丝地盯着赌台，都希冀改变命运的机会在下一刻到来。

“哈哈哈哈，我赢啦，我赢啦，继续继续，哈哈哈哈。”

“怎么又输了，不行，我还压，我压我这条手，来再来！”

赢者想乘胜追击，输者想力挽狂澜，不输不赢则意犹未尽。

小小的赌台像是伸出一个个锋利的铁钩，扎进了他们的血肉，拉扯之下便是连着筋带着骨，贪婪无度只会让人血本无归。

“噼啪！”

赌场内传出空酒瓶破碎的声音，部分赌徒好奇望过去。

一个瘸子正举着碎了一半的酒瓶，锋利的部分正对着眼前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我，我手里有武器我跟你们说。”

瘸子用力挥了挥手上的“武器”，试图阻止他们继续向前。

其他的赌徒见到这一幕，眼里要么是怜悯，要么是嘲讽，要么是不屑一顾，但没有一个上前帮他，都选择冷眼旁观。

其他的赌徒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头也不回，一门心思都在荷官手里的筛盅里。

瘸子面前这群打扮流里流气的人正是维持这片赌场秩序的坐馆的手下，他们手持开山刀，全都冷笑着地站在一旁看着瘸子表演。

兴许是觉得无趣了，混混中间的小头目走了，双手插兜一步步地向瘸子走去。

瘸子满脸害怕，握住瓶口的手剧烈颤抖，“你，你别过来，小心我捅你啊，我真的会捅死你的。”

小头目脚步不停，在走到离他差不多一米距离的时候，瘸子跪倒在地，“豪哥，豪哥，你帮我跟王爷求求情，钱我一定会还上的，再给我两天，不不，一天，再给我一天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豪哥冷笑一下，眼神里尽是轻蔑，他走上前一脚踹在了瘸子的肚子上，“老东西，你要是真的捅我两下我还看得起你，还要我给你求情，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瘸子像是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嘴里不受控制地吐出胃里的食物。

瘸子忍着痛苦爬到豪哥边上，双手抱着他的大腿，“豪哥，你饶了我吧，我儿子和老婆都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您就发发慈悲吧。”

豪哥将他一脚踹了出去，抓起他的头发让他将脸扭向自己，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他妈老婆孩子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只要你把钱给我还上。”

“我，我，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钱还上的，我有钱，有很多人想资助我那死鬼儿子，我能从他们身上骗到钱。”

豪哥将手松开，左脚重重地踩在瘸子的胸口上，俯下身子笑着看着他，“你可真是个好爸爸啊，难怪你今天有钱来赌，有钱赌居然还不还钱，我该说你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瘸子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被踩断了两条，他忍着剧痛，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我这不是想赢一些，凑多一点一次性还清给王爷嘛。”

豪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莫瘸子能赢？天大的笑话，你可别笑死我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这个时间点，我要看到一百万一分不差地放在我的面前，少一分就多砍你一根手指头。”

豪哥松开腿，转过身走回原处。

莫瘸子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要松一口气时。

豪哥向前挥了一下手，两名手下走了出来，手提开山刀一步步地走向莫瘸子。

莫瘸子惊慌地向后撤，但哪里又走得掉。

“豪哥，豪哥，您这是要干嘛？您不是愿意多给我一天时间吗？”他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两名手下走过去，一人按住他的上半身，一人左手按着他仅剩的一条腿，右手举起开山刀。

“我是愿意给你一天时间啊，可是今天的利息你还没付呢，就拿你的一条腿来抵吧，反正你收钱用手就行，又不用腿。”

莫瘸子满脸惊恐，疯狂挣扎，但又怎么挣脱地出来呢。

两人将他死死按住，其中一人举起开山刀，对着他的腿用力劈砍下去，但没想到刀太钝了，只砍破了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莫瘸子痛地哀嚎不已，豪哥走过来，一脚将小弟踹到一边，“真没用，砍条腿还只砍了一半。”

他从其他小弟手里接过把新刀，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莫瘸子的腿砍了下来。

被踹到一旁的小弟接过豪哥丢过来的满是血迹的砍刀，一脸谄媚的笑道：“还是豪哥您厉害，不费丝毫力气就砍掉了这狗东西的一条腿，您可得多教教我啊。”

“滚蛋，这没毛的卵蛋居然晕过去了，给我把他拖出去，别耽误了其他客人的雅兴，记得给他包扎一下，要是他流血死了，老大的钱可就收不回来了。”

