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告诉他,本次瓮中涅磐的高僧是现任方丈空净的师兄——空性。
这位空性法师的经历非常特殊,他原本是做皮影戏人偶的。
后来遇到了荒年,百姓连吃都吃不饱,谁还看戏。
他一家人活不下去,父亲就送他来香积寺,前任方丈玄度大师收留了他。
一开始空性在寺里捏泥人小佛像,由于他心灵手巧,做的泥塑佛像非常逼真,活灵活现。
甚受前任方丈喜欢,后来玄度大师叫他念唱佛经,他也学得非常快。
再后来再叫他做道场,做法事也是极其出色。
后来由于方丈的扶持,空性三十岁不到就作了监寺。
又过了几年经常跟随方丈左右,成为方丈最有可能的继任者。
陈小刀听得入迷,连连追问后来的事情。
了然继续讲述,当时有资格继任方丈的有两人,一位是空性大师,另一位就是现在的方丈空净大师。
后来十分可惜,那年二月初八,在后山的放生池,空性大师不幸失足落水而亡。
了然说到此处,脸上浮现的悲伤的神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了然讲完对王蟲说:“各位施主,现在天色不早,请随我来。”
了然把他们领到一个干净的院子,里面是两间客房,每个客房里两张床。
了然告诉他们今后两天就在此歇息,一会用完斋饭后就可以休息了。
王蟲和陈小刀一间房。
陈小刀不一会就鼾声如雷,但王蟲怎么也睡不着。
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尤其是空性大师落水的事情。
王蟲其实挺恨自己,因为他觉得在他心里这个世界很值得怀疑,每个人都是他怀疑的对象。
自从前几年在国外看了几本侦探小说后,他好像找了迷,不,简直是着了魔。
那时候这些书还没有中文版,为了读这些书他下苦功夫学英语。
所以他的朋友总觉得他有点神经质。
但是结果往往如他所料,今天的事情,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爬起来,走到门外,发现猫仔也没睡,于是叫猫仔和自己一起到寺庙里逛逛。
寺庙中很安静,二月份的天气还是有点冷,月色朦胧,还有几分诗意。
寺庙中除了长明堂颂晚经的磬音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王蟲问猫仔他对今天了弘的事怎么看。
猫仔说他觉得了弘确实是坏人,不过他这么嚣张跋扈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寺里的小和尚都能知道,那么方丈难道会不知道?
王蟲说可能没人敢告诉方丈吧。
猫仔点点头,不过他觉得从今天方丈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像一个糊涂人。
王蟲说那你说说这次的开瓮后,空性大师能成为藏地圣佛吗?
猫仔说不知道。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原处廊檐下有个人影闪过。
猫仔正要喊是谁,王蟲示意他不要说话,二人悄悄跟随那人。
由于地形不熟,只能远远地跟着。
只见这个人不走大路,专挑小路,这么三兜两转来到一个院子,从后门进去了。
王蟲说:“这个人的走路姿势怎么像一个人?”
这时猫仔和王蟲一起说出名字:“了弘。”
猫仔说错不了,因为昨天他们他们刚刚跟踪过了弘。
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太特殊了,外八字加左右抖肩。
王蟲说:“那就奇怪了,了弘不是应该在戒律院受罚吗,难道能随意走动?”
猫仔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我们就守在这里等等,看个究竟。”
二人于是悄悄躲在一个角落里。
果然半个时辰后,那人又悄悄溜了出来,后面还拎了一包东西。
王蟲和猫仔悄悄跟在后面,如果那人真的是了弘,他应该回到戒律院。
但奇怪的是这个人根本没有前往戒律院,而是往寺外走去。
那人一直走向寺庙的西北方向,来到一小门旁。
他四周看了看,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小门出了寺庙。
王蟲蹲到墙角让猫仔踩着自己翻身上墙,猫仔在墙上再把王蟲拉过去。
就这样二人翻到墙外。
但是那人却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何方。
二人正在沮丧,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点点的亮光,似乎有人在生火。
王蟲和猫仔悄悄跟过去,躲在一棵树后观看,借着火光看清那人的面孔,竟然真的是了弘。
他好像在烧什么东西,这东西发出一种特殊的刺鼻气味,猫仔差点打了喷嚏。
猫仔问王蟲带没带相机,王蟲说没带,就算带来也拍不了。
了弘把东西烧了之后,然后用铲子挖了一个坑,把烧焦的东西填进坑里再埋上土。
做完这一切,了弘又蹑手蹑脚地按着原路返回。
这次王蟲和猫仔一路跟着,直到他走进戒律院。
回到住处,陈小刀依旧鼾声如雷。
王蟲却彻底睡不着了。
今天了弘的举动让他觉得此人绝不简单。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直到黎明才有点睡意。
但是他刚睡着就被陈小刀吵醒了,告诉他别睡了,昨晚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
王蟲苦笑一声:“真是能者劳,智者忧,无知者无所求。”
陈小刀说:“说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说人话。”
王蟲说:“我是说,该用早斋了。”
二人准备去膳堂,但有个小沙弥端着四碗斋饭进来了。
王蟲道过谢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小沙弥:“小师傅,你是负责寺庙里送饭的吗?”
小沙弥说:“施主,我是负责给香客和施主们送饭的。”
王蟲又问:“那戒律院谁送饭?”
小沙弥回答说:“戒律院是虚尘师兄负责送饭的。”
王蟲觉得小沙弥很可爱,于是问他叫什么,小沙弥告诉他,自己刚入寺不久还没有法号。
王蟲和陈小刀用完斋饭,走到隔壁房间发现猫仔不在。
王蟲问算痴猫仔哪去了,算痴说他一大早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时猫仔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悄悄对王蟲说昨天了弘晚上去的那个院子竟然是方丈的院子。
王蟲听了很吃惊,陈小刀却一脸懵圈,不知道他他们神神秘秘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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