“是是是，我这就把他拖出去。”

小弟伸手指向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跟我一起把这狗东西给丢出去，你的话给我找块破布来，给他包扎一下。”

豪哥又示意了其他人将血迹打扫干净，随后转过身来双手抱拳对其他人说道，“各位大爷们不好意思了，耽误了大家寻开心，今天在场每人给二千的筹码，输了算我的。”

赌场内瞬间有些骚动起来，对于赌徒们来说，这二千的筹码足以让他们翻盘。

“豪哥大气啊，说什么耽误我们寻开心，这场戏我们看得可过瘾了，豪哥这武艺可是越来越高强了，手起刀落就卸下一条腿，厉害啊。”

“是啊是啊，这场子没有你豪哥可不行啊。”

豪哥心里清楚，说什么武艺高强，不过是吹捧罢了，砍条断腿哪里需要什么武艺，因此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此时，一个装饰豪华的房间内，一个四五十岁的胖男人正透过监视器观察着赌场内的一切。

“王爷，强豪最近的处理方式都不错，是不是可以考虑把水泥厂交给他来打理。”胖男人身边的一位西装革履、俨然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人凑在他的身边说着话。

胖男人正是水泥厂赌场内的主人，也是穗城大部分赌场的持有人——王爷。

“嗯，这件事你自行交代下去吧，换下一个场所。”

对于王爷来说，这只不过是他庞大的地下赌场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并不值得他花费多大的心思。

……

小弟们拖着没了双腿的莫瘸子来到水泥厂外的一条臭水沟，“就把他扔这吧，废物配臭水沟，绝配。”

说完就把他扔到一旁，接着几人就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莫瘸子的后脑勺和上半身泡在水里，下半身靠在石壁，被砍断的腿被一块黑灰色的脏布随意地包裹着，伤口处仍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液，鲜血顺着石壁滴落在臭水沟内。

大概过了几分钟，莫瘸子逐渐醒转，一醒来就感受到下半身传来剧痛，痛苦甚至让他忘了观察自身所在的位置。

哀嚎了一会儿，莫瘸子逐渐适应了痛感，才分出心思查看自己的情况。

恶臭、潮湿、还有浸没半边身子的黑水，莫瘸子知道，自己应该在某条臭水沟里，“￥#%#%……”

莫瘸子骂着最恶毒的话，诅咒着砍他腿的强豪，通红的脸颊和冒出的青筋让其格外狰狞。

由于动作稍有些激烈，下半身逐渐向下滑落。

伤口摩擦着石壁产生剧烈的痛感，疼痛让他停止了辱骂。

他不断地哀嚎，身子也在剧烈抖动，直到下半身彻底落到水中。

血液透过破布将臭水沟的水染红。

莫瘸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他两手抓着水沟外的边缘，借助双臂的力量，带着自己一点点的往外爬，就在腹部以上都爬出臭水沟时，两手突然一滑，又落入了水中。

落入水沟中的莫瘸子疼痛难耐，挣扎着起身又尝试了一番，仍然爬到一半时又落了回去。

莫瘸子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倒霉，在水里怒骂着老天无眼，捉弄他这个苦命的人。

因为失血过多，莫瘸子的面色苍白无比，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再一次抓住了水沟的边缘，一点一滴地向外挪动，这次终于爬了出去。

虚弱无比的莫瘸子一边爬动，一边寻找着可以重新包扎伤口的东西。

他翻找着垃圾堆，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找出一条破损的内裤，他甚至没有力气将它撕成布条。

他将包扎伤口的破布小心翼翼地扯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嘶——”

伤口处的肉已经泡烂了，断腿处甚至已经浮肿了起来。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伤口处的疼痛更为剧烈。

他赶紧用内裤包住断处，又将破布的水拧干，用其将内裤固定在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的额头上已满是大汗。

休息了一会，他挣扎着地向外爬去，他需要去筹钱，他那死鬼儿子的粉丝是他唯一的希望，“那些蠢货可真蠢，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白白送钱给自己。”

等他离开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他刚刚所在之处的角落里，不是墨鱼又是谁。

墨鱼死死地盯着莫瘸子离去的方向，眼里的怒火清晰可见，刚刚让莫瘸子不断落水的人正是他。

他亲眼目睹了莫瘸子断腿的全过程，本身想直接杀了他的墨鱼决定再留他一天，让他直接死去就太便宜他了，他想让他多体会一天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